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蕭逸來之前,沈凝暄為了保命,即便身為孕婦,卻英勇抗敵,可只是一瞬間,她便又渾身顫抖著伏在獨孤蕭逸懷里,好似被嚇壞一般,講述著自己可怕的遭遇。
前後如今巨大的反差,驚得夏蘭和夏玄明,全都一愣一愣的,半晌兒都反應不過來。
「不是的!」
眼看著沈凝暄在獨孤蕭逸懷中瑟瑟發抖,早已被嚇得站不起身的夏蘭到底反應了過來,她想要站起身來,卻雙腿打顫,無法如願,無奈之下,只得抬起頭來,凝著獨孤蕭逸冰冷的眼神,顫聲說道︰「不是皇後說的那樣,明明是她……」
「是啊!」
夏玄明到了此刻,也沒了主意,忙出聲附和著夏蘭的話,張口便要狡辯。
「住口!」
看著夏玄明的眸光如刀似刃,冷的慎人,獨孤蕭逸緊皺著濃眉,調轉視線對夏蘭沉聲喝道︰「今日之事,是非曲直,你心里最是清楚!皇後身懷六甲,深更半夜怎會無緣無故來到這里,你又是如何會在這里出現……你當真以為朕是個傻子,是非黑白不明,可以隨便蒙騙不成?!」
「皇上……」
在獨孤蕭逸懾人的威壓下,夏蘭身形一顫,卻噤若寒蟬。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變得好陌生!
陌生到,他明明就是每日跟自己柔情繾倦的那個人,可是除了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意,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往昔的柔情妲。
「皇上!」
淡淡的瞥了夏蘭一眼,沈凝暄緊蹙著黛眉,楚楚可憐道︰「她們對臣妾如何,臣妾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們的孩子……」
聞沈凝暄此言,帳內瞬間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夏蘭!」
再開口,獨孤蕭逸的聲音清冷而疏離,深凝著夏蘭的眸,他眸色深深,怒不可遏道︰「朕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朕的孩子!」
聞言,夏蘭神情變了又變!
他確實答應過她很多事情,卻也真的說過,要動沈凌兒要等到他入主燕京之後,如此便是在告訴他,他可以寵她,愛她,卻不能容忍她動他的孩子!
可是……
「皇上……」
迎著獨孤蕭逸冰冷無情的眼神,夏蘭心下,驀地開始慌亂起來,緊咬著朱唇,扶著桌案起身,她快步朝著獨孤蕭逸走去,伸手拽住他的袍袖我見猶憐道︰「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打了蘭兒,蘭兒心下不忿,這才鑄成大錯,皇上……蘭兒知錯了……」
「皇上……」
看著夏蘭緊攥著獨孤蕭逸的袍袖,沈凝暄眸華抬起,與夏蘭四目相交,她挑釁一笑,伸手抽出青龍手里的長劍,直接橫在自己的脖子上,滿目堅定道︰「今日,您若不給臣妾主持公道,來日她們必會變本加厲,與其那般,倒不如臣妾先行自戕于此!」
見狀,眾人全都大駭,個個面色驚變!
夏蘭視線微轉,對上沈凝暄堅定的眸華,知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她花容失色,不管不顧的跪來低聲求饒︰「皇後娘娘,蘭兒錯了,蘭兒以後再也不敢了,蘭兒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聞言,沈凝暄輕嗤一聲︰「你說的話,誰信?」
語落,她動了動脖子上的長劍,抬眸看向獨孤蕭逸,等著他的決定。
「皇後!」
眼波動蕩見,獨孤蕭逸的眸色漸漸變得深邃,直至最後深不見底,靜默片刻,他上前兩步,淡淡一笑,伸手握住沈凝暄緊握長劍的縴手,「一個女子,不該整日武刀弄劍!」
聞言,沈凝暄唇角的笑,微微加深,手上握著長劍的手,卻絲毫未動。
「來人!」
緊皺著眉宇,獨孤蕭逸再開口,聲音冷若冰山︰「將夏蘭和夏玄明給朕拿下!」
「皇上!」
見獨孤蕭逸要拿自己,夏蘭忍不住顫抖著聲音,雙眸中淚水氤氳。
邊上,夏玄明看了眼夏蘭,心弦繃緊,直接跪身在地︰「皇上,是皇後她欺負蘭兒在先,蘭兒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夏玄明,你這是要睜著眼楮說瞎話嗎?」
冷冷一哼,沈凝暄微眯著鳳眸,眸光冷冽的看了夏玄明一眼後,抬眸與獨孤蕭逸四目相對,咬牙說道︰「是非黑白,皇上看的清楚明白,還請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來人!」
直接將沈凝暄手里的長劍奪下,獨孤蕭逸沉著臉色驟然轉身,將長劍指向夏蘭,就在他準備處置兩人時,卻听帳外傳來龐德盛的唱報之聲︰「太後娘娘駕到!」
聞言,沈凝暄不禁悻悻一笑!
