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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冰冷的聲音帶著徹骨的涼意在偷襲者身後揚起,宛如來自地獄。
偷襲者驚喘一聲回頭,當他眼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時,渾身陡然一顫,下意識地將槍指向顧經緯——
然而就在他想要扣動扳機之際,事情就在這短短一瞬間發生了不可置信的變化。
只見顧經緯如冰雕的臉閃過冰芒,勁手一伸,用常人不可能具有的極速反應直直扳過那只消音槍媲!
「啊——」
偷襲者大叫一聲,猛地扳動手槍,然而,下一刻,他便用一種看怪物般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顧經緯—丫—
只見顧經緯臉上閃過冰寒的笑意——
緊握的大手慢慢攤開,幾發子彈一顆一顆從他掌間滑落,彈跳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可能?」偷襲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陷入常常恐懼之中。
這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里就將槍中的彈夾取出來?
顧經緯冷哼一聲,緊接著另一只手臂猛地一抬——
一道勁力直直沖過偷襲者有脖頸處!
鐘晴一直都在外面,她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神經都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環視了一周的情況,很是平靜,並沒有哪里有異常。按照J的性格,應該不會弱智到只派一個人過來這邊跟蹤吧?技術還那麼爛……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吸引了鐘晴的注意。
他,穿著一襲黑色筆挺西裝,懷里——
抱著一個小嬰孩!
那個人!
該不會就是J吧!
鐘晴沒有見過J,听沐小雅說,那樣的男人,就連唐漾做他女人那麼久,手里頭都沒有一張半張關于他的照片,可見是……
多麼傲嬌!
鐘晴眯了眯眼楮,走出了原來站著的位置,把視線轉移到那個男人身上,他散發出來的氣場是真的很強大的,但關鍵就是——
怎麼都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小米米帶出來,然後光明正大站在那里,就不怕別人認出來什麼的?
不會是引蛇出洞這一招吧?
吸了吸鼻子,要真的使用這一招的話……尼瑪,把我們都當弱智了嗎?
鐘晴在心里面暗嘆,假裝沒有看到就好了,那樣就不會起好奇心了,起碼還不至于沒心沒肺到拿自己親生孩子出來犯險。
另一邊,洗手間里。
Ken一陣悶哼,強忍著頭冒金星的昏厥感,下一刻,他的整個身子便被顧經緯的大手提起。
「有能耐了啊,連奸細都當了,你敢說K對你不好嗎?說!是誰派你來跟蹤我們的,你是誰的人!」
顧經緯將他緊按在牆上,厲聲問道。
Ken並沒有屈服,也沒有說話,只見他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緊接著,雙鄂一使勁……
「想死?」
顧經緯豈能不知道這常用的伎倆,另一只手迅速地在他兩鄂間狠狠一掰。
「沒那麼容易。」
「咳——咳——」
「Ken。你別忘了,你曾經是K的人!你這種伎倆,我怎麼會不清楚。」
受不了顧經緯自小便是練家子的手勁,Ken開始痛苦地大咳,然後吐出一枚即將被咬破的毒液膠囊微管。
顧經緯的大手狠狠一揮——
Ken的身子就像麻袋一樣被扔出好遠。
「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不要試圖挑戰它。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顧經緯,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沒用!」
「要不要試試看?」說完,顧經緯深邃的眸子一縮,瞳仁冷光一閃,自衣衫內慢慢掏出自己的手槍,黑漆漆的槍口直直地對著Ken的腦袋。
Ken狠狠擦拭了嘴角的血跡︰「從我混進K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想過活著出來,要殺就殺!」
「好一條忠實的走狗,那麼你就到地下去待著,我很快就讓J下去陪你。」
果然,只見Ken眼底閃過一絲呆滯,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顧經緯捕捉到了,這,就夠了。
顧經緯的槍是消音的,所以兩槍下去,人死了,未有任何聲音。從容不迫地洗手,然後戴上墨鏡,做好一切偽裝之後走了出去。
監控什麼的,都是廢物,顧經緯在進來之後的一秒鐘內就全部解決了,不會留下什麼可以巡查的線索。
這才是特工。
顧經緯出來的時候,鐘晴正準備走過來一探究竟,沒辦法,進去了那麼久,又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免有些擔心。
顧經緯給鐘晴做了一個手勢,鐘晴就明白了。
「剛才看到一個跟J很像的男人,懷里抱著一個小孩,不過我沒有接近他,覺得有點可以。」
「恩,謹慎一點還是好的,我想他們會提高警惕了,因為里面那個。」
顧經緯指了指︰「我們快點離開這里。」
「死了?」鐘晴挑了挑眉毛。
「當然,怎麼能留活口。」
「那你沒有什麼事吧?」鐘晴拉了顧經緯看上看下的。
顧經緯長指一伸,將她的小臉執起——
「擔心我?」
「說廢話呢吧。」
回到酒店之後,鐘晴就給沐小雅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今天怎麼也有種敲山震虎的感覺了。
