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暄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獨孤蕭逸身上,他的一舉一動,她全都看在眼里。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舒睍蓴璩
想當然爾,她也在第一時間,察覺了獨孤蕭逸的異常。
「皇上!」
眼看著獨孤蕭逸單手撫著胸口,一臉痛苦的後退一步,沈凝暄心頭驚跳,連忙上前︰「您怎麼了?」
「痛!燧」
劇痛下來,獨孤蕭逸臉色蒼白,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傾身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著那熟悉到讓他幾近落淚的香氣,獨孤蕭逸身上痛著,心里緊繃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徹底斷裂了。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猷!
他一定太痛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
「皇上?」
眼看著獨孤蕭逸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沈凝暄心頭驚顫不已!伸手撫過他的額頭,見掌心所過之處早已滿是汗珠,她伸手攬過獨孤蕭逸的肩膀,卻不期他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你忍一忍!」
竭力支撐著獨孤蕭逸的身子,沈凝暄面色陡地一變,緊咬著支撐著他向暖閣走去。
「若雨!」
輕喃著秋若雨的名字,獨孤蕭逸將自己的重量,全都壓在沈凝暄身上,聲音細弱蚊蠅︰「你知不知道,朕身上現在到底有多痛?可是朕不能死,朕一定要活著,活著去見她……」
「我知道!我知道!」
心,在這一刻已然疼的無可復加,沈凝暄強撐著獨孤蕭逸的身子,面色焦急的對門外喊道︰「白虎,去請鬼婆過來!」
聞聲,白虎閃身而入。
見獨孤蕭逸毒發,他臉色驚變,轉身便已然消失在門口。
抬眸,正對上獨孤蕭逸如電的目光,沈凝暄不禁黛眉輕輕蹙起︰「皇上為何這麼看著屬下?」
「不知道……」
獨孤蕭逸渾身上下,都痛的快要散架了,連聲音都顯得破碎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你,總是讓朕想起小暄兒,你說……是不是朕太想她了,居然覺得,你身上的味道,也是她的味道……」
听到獨孤蕭逸的話,沈凝暄心下苦笑,將獨孤蕭逸扶到暖閣中的錦榻上,她早已滿身大汗!
漸漸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獨孤蕭逸凝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人兒,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皇上?」
抬起頭來,見獨孤蕭逸汗如雨下,似是已然痛到陷入昏迷,她哆嗦著手,覆上他的手腕。
他的脈象很怪!
時強時弱!
強,就強到極致,弱,就弱到了極點。
知這是新越蠱毒和無雙之毒同時發作,才會產生的現象,她眼底含淚,忍不住跪坐在地上。
曾經,她也受過毒痛之苦。
又怎會不知,他身上現在到底有多痛!
此刻,沈凝暄看著他痛,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百抓撓心,卻無可奈何的感覺,讓她幾乎抓狂!
忍無可忍之下,她只能痛哭出聲,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拍打著他的手臂,籍此來發泄堵在自己心里的那種無可奈何︰「你這個痴人,傻人,蠢人,你何苦為我如此……蠢蛋!」
此刻,他到底有多痛,那麼她的心就有多疼。
疼到,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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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抵達御書房的時候,入目便是沈凝暄不顧一切拍打著獨孤蕭逸的身子,淚眼汪汪的哭個不停!
見狀,白虎眸光一厲,閃身上前,伸手便攫住了她下落的手腕,沉聲喝道︰「雨姑娘,你過分了,難道不想要命了嗎?」
鬼婆挑了挑眉,便上前邊輕聲咕噥道︰「我老婆子可什麼都沒看見!」
聞言,白虎身形一滯,沈凝暄則已然轉楮看向鬼婆︰「師……鬼婆婆,您趕緊來看看皇上!」
「嗯!」
深看沈凝暄一眼後,鬼婆應了一聲,快步行至榻前,為獨孤蕭逸診脈。
此刻,獨孤蕭逸的脈象,與沈凝暄方才所診脈象,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種脈象,亦是鬼婆多日來初見。
是以,在診過脈後,鬼婆的臉色比之來時也更沉了幾分。
眼看著鬼婆為獨孤蕭逸接連施針,沈凝暄不禁輕聲問道︰「鬼婆婆,皇上體內的無雙之毒,可是發作了?」
「不只是無雙之毒,還有新越蠱毒!」
施針完畢後,鬼婆眸色深深的,與沈凝暄的目光相接,渾濁的眸子,她微微眯起,飽經歲月的臉上,亦露出幾分無奈之色︰「老婆子我本以為,皇上怎麼著也能熬上三個月,卻不想……」
聞鬼婆此言,沈凝暄的整顆心,瞬間便沉入谷底!