她早料到,太後會來,不過這來人嗎?
應該不只太後一人!
須臾,齊太後入帳,在她身後,果真左右跟著夏正通和沈洪濤兩人。
三人甫一入帳,見獨孤蕭逸手握長劍,直指夏蘭,不禁紛紛變了臉色。
夏蘭見夏正通前來,眸光一閃,似是看到救星一般,朝著夏正通所在的方向爬去︰「父親,您救救蘭兒!」
「蘭兒?!」
夏正通此時與齊太後前來,根本是早已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佯裝不知,視線掃過夏蘭和她身後的夏玄明,方才對獨孤蕭逸拱手問道︰「皇上為何對對蘭兒動劍?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如今可都懷著您的龍種!」
聞言,沈凝暄鳳眸微微眯起,眼底寒光閃爍,輕輕斜睇沈洪濤一眼。
接收到她的視線,沈洪濤眸華一冽,清冷說道︰「大元帥,當下在帳中,懷中皇上龍種的,不只你的女兒一人!」
「是!」
夏正通唇角輕勾著,對沈洪濤輕笑著說道︰「沈相的女兒,也懷著皇上的龍種!」
「大元帥!」
沈凝暄等的便是沈洪濤這句話,此時她說了,她便聲音冷颼颼的說道︰「大元帥的女兒卻和大元帥的義子設局,要殺了本宮,本宮可否以為,這也是大元帥的意思?」
聞听沈凝暄所言,齊太後黛眉一皺,轉頭看向夏正通。
夏正通眸色一變,微抿了抿唇,陪著笑臉對沈凝暄說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
對夏正通冷笑了笑,沈凝暄看了眼夏玄明,視線停在那泛著幽光的長釘之上︰「方才到底是何情形,皇上可是悉數都看到了眼里,長釘釘頭,匕首索命,大元帥覺得,這能算是誤會?」
聞言,夏正通心弦猛地一顫,面色時黑時白,陰晴不定。
夏蘭則出聲辯解道︰「那匕首明明就是你的,你……」
「閉嘴!」
對夏蘭怒斥一聲,夏正通上前兩步,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夏蘭的臉上,看著女兒白皙的俏臉上,瞬間紅腫起來,他疼在心里,眼底卻滿是怒火的轉身行至夏玄明身前,沉聲問道︰「你這孽障,看到蘭兒被打,也不該意氣用事,擅自動手謀害皇嗣,你以為這是在幫著蘭兒嗎?這根本就是在害她!」
夏正通此言一出,夏玄明神情一震!
他這是要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啊!
猛然抬頭,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義父,他眼神變幻莫測,眼底有震驚,有失落,有絕望,但到最後卻又變得視死如歸,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將頭磕在地上︰「義父,全都是孩兒的錯,孩兒死罪,是孩兒硬拉著蘭兒來的,孩兒死罪啊!」
見此情形,沈凝暄不禁暗中對夏正通豎起了大拇指。
他的一番話,既說明了沈凝暄有錯在前,又直接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夏玄明的身上,而夏蘭則成了被夏玄明硬拉來的,是被無辜牽連的……
「你不該向我認罪!」
滿是失望的看著面前灰頭土臉的愛將,夏正通心底泛疼,眼底卻是深深的失望之色。
夏玄明聞言,直接跪著上前,朝著獨孤蕭逸和沈凝暄跪身說道︰「皇上明鑒,今日之事,全都是末將一人所為,與夏蘭無關,他是被末將強迫的,末將願以死謝罪!」
語落,他驟然揚手,手中長釘,直刺自己的喉嚨。
沈凝暄見狀,眸華開合,直接抬起一腳,便將他手里的長釘踢飛了出去︰「想一死了之?沒那麼容易!」
「你——」
長釘落地,夏玄明滿是恨意的看向沈凝暄,恨不得將她抽筋剝骨!
「哼!」
眸光微斂,沈凝暄如對喪家犬一般,對夏玄明冷冷一笑,轉過頭來,她直面夏正通,沉聲喝問︰「大元帥說,夏蘭是被夏玄明硬拉來的,可是本宮看來,卻絕非如此!」
聞言,夏正通臉色一沉!