但是鐘晴沒有想到的就是,他們這麼小心,卻還是給J留下了線索,當天晚上,再怎麼小心翼翼防範的鐘晴,還是被迷.藥給迷昏並且帶到了J面前。
顧經緯有沒有被抓過來,鐘晴不知道,但她希望是沒有,比起顧經緯,自己的能力很弱,這一點鐘晴還是承認的。自從受了槍傷之後,很多行動她都沒有之前那麼敏捷了,並且還有時候會心絞痛,不過這點,鐘晴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TJ別墅,坐落在市郊,郁郁蔥蔥的綠蔭間,白色如古堡似的高檔別墅若隱若現。外觀看起來的確是很有氣勢,鐘晴一路雙眼都被黑紗布蒙著,直到到達地點才摘下來,一時眼前有些迷糊,等看清的時候,已經被拉到別墅大門外面了。
不愧是J的地盤,進去之後還得接受監控掃描檢測。
鐘晴看著那些人一套套復雜的程序,心都累了,K就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一大堆的玩意在那里礙事……
門打開,發出金屬的錚錚之音——
夜,越來越深,鐘晴的心情就像被夜色蒙住一樣,每往前走一步,心就會凝重一層。
她不知道面對她的會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切都是未知的,然後一切都有種恐懼感。
到底,是不是J。
他把自己抓來這里干什麼。
為鐘晴帶路的男子走到一處房間後,停了下來,恭敬地敲了幾下門——
「進!」
低沉優雅的聲音揚起。
鐘晴眼皮一抬,緊接著,大門打開,深吸一口氣,情凝重地走進了房間。
門——
在她身後緩緩關上了!
原本就很安靜的環境瞬間變得更加幽寂!
鐘晴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發現任何人,唯獨前面一道黑色簾幕擋住了,背後肯定有誰。在心底里,不免吐槽一下。以為自己的太後還是什麼,垂簾听政還是裝神秘?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家子模樣……
「你特意把我帶到這里來,就打算這樣跟我想見?我怎麼不知道J是這麼膽小沒法見人的人,你是不是長得太丑了。」
以為通過調侃能夠令氣氛稍微緩和那麼一點,不至于那麼緊張,卻沒想到,從簾幕後面刷得飛出了幾根銀針。
速度之快,眨眼的時間而已,鐘晴快速彎子,才躲開了那些銀針,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抬頭時發現,原本在那里的黑色簾幕已經拉開,一眼便看到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J。
那個男人,身上彌漫著一種危險冰冷的氣息,狹長的眼迸發著凜冽的光。
棕眸,他居然是棕眸。
鐘晴注意到了這一點,怪不得小米米出生時眸色那麼奇異的,原來是遺傳了這個坑爹的家伙。
J站起身來,深色的襯衫將他健碩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完美,只見他踩著一貫優雅的步伐來到鐘晴面前,唇邊慢慢揚起俘獲人的笑靨。
「久聞大名了,烈焰。」
鐘晴沒有開口,只是盯著J,這個唐漾不惜一切深愛卻最終害慘了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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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烈焰是個冷美人,今天一見,也不過如此而已啊。」
鐘晴鄙夷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冷美人!擦!那是形容唐漾的!什麼時候用到自己頭上了!
「專程飛來美國——辛苦了!」
低低的嗓音卻是話中有話。
鐘晴很顯然听出了J話間的含義,眼神有些不自然,櫻唇微微扇動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難道唐漾沒有跟你說過嗎?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居然主動提起唐漾來了,鐘晴眼中原本還有些戲謔的光瞬間便得冷淡。
「我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夠無恥到你這種地步,漾漾哪個地方做得不好了,她為了你,懷孕,沒有完成任務,違背了組織,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而要幫你生下孩子。你是怎麼對她的?給她一槍,把孩子搶走,把她丟棄,你是男人嗎?」
鐘晴避開J令人不安的眼神,繼續聲討。
「你知不知道漾漾現在的情況?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跟誰都沒有交流,從生死線上逃出來,面對你把孩子搶走,將她拋棄這樣的突變,整個人都崩潰了。J,難道你做人就只會這樣?」
「你說完了嗎?」J冷冷說道。
鐘晴猛然抬頭,眉宇間揚著疑惑——
「為什麼?」
「……」
「為什麼你還能夠這麼鎮定?為什麼你還能夠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我?」
「鐘晴,你跟席竣彥是什麼關系?」
被這樣一問,鐘晴整個人就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干嘛扯到席竣彥身上來了……
「你跟席竣彥在一起,不也是為了完成任務嗎?你現在呢,有跟他在一起嗎?有真的拋棄你的組織嗎?沒有吧?」
J上前一步,擒住了鐘晴的下巴︰「看來鐘昊天也沒有把你們教好,你們還不懂特工不能夠動感情這種東西。」
鐘晴咬了咬唇瓣,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你跟席竣彥在一起,不也是為了太陽之心,那麼現在呢?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回到K,又做回了特工,兩不相欠了,誰去計較你們之前的那段感情,難道不是嗎?」