竭力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她看了眼昏迷的獨孤蕭逸,她轉頭看著鬼婆,輕聲說道︰「雖然現在新越蠱毒,也開始發作了,但是卻還未曾與皇上體內的無雙之毒完全融合,即便是用新越蠱毒以毒攻毒,現在也還不是時候!」
聞言,鬼婆眉宇一皺,凝著沈凝暄哭紅的雙眼,她眸中精光一閃,緊皺的眉宇,漸漸舒展。
飽經風霜的雙眼之中,瞬間閃現出慈愛之色,她也跟著輕聲說道︰「你說的沒有錯!」
鬼婆的一句你說的沒有錯,便也就意味著,獨孤蕭逸今日所經歷的痛楚,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會上演,想到他方才毒發時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樣子,沈凝暄不禁艱澀的閉上了雙眼。
淚,無聲滑落。
唇瓣間,咸澀之味是那麼熟悉!
她眼睫輕顫著,抬頭看向鬼婆,眉頭已然蹙到緊的不能再緊。
緩緩地,直起身來,她朝著鬼婆俯身磕了個頭︰「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無暇分心去調配草藥,還請師傅以麻沸散入藥,可以多少緩解他的痛楚!」
聞她此言,白虎神情一怔,劍眉緊皺著看向她。
她稱呼鬼婆為師傅?!
當今世上,鬼婆只有兩個徒弟,卻全都是金枝玉葉。
如今大長公主不在宮里,那麼眼下之人……腦海中閃過方才入門時,沈凝暄的反應,白虎的臉色,驀地便是一變!
將白虎的反應看在眼里,鬼婆只淡淡一笑,眸色深邃的看著沈凝暄,她起身握住沈凝暄的手,聲音輕柔道︰「傻孩子,師傅能做的,一定會幫你做,你何苦對我行此大禮!」
鬼婆所言,再次應證了沈凝暄的身份,也讓白虎的臉色,瞬間微微泛起白色。鬼婆告訴沈凝暄,她仔細研究過無雙之毒和新越蠱毒後,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如今獨孤蕭逸雖然兩毒齊發,不過暫時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再醒時,只怕要到深夜了,讓她不必擔心。
須臾,送走了鬼婆,沈凝暄剛要轉身回暖閣,卻見白虎直直朝著自己跪落在地「屬下逾矩,冒犯了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聞言,沈凝暄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白虎。
靜默片刻,她輕聲命令道︰「白虎,你抬起頭來。」
「是!」
白虎抬頭,看向沈凝暄。
迎著白虎的視線,沈凝暄挑眉指著自己的臉問道︰「這是誰的臉?」
「是雨姑娘!」
白虎垂首,輕聲回道。
「如今,我只是秋若雨!」
淡淡的,對白虎如是說道,沈凝暄再次轉身,緩步向里︰「在皇上沒有親自認出本宮之前,你也記住了,本宮不是沈凝暄,而是秋若雨!」
嘴上,雖然如此說著。
但是沈凝暄心里卻比誰都清楚,關心則亂,在面對獨孤蕭逸的時候,她自己的演技到底有多拙劣。
了!
他認出,便認出吧。
雖然她在來時,一直都想試一試,他會不會愛上易容成秋若雨的她,雖然現在才剛剛一日,但是她卻已然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不想,也無力在他面前繼續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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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更時,沈凝暄親自下廚,為獨孤蕭逸熬著參湯。
彼時,在御書房中昏睡了一日的獨孤蕭逸,也終于緩緩睜眼。
看著自己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屋頂,獨孤蕭逸輕眨了眨眼,抬手輕撫自己的心口,尚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他苦笑著彎了彎唇角!