凝著他陰沉的臉色,沈凝暄直言不諱道︰「是夏玄明以本宮父親傷重為由,將本宮騙了過來,但是方才一定要本宮性命的,卻是大元帥的女兒,皇上進來是,也是她拿匕首架在本宮的脖子上,大元帥……那個時候,夏玄明可不在她身邊,她手里的匕首,可不是他逼著她拿的!」
沈凝暄此言一出,夏正通的臉色霎那間便是一黑!
夏蘭則被沈凝暄的說辭,氣的渾身顫抖,半晌兒說不出一個字來。
心想著夏正通不是要給自己的女兒撇清關系嗎?她便偏偏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沈凝暄視線自父女兩人身上掃過,心中冷笑一聲,扯住獨孤蕭逸的手臂輕聲說道︰「皇上,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
「來人!」
靜默半晌兒之後,獨孤蕭逸臉色陰郁的出聲說道︰「將夏玄明拖出去,嚴刑拷打,最後一刀刀凌遲,至于夏蘭……暫時打入營中暗牢……」
「皇上!」
一听要將自己打入營中暗牢,夏蘭整個人都慌了神兒,抬眸之間,見齊太後一直站在邊上,她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棵救
命稻草,連忙上前扯住她的裙擺︰「太後娘娘,您最疼蘭兒了,您要幫幫蘭兒啊!」
輕垂眼瞼,看著身前哭的稀里嘩啦,妝容暈開,跟小花貓似的夏蘭,齊太後暗暗在心中一嘆,卻是緊皺著娥眉看向夏正通,說著獨孤蕭逸此前說過的話︰「你這孩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謀害皇上的子嗣!」
聞言,夏蘭如五雷轟頂。
齊太後此言,也就意味著,她不會出面保她!
夏正通自然也知道,齊太後話里的意思,這一次是夏蘭越過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線!
如今能求的,只有一個人!
臉色再次沉下,他轉身看向獨孤蕭逸,與獨孤蕭逸四目相對,他目光微微一閃,便很快移開,對上了沈凝暄清明的雙眼︰「沈姑娘,蘭兒是鬼迷心竅,被夏玄明蠱惑才會鑄成大錯,如今她雖然當罰,但卻身懷有孕,還請沈姑娘高抬貴手……」
「大元帥!」
低蔑著眼前眼神誠懇的夏正通,沈凝暄展顏一笑,姿容傾國傾城,儀態從容端莊︰「比起她要謀害本宮和本宮肚子里的皇嗣,皇上打她入暗牢,便是對她的百般寬待,你覺得本宮還該如何高抬貴手?還有……你剛才叫我什麼?」
聞言,夏正通眉心驀地一皺。
但,只是片刻之後,便見他緊咬著牙關,面色凝重的緩緩屈膝跪落︰「還請……皇後娘娘,容老臣將她帶回嚴加看管,老臣保證,她日後絕對不敢在對皇後娘娘有任何不敬!」
說實話,看著夏正通一點點屈膝,朝著自己跪下,口中高呼著皇後娘娘四字,沈凝暄心里還挺爽快。
夏正通不是掌控實權之人嗎?!
他要的就是他的卑躬屈膝!
只要他承認了她的身份,那麼在這里便沒有人敢對她皇後的身份,再有任何異議!
「這樣吧!」
瞥見沈凝暄唇角的淺笑,一直沉默不語的齊太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終于微微啟唇,對獨孤蕭逸說道︰「如今蘭兒身犯大錯,還請皇帝準許大元帥將蘭兒帶回,待她來日誕下龍嗣,再做定奪……皇上覺得如何?」
獨孤蕭逸聞言,轉頭看著沈凝暄,朝她眨了眨眼︰「皇後覺得呢?」
「既然太後都這麼說了,那麼就這麼著吧!」迎著獨孤蕭逸溫潤的視線,沈凝暄滿是疲憊道︰「皇上,臣妾累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好!」
獨孤蕭逸微微頷首,眸光冷幽幽的看了夏蘭一眼,便轉身用著沈凝暄向外走去。
見狀,夏蘭淚眼朦朧,忍不住輕喚出聲︰「皇上!」
听到她的喊聲,獨孤蕭逸微頓了頓腳步,卻不曾回身。
沈凝暄見狀,不禁柔聲說道︰「皇上,你抱臣妾回去好不好?臣妾走不動了!」
聞言,獨孤蕭逸溫和一笑,竟然真俯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沈凝暄伸出雙臂,「來!」
見他如此配合,沈凝暄展顏一笑。
斜睇了眼夏正通和夏蘭鐵青的臉色時,果真當著眾人的面任由獨孤蕭逸將自己抱起,朝著帳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帳內幾人,神情不一!
