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勇瞞著爸爸媽媽悄悄參加了政審、體檢等上軍校前的一系列的準備工作,每一項都順利通過了。走完了各項程序以後,他就在家焦急等著錄取通知書。沒想到軍檢結束沒幾天,通知書就到了。
臨別前,丁大勇特意把幾個要好的同學召集到了學校,他想在臨走之前看望一下趙老師,病和同學們再聚一聚。由于正是暑假期間,校園里人很少,偶爾幾個同學匆匆而過。校園小徑上野草深深,已是另一番景象。丁大勇和李飛、陳海軍、陳玲、李婕、吳天民等幾位同學再次聚到了一起。丁大勇問了一下,李飛考上了北京地質學院,陳海軍考上了體育學院,陳玲考上了北京科技大學,他倆都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李婕和吳天民考的是專科,錄取晚一些,還沒有接到通知書。
來到趙老師的辦公室,趙老師恰好在,她很熱情地接待了同學們。趙老師帶著一種不知是興奮還是惋惜的口吻說︰「想不到這次高考成績這麼反常,幾個平時調皮搗蛋的考的都很好,而幾個學習尖子反而考的一塌糊涂。」趙老師特意提了一下丁大勇和李飛,「大勇、李飛,你倆真行,真不錯,想不到你們平時那麼貪玩,關鍵時刻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真得祝賀你們一下。
丁大勇和李飛苦笑著向老師表示了感謝。
同學們們和趙老師聊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學校。在學校大門口,陳玲提議大家到丁大勇家去坐坐,其他同學立即熱烈響應。丁大勇想到媽媽到牌友家打牌去了,家里沒有人,正好可以和同學們好好聊聊,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丁大勇家開去,一路上笑語喧嘩的。
來到丁大勇家大門外,丁大勇打開大門,大家蜂擁著走進大院。
丁大勇帶著大家談笑著走進客廳。
「哇!好氣派呀!」望著丁大勇家漂亮的小樓和客廳內考究的陳設,陳玲一臉驚訝的表情,象見到了克里姆林宮一樣。在沙發上坐下來,陳玲羨慕地說道︰「大勇,你家真是太氣派了!簡直象皇宮一樣,想不到你家這麼有錢呀!」
丁大勇沒有理會陳玲的問話,起身為幾個人倒上冷飲。
李飛搶過話頭,搶白陳玲說︰「你真是孤陋寡聞,大勇的爸爸是咱們富強縣有名的企業家,是咱們縣的首富,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原來班頭的爸爸那麼厲害呀!」陳玲一臉天真地說。
李飛不再理裝瘋賣傻的陳玲,轉向丁大勇問道︰「大勇,我還忘問你了,你們武警學院是提前開學吧,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快了,再有幾天就走了。」丁大勇說。
「班頭,走時候別忘了告訴我們,我們好去送你。」陳玲說。
「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沒定那一天走呢。」丁大勇說。
「大勇,你去當兵,不就當不成老板了嗎?」陳海軍調侃道。
「當什麼老板,我想出去闖一闖。」丁大勇說。
「真的?班頭,上次听說你要考軍校,我都挺驚訝,你真是太有個性了!」陳玲咋咋呼呼地喊道。
「是的,我準備離開這個家,越遠越好。」丁大勇低聲說道。
「為什麼?」陳玲問。
「我已厭倦了家里的氣氛,更不願意象爸爸那樣去開酒樓做生意,我想到外面去獨立地干點什麼。」丁大勇說。
「你爸爸會同意嗎?」李婕充滿了關切問。
「不同意,他說如果我去,就與我斷絕父子關系。」
「啊?這樣一來你這千萬富翁的兒子豈不是當不成了嗎?」陳玲問。
丁大勇苦笑著搖搖頭。
「那你準備怎麼辦?」李婕問。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玲插話進來,說︰「班頭,要我說我堅決支持你去當兵,你要是穿上軍官服往哪一站,嗨,肯定是帥呆了。」
李飛打斷陳玲說道,「瞎扯,去當兵,那有什麼前途。要我說,你最好的選擇是出國留學,反正你爸爸有的是錢,干脆到國外去讀大學去,多好!出了國,長了見識,開了眼界,回來再繼承一筆上千萬元的產業,多美的事!你呀,就是太傻了。」
丁大勇又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向同學們解釋。
大家七嘴八舌地談,只有吳天民不說話,靜靜地坐在角落里。丁大勇忽然想起了上次他挨打的事,于是說「吳天民,我有點事想問你」。
吳天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我也正有事想告訴你,不過現在不方便,等女同志走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吧。」
「啊?你什麼意思?吳天民,你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們啊?太不夠意思了。」陳玲說。
