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握住手腕,青衣婢女心下一驚,手上的參茶一松,直朝著瓷壇翻落。
「該死!」
北堂凌見狀,冰冷的瞳眸驟然一縮,左手如閃電一般探出,啪的一聲直接將茶盞橫掃而出!
啷一聲禾!
茶盞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盞中參茶濺在青衣婢女的裙擺上,印上一朵朵殘雲。
「王爺!」
門外不遠處,剛剛前去為北堂凌傳宵夜的藍毅聞聲,心頭驀地一緊,疾步而入,但見北堂凌鉗制著一名青衣婢女,他連忙恭身垂首︰「屬下失職,還請王爺恕罪!」
「哼!妲」
見藍毅進來,北堂凌哂然一哼,手上猛然用力,將身邊女子直接甩向藍毅︰「本王的書房,何時可以讓女子隨意出入了?「還好蠱種無礙,否則本王要你提頭來見!」
「屬下該死!」
但見北堂凌將青衣婢女甩向自己,藍毅面色陡然一沉,眸色一冷,毫不客氣的想要伸手便要將之抓住,卻不期那青衣婢女倏地抬眸,直接抬起一腳踢在他伸出的手臂上,然後身形一側,穩穩的站在了離他半米開外的地方。
如此轉變,讓藍毅心下一驚!
而北堂凌則眸色霎然轉冷,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女子。
昏黃的燈光下,青衣婢女緩緩抬眸。
在那一片朦朧之中,她清麗的眉眼,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精光,讓人不可小覷!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金燕子!
「是你?」
看清了金燕子的容貌,北堂凌深幽的眸海中,瞬間迸射出道道精光。
「是我……」
對于北堂凌的反應,金燕子絲毫不覺意外︰「攝政王很意外吧?!」
聞言,北堂凌冷冷一笑,有些危險的眯起鳳眸,幽幽冷道︰「你與本王雖算不得死敵,但若相處的話,卻一定不會愉快,眼下你深更半夜出現在本王的王府之中,本王當然會覺得奇怪!」
「攝政王你錯了!」
揉了揉被北堂凌方才緊握出淤痕的手腕,金燕子輕蹙著黛眉,就勢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挑眉看著他︰「在我眼里,擋我生意的人,都被我視作死敵……」
「呵……」
听金燕子說將自己視為死敵,北堂凌倒也不覺意外,想著她該是從衢州而來,他斂去了周身的戾氣,重新坐回書桌前,開門見山的出聲問道︰「你千萬別告訴本王,你今日只是閑來無事,來本死敵府上游玩的!」
「當然不是!」
輕飄飄的視線,象征性的掃過整間書房,她撇了撇嘴,直入主題道︰「其實你這王府,本姑娘也是不待見來的,不過姑娘我此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來這一趟!」
北堂凌聞言,自然已經料到她口中之人是誰,眉頭微皺了皺,他不動聲色的再次將視線揚起,深凝著金燕子問道︰「你所說的受人之托的,可是指的沈凝暄?」
「能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極好的!」金燕子無奈一笑,卻又很快眸華一轉,蹙眉說道︰「不過等來等去,卻等不到攝政王的救命蠱種,接連毒發的她,又不太好!」
听聞金燕子所言,北堂凌不禁心弦一緊!
眸色微深了深,他連聲音都繃的緊緊的︰「你說她接連毒發?」
「嗯!」
因北堂凌的反應,金燕子難免心生詫異,在她的認知里,新越攝政王一直都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卻不想在這世上,竟也還有讓他如此在乎的人!
想到那個人,如今正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不禁又覺得與眼前這個男人同命相憐︰「你不必太過擔心,如今她的師傅和師姐,應該都已經到了衢州,有她們在,她不會有事的!」
話,甫一出口,金燕子便恨不得去咬自己的舌頭!
心思轉了轉,暗嘆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死敵同命相憐,她抿了抿唇,從袖袋里取出沈凝暄的親筆書信,丟在了北堂凌身前的書桌上︰「你一走多日,連個消息都沒有,她擔心你這里出了什麼狀況,便讓我以做生意為名過來瞧瞧,呶!這是她讓我給你的信!」
「信?!」
斜飛入鬢的英眉微微一挑,北堂凌伸手拿起桌上的信,抬頭看向金燕子︰「新越蠱毒原本是有蠱種的,卻不想被我皇弟揮霍了,如今毒王不適宜長途顛簸,我本想著等毒王產卵之後,便帶著蠱種走水路趕回去,如此也才一來一回的工夫,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照攝政王這麼說,你回來之後,除了這毒王,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面對北堂凌對沈凝暄的看重,金燕子的心里,卻沒來由的嫉妒起來!