夏玄明被人押下去之後,齊太後有些失望的又看了夏蘭一眼,搖頭一嘆,轉身也出了帳子。
恭送齊太後離去,沈洪濤直起身來,冷嘲熱諷的對夏正通說道︰「大元帥請吧,我也該休息了!」
夏正通活了大半輩子,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被動過。
她的女兒,本來順風順水,馬上就要封妃了,如此一來,他便有辦法讓她成為皇後,但是今日,她這個蠢貨,卻擅自動手,直接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此一來,封妃是不成了,來日還得從長計議!
最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被逼著承認了沈凝暄的皇後之位!
看了眼沈洪濤滿是得意的老臉,他冷哼一聲,帶著夏蘭便也離開了沈洪濤的寢帳。
帳外,寒風獵獵。
夏蘭哆嗦著身子,看著身前的夏正通,可憐兮兮的輕喚他一聲︰「父親!」
語落,夏正通猛然轉身,回她的卻是勢大力沉的一巴掌︰「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你知道她是誰嗎?居然敢擅作主張?跟她斗你還差的遠!」
啪的一聲!
耳光響亮!
夏蘭直接直接被夏正通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抬起手來緊捂著自己的一連被打了兩巴掌的臉,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里啪啦掉個不停︰「她不就是沈家的女兒……」
「她是沈凝暄!」
抬起手來,還想再給自己不爭氣的女兒一巴掌,卻顧忌到她的身孕,而不得不隱忍下來︰「是皇上心里的那個人!」
「沈凝暄……」
呢喃著沈凝暄的名字,夏蘭迷茫的雙眼中,漸漸有了焦距,終于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臉色慘白的
跟鬼一樣︰「不……皇上最愛的人是我……」
————紅袖添香作品————
夜,正深。
沈凝暄任獨孤蕭逸抱著自己,將自己的臉,埋在她毛絨絨的大氅上,仰頭看向天空中的繁星,語氣涼涼的,淡淡的︰「你就不怕,自己來晚了,我真的被他們給 嚓了?」
聞言,獨孤蕭逸腳步微頓了頓。
片刻後,他莞爾一笑,輕聲嘆道︰「你當玄武是當擺設的嗎?」
「玄武?」沈凝暄眉頭輕擰著,眸中略微有些疲憊,但卻還是輕笑著說道︰「好個玄武,居然看本娘娘自己動手,卻不出手,回頭看我收拾他!」
听了沈凝暄的話,獨孤蕭逸不禁寵溺一笑。
片刻之後,他再次抬步,聲音清幽悅耳︰「今夜夏正通承認了你的身份,以後你在這里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後娘娘了。」
「最重要的是,你暫時不必封夏蘭為妃了!」沈凝暄輕笑著抿了抿唇,輕蹭了蹭獨孤蕭逸身上的大氅,想要給自己找個更舒服的地方依靠︰「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種感覺真好!」
本就寵溺的眸光,漸漸變得溫柔似水,獨孤蕭逸俯身輕蹭了蹭沈凝暄的鼻尖兒,又啄了下她微涼的唇瓣,這才輕聲問道︰「只殺了一個夏玄明,夏蘭還活著,你不覺得結果差強人意嗎?」
「不會啊!」
伸出雙臂圈住獨孤蕭逸的脖子,沈凝暄淺笑吟吟道︰「夏家的勢力太大,在短時間內,有孕的夏蘭,會是你穩住他們最好的利器,今日給她個教訓就好,想要她的命,我們來日方長!」
「還是我的小暄兒最聰明!」
獨孤蕭逸忍不住又輕吻了吻她的唇瓣!
「唔……」
沈凝暄嚶嚀一聲,閉上雙眼,眼睫一顫一顫的︰「好冷,趕緊回寢帳!」
凝著她如此嬌俏模樣,獨孤蕭逸微微一笑,抱著她朝著寢帳方向快步而去。
寢帳內,溫暖如昔。
獨孤蕭逸抱著沈凝暄入帳之時,她早已依偎自他懷里,沉沉入睡。
如此,也就未曾見得,此刻正安坐寢帳之中,那面若冠玉,俊朗儒雅,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閃發亮,與獨孤蕭逸幾乎一出無二的俊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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