「是的,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女同志不便知道。」李飛說。
李婕笑了笑,看了看表,站了起來,對丁大勇說︰「大勇,我們該走了,我覺得你還是要慎重地選擇下一步該怎麼走,千萬不要和父母傷了感情。」
丁大勇鄭重地點點頭。
臨別時,李婕從衣袋中抽出一技鋼筆,交給丁大勇,紅著臉說︰「大勇,這支筆我用了幾年了,你不嫌棄就收下做個紀念吧,我們再見說不定是哪一年啦!」
丁大勇看到李婕的眼圈紅紅的,非常感動,說︰「李婕,你要走了,我沒什麼好送你的,就送你一句話吧,有一句古詩說‘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希望你知道,你有許多朋友時刻在想念著你,祝你學業有成,一生平安!」
李婕伸出手來和丁大勇握了握手,然後和陳玲告辭走了。丁大勇出去送,把她倆一直送到了大門口。
送別女同學回來,坐下後,丁大勇問︰「吳天民,上次你打架以後,趙老師說你是因為我挨打的,你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吳天民沉吟了一下,喝了一口飲料,手拿著飲料杯子轉來轉去。他眼看著飲料杯子,想了一會兒說︰「是的,是因為你。我挨打也是三班的陳飛宇干的。」
「為什麼?」丁大勇急切地問。
「因為林曉梅,陳飛宇想追求林曉梅,遭到了拒絕,他看你經常和林曉梅在一起,非常生氣,他恨她,也恨你,于是找我和另外幾個朋友想砸你出出氣,我不同意,就被他們打了。打了我以後,他們又去砸了你家的玻璃還打了你。」
「陳飛宇」!丁大勇禁不住咬緊牙關,狠狠地砸了一下沙發。
吳天民安慰丁大勇,說︰「你也不用再找陳飛宇了算賬了,他也是罪有應得,這次高考才考了200多分,听說他爸爸不讓他念了,給他安排了工作。只是,我太冤枉了,白挨了一頓打。」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丁大勇想起吳天民受傷又受到學校處分的情景,心里好一陣兒難受。
「沒什麼,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況且,我們都已畢業了,在校時發生的一切,不管是快樂的,還是不快樂的都是很值得回憶的,就象那張相片一樣,我們兩個纏著繃帶照了張畢業相,不是挺有意思嗎?
「是,你說的很對,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丁大勇苦澀地笑了笑說。
吳天民放下飲料杯,對李飛和陳海軍說︰「李飛、陳海軍,天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到學校以後我們再和大勇聯系吧。」
幾個哥們告辭走了,丁大勇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目送他們遠去,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種難舍難分的感覺。
和同學分手以後,丁大勇便悄悄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前往千里之外的濱城武警學院報到。
臨行之前,丁大勇向爸爸媽媽告別。
丁爸爸面沉似水地看著丁大勇,一言不發。好一會,才開口說話︰「大勇,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你想上軍校可以,但是供你念完四年大學以後,一旦分配,我們便斷絕經濟往來。而且這四年大學生活中,我只給你提供基本的學費和生活費,其余的開銷,你自己想辦法。如果你掙不到錢向我要的話,我每筆錢都給你做記錄,等到你畢業開工資以後一並還給我。你听明白了嗎?」
「我听明白了,我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的。」丁大勇說。說完這句話,丁大勇面帶微笑地和父母握手,然後提上行裝,挺起胸膛坦然地走出了丁家別墅的大門。
丁大勇孤身一人來到車站,登上了南行的列車,前往他久已向往的軍營。
今天去報道的事丁大勇沒有告訴同學們,他知道同學們也要走了,都有很多事要忙,他不想打擾他們。
來到車站,登上火車,安頓好行李,丁大勇禁不住倚窗向外望。列車開始緩緩啟動,窗外的景物慢慢向後退去。馬上要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故鄉小鎮了,他的心里不禁思緒萬千。
他放不下一個人,他的心里滿是對她的思念。但是,此時此刻,他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心里。要獨自出去闖蕩了,外面的世界中,有著數不清的風風雨雨在等著他,他暗暗發誓要胸懷堅定信念,去勇敢地開創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