沈凝暄啊沈凝暄!你都有了獨孤蕭逸了,為何眼前這個男人素日殺伐決斷的男人,卻還對你這麼好?!
听
聞金燕子所言,北堂凌深邃的瞳眸,不禁眸色微轉!
精明如他,自然已經猜到,金燕子言語中的意思,心知最近這段時日,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將信封撕開,而後展開信細讀!
待讀過信後,他面色陡然一變,抬頭問著藍毅︰「皇上往燕國邊境派兵了麼?」
聞言,藍毅面色一變!
見藍毅如此,北堂凌語氣微冷︰「藍毅!」
「是皇上!」
藍毅垂眸,臉色煞白道︰「是皇上讓屬下不得將此事告訴王爺的!」
「胡鬧!」
冷喝一聲,北堂凌將手中信紙攥緊,沉聲吩咐道︰「備馬,本王要入宮!」
語落,他大步向外而去。
看著他在月色中越行越遠,卻越發朦朧的身影,金燕子不禁神情微怔!
她想!
這世上,可以讓北堂凌如此反應的,便只有沈凝暄一人。
忽然之間,很想見識見識北堂凌對上北堂航,會是如何情景,金燕子心神一震,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紅袖添香獨家首發————
新越皇宮中,觸目所及皆是金雕玉砌。
庭院之中,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亭台樓閣構建的極為講究。有些地方更是擺放著各色奇珍,羅致有不少奇花異草,昭顯新越國力富足,皇室尊貴不凡。
北堂凌入宮之時,新越皇帝北堂航正與大殿中飲宴玩樂。
夜色之中,光火閃動,絲竹聲聲,縱使春花秋月,也不過如此。
燈火通明的大殿里,舞姬妖嬈,翩翩起舞,盡顯奢靡之氣。
此刻,在大殿上方明黃色的寶座上,北堂航薄唇輕勾,神情慵懶,發絲散亂,微敞著外袍,著一片結實的胸肌,在他懷中左擁右抱,美人廝磨,正是樂不思蜀時。
「砰——」
忽然之間,原本半敞的殿門,被人砰的一聲,自門外大力推開,因這突兀的響聲,一眾衣著暴露的美人皆都花容失色,原本大殿里充斥的歡聲笑語瞬間戛然而止!
「王兄?」
抬眸望向殿門前的那道偉岸的藍色身影,北堂航眸華微睜,懷中美人調皮的以發梢撓他鼻息的動作,他邪肆一笑,輕吻著懷中衣不蔽體的美人,並肆意揉捏她胸前渾圓。
「呃……」
因北堂航邪肆放浪的動作,美人嬌吟一聲,渾身酥麻一顫,瞬間癱軟在他的懷里。
十分滿意的看著美人的反應,北堂航邪佞一笑,再次抬頭將視線投向北堂凌︰「王兄回京之後,便閉門不出,今日終于舍得進宮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上所做的荒唐事不勝枚舉,還妄想永遠瞞著本王嗎?」眸色微冷的睇了眼寶座上的北堂航,北堂凌雙手背負身後,冷凝著大殿之中的一派紙醉金迷之象,他輕嗤一聲,將冰冷的視線落在大殿之中,幾名袒胸露乳的美人身上。
他的眸光,冷冽如刀。
在他的注視下,男人都會怕,那幾美人自然都忍不住輕顫嬌軀,戰戰兢兢的跪落在地︰「妾身參見攝政王!」
按理說,皇上的女人,是不必與王爺行禮的。
但北堂凌在這新越皇宮,卻是個例外!
低眉掃過眼前跪了一地的美兒,看著她們身上僅有的,少的可憐的薄紗,北堂凌瞳眸危險眯起。微抬手,勾起其中一名美人的秀氣的下頷,他雙眸如電,清冷出聲道︰「怎麼?現在不走,等著本王留下你們的命麼?」
聞言,眾美人皆都一驚,再也顧不得享樂,紛紛出聲,逃也似的退出了大殿。
眼看著眾人離開,北堂凌將視線轉向自己,北堂航懷中的美人也想要離開。
但,她縴細的腰肢,卻被身後的帝王死死禁錮,動彈不得分毫!
