愛他嗎？
到底愛又是什麼？如這歲月堆疊的街道所透出的痕跡，記憶，氣息？
一杯燒酒從喉嚨溫潤進入，一股暖流植入心扉，臉色漸漸有了紅暈，雙唇紅艷欲滴，看起來竟比在派對上精神許多。冬季快來了，秋末的時光像是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冷漠，自私。
她無所事事，不知道該置身何處。空白，虛無將疼痛壓低，疼的本質其實就是空白所致。
他坐在對面良久，嘴角隱隱一絲笑。守著她而沒有打擾她，靠近她又沒被她發覺。去芝加哥的航班延誤，他改變了會議行程計劃，避開秦玉早上的邀請參加瑪格麗特的派對，其實只是為了在這里與何靜書的遇見。
他仿佛閱讀了很多很多她的故事，是他對何靜書持有的秘密，投入才可以更接近自己想要的。
「乖，該跟我回家了——」等待何靜書獨自一人喝醉了，哭累了，他才起身結賬。何靜書迷迷糊糊，臉頰紅暈泛開如清水蓮花，似見到了熟悉又熟悉的人，一靠近那氣息何靜書就順勢依了過去。在旁人的異樣眼光下，背著何靜書這個傻瓜，走在經年老舊的街巷。一步步，背著她回家。
等醒來的時候，是半夜。
他像是看一個生病受傷了孩子一樣，一直坐在陽台離她不過三米遠，只是安靜的抽煙。沒有照顧人的習慣，也從來沒有照顧過任何人，可是何靜書今晚的表現讓他一步步‘以身破戒’。
她醒了，借著暗淡的光看到了他坐在不遠處。雙目如星，卻不知在想什麼事情，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不動聲色。床沿的燈亮著，有一張相片安靜的放在等下，這里的陌生才轉為熟悉。依稀是記得的，坐在夜市里獨自一人，嘴里還有那甜甜的辣辣的酒的味道。
最後，來看望拯救她的人是這里的主人。
被褥的鼓動，驚動了慕晨曦，他捻滅手心里的煙，從思緒里走回來臉上卻還是苦惱的臉色。慕家產業滑坡，子孫被卻又蠢蠢欲動，準備對遺產爭奪。母親多次勸說，一直以來外公都很欣賞這個外甥，想要慕晨曦獨當一面拯救慕家產業，消除遺產之爭造成慕家四分五裂。
「醒了？」他問，聲音很輕，甚至讓人听起來柔軟。
一張大大的床，舒服柔軟。興許是這柔軟舒適，慕晨曦的聲音讓她听起來也是那麼的舒服。暗淡的光線里，映著床頭燈，他的英俊遺落的光芒，映照在門簾上，是移動的。
外面夜風習習，她還是有些頭疼，該是醉了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吞吞吐吐不知如何開口回應他。
少頃，他已然坐了過來。靠近她，淡淡的松香氣息流入她的呼吸，滲入心扉，滲入血脈。一身輕松，柔軟的棉質外衣，觸感柔和。感覺有些涼，順手拿起遙控器，溫度適宜。
受了傷，是心。
他一眼看在心底，卻從來都不過問半句有關于凌少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