還活著的感覺,真好!
尤其是現在!
「難得,還能笑的出來!」
不期然間,獨孤珍兒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聞聲,獨孤蕭逸微怔了怔,卻仍是淡淡轉楮,對上獨孤珍兒微冷的眸子。
視線微轉,不曾在室內找到沈凝暄的身影,他回想著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不禁眸色微暗了暗,轉身對獨孤珍兒溫和笑道︰「小姑姑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
「蘭昭儀已經就寢,我自然就過來了!」
覺得獨孤蕭逸臉上的笑,格外刺眼,獨孤珍兒有些心疼的深凝著獨孤蕭逸︰「新越蠱毒,最忌的便是情愛相思,這陣子我不是讓你不去想她嗎?何以這麼快就會毒發?」
聞言,獨孤蕭逸心下釋然!
但是很快,回想到今日種種,他的眉頭,便倏地收緊。
瀲灩的紅唇,輕輕勾起,獨孤珍兒看著獨孤蕭逸皺眉的樣子,不由關切問道︰「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
沉寂半晌兒,獨孤蕭逸輕輕一嘆,他這一嘆,透著太多的苦澀和無可奈何!
听到他的嘆息聲,獨孤珍兒不禁苦笑了笑,道︰「蠱毒已經發作,可你體內的無雙之毒,卻仍舊未曾與蠱毒完全融合……你的身子,如今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眼下既然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便該好好歇著,不要再胡思亂想!」
深凝著獨孤珍兒嘴角的苦笑,獨孤蕭逸無奈說道︰「如今夏家未除,我心中難安!」
聞言,獨孤珍兒心下一凜!
凝視著獨孤蕭逸清俊的容顏,她沉聲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夏家能不能除掉,而是你的性命!」
「我知道!」
唇角的冷笑,漸漸變成苦笑,獨孤蕭逸眸色一黯。
見狀,獨孤珍兒輕嘆一聲,緩聲說道︰「我听白虎說,秋若雨去熬參湯了,待會兒會過來,你喝過參湯之後,早些歇息,夏家的事情,不要多想,我們按部就班的來。」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哂然一笑!
今日他從午後開始睡,一直睡到現在,他若還能睡著,那才有鬼。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獨孤珍兒眉梢輕輕挑起時,他還是一笑斂去,輕嘆著閉上雙眼︰「小姑姑的吩咐,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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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深。
沈凝暄端著參湯回到御書房時,獨孤蕭逸卻沒有半點睡意。
听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轉頭向外望去。
如期,望入一雙明媚的大眼之中,他心神一蕩,如墨的瞳眸中光華閃動。
容顏可以變,但是眼神,卻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他可以肯定,眼前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女人,在看著自己的男人。
在這世上,唯有沈凝暄會以這樣的眼神看他。
是夢嗎?!
是幻覺嗎?!
可是為何,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忍不住悸動的同時,體內的新越蠱毒,也開始蠢蠢欲動呢?!
>他不愛秋若雨!
這一點,無論到何時,他都可以肯定。
但是現在,面對她時,他卻心旌蕩漾!
如此,便只能有一種解釋。
那便是,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秋若雨!
而是……他的小暄兒!
這個認知,讓獨孤蕭逸心下一陣抽痛,但是痛過之後,整顆心都跟著雀躍起來。
在這一刻,他不想管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想去想,她為何會以秋若雨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些……在他看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回來了!
就在她眼前!
「皇上醒了?」
不是沒有看見獨孤蕭逸眼底的光芒,而是選擇視而不見,沈凝暄在獨孤蕭逸榻前恭了恭身,然後端著自己剛剛熬好的參湯,快步行至榻前︰「睡了這麼久,您一定餓了吧?若雨親手熬了參湯!」
說話間,她十分自然的坐來,拿湯匙舀了參湯,抬手便送到了獨孤蕭逸面前。
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獨孤蕭逸微斂了眸,輕啟薄唇,將參湯喝下。
美味大湯汁,在喉間來回蕩漾,沖擊著他的味蕾。
他可以確定!