「王兄那麼凶作甚?可憐了朕的這些美人兒……全都被你嚇到了!」大手下滑,在身前衣不蔽體的美人身上來回游離,听著美人嬌吟,他卻眸色一冷,將之推離,自龍椅上起身,緩步步下高台,朝著北堂凌所站立之處走去。「朕好久都沒跟王兄痛飲過了,今日既是王兄出府,你我兄弟二人痛飲一番如何?」
「皇上!」
眸色陰沉如水,北堂凌眼看著自己的皇弟一步步朝著自己含笑而來,卻一點想要笑的意思都沒有。俊美無儔的臉上,神情冷若寒霜,他凝眉看著北堂航︰「三國峰會時,三國方才訂立了聯盟之約,何以此刻才短短幾月,皇上便又擅自向燕國邊境調集重兵?」
以前,北堂航對北堂凌,永遠都是尊敬的,敬畏的。
但是現在,听到他質問的話,他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快!
想當初,為何會有楚陽一役?!
無非是他的王兄,不僅可以將新越變強,更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但是,後來,他變了。
自從他愛上了那個叫
沈凝暄的女人,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有一統江山的野心,將新越的所有事宜,全都丟給他,然後兩耳不聞窗外事!
更有甚者,因為他調兵一事,居然來與他興師問罪!
這樣的北堂凌,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也是他無法接受的!
難道,江山天下,在他心中還抵不過那個女人麼?
念及此,北堂航心下微冷,與北堂凌凌然而立,他同樣英挺的身姿,與兄長相差無幾︰「王兄這是來與朕興師問罪嗎?」
見他如此,北堂凌哂然勾唇︰「如果皇上覺得是,那便是!」
「王兄不是不再過問朝政了麼?此刻怎麼地又開始關心起來?」不以為然的輕笑了笑,眼里卻一片冷凝,北堂航輕挑俊眉,聲音隨性低緩,卻又不可一世︰「王兄,你可是忘了,這新越的皇帝,是朕!兵權亦在朕手中,朕想要往哪里調兵,便能往哪里調兵,談不上擅自二字!」
「皇上!」
冷凝的視線緊盯著北堂航,北堂凌眸色陰晴不定︰「三國盟約,是為兄一手促成,當以和平發展為重,如今才短短數月,你便如此動作,可是想將我新越置于背信棄義之地麼?」
「背信棄義?」
薄削而邪肆的唇角,有些不屑的輕輕勾起,北堂航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看向北堂凌,滿眼的不可置信︰「曾幾何時,朕的王兄,可以為了天下,為了我新越,背負那全天下最狠毒的罪名,可現在呢?現在的你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每日窩在那攝政王府中,守著那只破瓷壇,如今更是親自入宮與朕興師問罪!」
聞言,北堂凌看著北堂航的眸色,又是一暗!
眸光劇烈閃動,他眉心輕抿著,勾唇問道︰「皇上覺得,為兄如此,是為了她麼?」
「難道不是麼?」
抬眸反問一句,北堂航深深的,凝望著北堂凌隱晦的瞳眸,片刻之後,他哂然自嘲,緩緩踱步龍椅前,復又緩緩落座,端起一盞美酒,輕輕嗅著︰「如今燕國內亂,正是我新越吞並它的最好時機,傻子才會坐視不理!」
聞言,北堂凌眸光輕閃,卻是訕然一笑︰「你以為,赫連為何不理?難道他是傻子嗎?」
「那是因為他跟獨孤宸私交甚好!」
將手中杯盞握的極緊,北堂航冷笑了笑,自信滿滿道︰「我新越如今,兵強馬壯,不懼燕吳兩國,即便赫連顧忌唇亡齒寒出兵助他獨孤宸,我們也大可與齊氏一族聯手,這一仗我們一定不會輸!」
「這一仗,你一定會輸!」
迎著北堂航颯然抬起的眸,北堂凌的笑,淡淡如風,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卻讓人覺得高深莫測︰「若你一意孤行,一定會輸的一敗涂地,即便你是皇上,為兄也一定會阻攔你!」
「王兄……」
面對北堂凌如此神情,北堂航自小養成的畏懼心里再次作祟,復又低眸,他凝望著杯盞中因自己的動作,而輕輕蕩起的漣漪,俊美陰鶩的臉上,扯出一絲苦笑︰「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對年幼的朕說,你最大的理想,便是統一三國,那個時候的你,意氣風發,光芒萬丈,可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一定要如此嗎?」
聞言,北堂凌心下微動,眸色微深了深,道︰「為兄是為了新越,不是為了她!」
「王兄!」
驀地抬眸,迎上北堂凌微黯的眸子,北堂航冷然聲道︰「三國盟約之所以會現于世間,完全是早前燕吳兩國聯盟,對我新越不利,但如今大勢所趨,我新越兵強馬壯,而燕國正是內亂之際,如今我若對燕國發兵,縱然吳國援燕,屆時大戰若起,鹿死誰手都還不一定呢!為了我們的夢想,為何朕就不能博上一博?」
語落,他緩緩抬手,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低眉看著玉座旁尚不曾離開的美人,他眸色一戾,絲毫不顧北堂凌在場,嘶啦一聲,便扯去了她的前襟,露出一片美好……
「皇上……」
美人面色緋紅,想要抗拒,卻又不敢,只得嚶嚶吟吟。
凝著美人精致的面龐,北堂航冷笑了笑,邪魅聲道︰「朕不喜歡欲拒還迎的把戲!」
聞言,美人心弦一顫!
抵不住北堂航大手的撫觸,她因心中膽怯嬌軀不停輕顫,最終只得被迫躺來,被他傾身壓在身下。
「這樣才乖!」
低喘一聲,北堂航旁若無人的分開美人的修長白皙的雙腿,而後身形猛的下沉,狠狠的,毫無憐惜的沖入美人體內,惹得她一陣驚叫!
看著眼前荒唐而又糜爛的一幕,北堂凌俊臉陰沉無比。
眸色驀地一沉,他轉身對身後的藍毅吩咐道︰「傳本王命令,將邊境大軍悉數撤回!」
聞言,藍毅面色一變,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高位上的北堂航。但見高位上,此刻春~光無限,瞥見盤在北堂航腰肢上的柔白大腿,他不禁干澀的咽了咽口水,速速垂首,卻一直不曾出去傳令。
「怎麼?你現在只听從皇上的命令麼?」耳邊,女人交~歡時的婬~亂的申吟聲比起彼伏,北堂凌雙眸危險眯起,見藍毅仍舊低頭不語,他的唇角邊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冷哼一聲,他再次轉身,看向高坐上北堂航雖有外袍遮擋,卻不停起伏的身子,他不禁冷笑著出聲︰「皇上,你可知道,燕國內戰,只是獨孤兄弟用以清君側的狠辣手段?!」
聞言,正在深吻著身下美人的北堂航,身子驀地一僵!
「你當真以為,本王只眼睜睜的看著燕國內戰卻不動作,都是為了沈凝暄?!」
權當沒看見眼前奢靡交~歡的一幕,北堂凌薄唇輕抿,冷冽一笑,沉眸瞥了眼身前的藍毅,他用力拂袖,轉身大步離去︰「北堂航,你給本王看清楚了,即便沒有兵符,本王照樣可以將邊關的兵馬撤回!你……還太女敕!」
即便他沒有兵符在手,新越的兵馬,卻仍會以他馬首是瞻!
他有這個自信!
盯著北堂凌拂袖而去的身影,藍毅的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不知何時,寶座上的嬌吟聲早已停下。
「皇上……」
從方才的熱情,到現在的冷落,北堂航身邊的美人兒媚眼如絲,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藍毅抬起頭來,看著上位上一臉陰沉的靠坐在寶座上的北堂航,不無擔心的問道︰「皇上,王爺此刻離宮,勢必會去軍中……」
「你以為,朕能攔得住他嗎?」低眉斂目,大手順著美人玲瓏的身形來回撫觸,終至她的雙腿之前,並以手指***,北堂航深邃的雙眸之中,漸漸波濤洶涌!
他的王兄,說他還太女敕!
女敕到直到如今,卻還是個傀儡皇帝!
既然如此,他何不自己去做這個皇帝?!
在他的動作下,嬌吟之聲,再次自美人兒口中緩緩逸出。
見此情形,藍毅面色一窘迫,剛要恭身退出大殿,卻听北堂航在他身後輕聲說道︰「藍毅,把門外那位美人兒給朕請進來,讓朕好好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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