這參湯,跟秋若雨熬的參湯,是不一樣的味道。
這是他的小暄兒,第一次為他熬的參湯。好喝的,讓他一口一口的,將參湯全都喝下了肚!
滿意的看著獨孤蕭逸將參湯喝完,沈凝暄微微一笑,起身收了湯碗。
見狀,獨孤蕭逸輕挑著眉梢,貌似隨意的斜睨著她︰「今夜,朕會留在這里就寢,你折騰了一日,便莫要回去了,就地打個地鋪就好!」
聞言,剛剛端起托盤的手,微微一頓。
抬眸看著獨孤蕭逸,她輕笑著問道︰「皇上這算是聖旨嗎?」
獨孤蕭逸一怔,旋即也笑了起來︰「你覺得是,那便是!」
凝著他蒼白的俊臉上,所綻放的笑靨,沈凝暄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
輕輕的,點點頭,她端著湯碗,對獨孤蕭逸恭了恭身子,然後轉身便向外走去。
見自己下了聖旨,她卻還是要走,獨孤蕭逸神色微變,不禁開口說道︰「秋若雨,朕方才說的,可是聖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皇上放心,若雨不會抗旨的!」
輕應了一聲,沈凝暄腳步不停,端著湯碗便出了暖閣。
獨孤蕭逸見狀,臉色霎時一沉,頓時便鬧起了情緒。
嘴上說著不抗旨,腳下的步伐卻一直未停,這個女人還真是……
就在他,想著該如何形容沈凝暄的時候,卻見她抱著一床被褥,復又進了房門。
這下,獨孤蕭逸面色一僵,所有的情緒頃刻間便都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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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三更。
沈凝暄在仔細詢問過獨孤蕭逸,知他並無不適後,方才開始在地上鋪著被褥。
過去這段日子里,沈凝暄每日都睡在馬車里。
如今雖是睡在地上,而非榻上,但是折騰了整整一日後,終于心滿意足的守在獨孤蕭逸身邊她卻十分安然的仰躺在地板上,以雙臂壓著錦被,緩緩閉上雙眼。
在距離睡榻不遠處,獨孤蕭逸躺身榻上,卻是遲遲不曾閉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室內便只聞更漏落少之聲。
單臂擎榻坐起身來,獨孤蕭逸凝眉看向地上的沈凝暄,在靜滯片刻後,知她已然沉睡,他終于忍不住起身下榻,輕手輕腳的行至她身邊,唇角輕勾著,側臥在她的身側。
如今,秋若雨和青龍、玄武和朱雀等人,全都留在
了新越,可是她卻獨自一人回到了這里。
他不敢想像,這一路上她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她獨自一人風餐露宿的回來,獨孤蕭逸不禁心下微疼,凝著她精致的容顏,想像著她原本的樣子,他控制不住的伸手,輕輕撫上沈凝暄的眉眼,然後心下一嘆,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
「皇上?」
因為天生謹慎,沈凝暄即便熟睡,卻還是幽幽轉醒。
听到她的聲音,獨孤蕭逸心下,驀地一驚!
輕垂眸,在昏暗的燈光下,迎視著她明亮幽深的瞳眸,他的心下揪痛,心跳卻是漏跳了一拍!
「皇上?!」
眼神迷離,有些睏盹的蹙起眉頭,沈凝暄輕眨了眨眼,神志慢慢回籠。
「呃……若雨啊,朕……」
想著與自己的老婆同被而眠,卻還要找個合理的理由,獨孤蕭逸不禁心里叫苦不迭!
「皇上不是該在榻上的嗎?」
難得看到眼前的大男人,局促不安的樣子,沈凝暄再一次輕眨了眨眼,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旋即輕蹙著黛眉,輕勾著紅唇伸手捧住他的俊臉,「您終于打算接受若雨了嗎?」
聞言,獨孤蕭逸在她的挑~逗下,似是有千軍萬馬在沖鋒陷陣的身形。驀地便是一震!
「皇上……」
聲音軟軟糯糯的,沈凝暄輕勾著紅唇,而後微揚下頷,用自己的溫熱的櫻唇,覆上他的薄削好看,又因為震驚而微啟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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