「我們不一樣!」鐘晴忍不住反駁。
J若有所思地說道︰「不一樣嗎?一樣吧……」
「漾漾為了你,是能夠放棄身份的,她從來沒有那麼不理智過,就是因為你。她連孩子都生下來了,都打算月兌離組織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刺青偷偷弄掉了,那就是她想要退出組織的決心,她跟我不一樣!」
「你不代表她!」
J一下子將鐘晴的話打斷,眼神倏然變得陰鶩——
鐘晴感到心猛然漏跳一下,隱約覺得J有些不對勁,他對唐漾的那種敵意,有些太過激了……
「像你們這種人,真心跟假意都分不明白。」
「你在說什麼啊。」
鐘晴已經完全懵了,話音剛落,J一把將她拽到身邊,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被擁在了J的懷中。
「你想干什麼!」
鐘晴失聲喚道,心有些慌亂。
J勾著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順著她的曲線游移,縝密詭譎的心思,都隱藏在幽深的曈仁——
「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
鐘晴的美眸瞪得大大的——
J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頭發,湊近去深聞了一下味道,這個動作讓鐘晴有些受不了,整個人都僵硬了,背部就像有電流竄過一樣。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對我來說還有價值。」
「你別想著能夠利用我,我死都不會被你利用的!」
鐘晴想要掙扎開,無奈于力氣跟J比簡直就是比不過。
「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回去告訴唐漾,米米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個禽獸,小米米是漾漾的親生兒子,什麼叫做沒關系!你才是那個沒關系的人!孩子又不是你生的!」
鐘晴一邊掙扎著一邊回答道,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觸踫到了J的底線。
只見J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大手一揮,書桌上的文件全部被掃落在地,下一刻,鐘晴便被他推倒在偌大的桌面上——
「喂!你想要干什麼!」
鐘晴慌了,這,趕腳是要非禮自己的前奏啊!
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看著J,就像看到一只狂猛的野獸般。
「你不是說我是禽獸嗎?那我怎麼能夠讓你失望!」
說完,J精壯的身子欺上鐘晴,伸出一只大手將她掙扎的兩只手腕鉗制住,眼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鐘晴猛地打了一激靈,緊接著她拼命的搖著頭——
「你這麼做!你對得起漾漾嗎?你這個瘋子!」
「鐘晴,我說過的,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他的聲音陰冷地撒在她的耳旁,熾熱的男性氣息將鐘晴緊緊圍繞。
她倒吸一口冷氣,高聳的胸膛也在急促地喘息著——
總是說自己挑戰他的耐心,不就是提到唐漾,說他負心漢了嗎?那一句話是錯誤的,完全就是憑著現實實際來的難道不是嗎!
「我告訴你,最好識相一點離開美國,不要再想帶走米米,否則,我一點臉面都不會給你們留!」
J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凌厲。
留!臉!面!
鐘晴好抓狂,就快要瘋了,趕腳他還是給了唐漾的面子才不會殺自己換成是上了自己?
書桌抵著腰,加上J的力度,鐘晴覺得她整個人都快要從腰那里開始斷成兩節了……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漾漾?」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鐘晴就想要問這個問題,越是到這種時候,她越想要听一听J的實話,因為似乎這樣,也能夠明白席竣彥的真心一樣。
他是不是想的跟J是一樣的……
「愛?那是什麼東西。」
「……」
J擒住鐘晴的下巴,逼迫她把視線看向自己︰「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低賤的東西。你懂嗎?」
「你果然——有病。」
鐘晴覺得對這個人說道理就是對牛彈琴,說愛情更加是糟蹋了這種玩意,完全不明白唐漾當初怎麼就會不顧一切去愛這個男人。
根本就不像她,那麼理智的人,卻做出了這種事情。
「像你這種人,不懂愛情,不懂感情,遲早有一天,你會落到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不會有人可憐你,也不會有人像漾漾那樣痴傻了腦子奮不顧身去愛你!」
鐘晴鼓起勇氣來責罵J,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閉嘴!」J的大手猛收,厲聲道。
「我偏要說!」
鐘晴的倔強勁上來了,誰也阻止不了,眼神一片犀利︰「像你這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就只會踐踏別人的感情,等到有一天你自己寂寞了,也就不再會有人去憐憫你了,你連憐憫都得不到。你就是那種到死,都沒人願意瞧一眼的類型!」
「好,很好!」
听到鐘晴的咄咄之言,J竟然緩緩地揚起笑容,闃黑的眼底令人模不透他的心思,只見他頎長的身子慢慢站起,放開鐘晴,渾然一身的冷傲氣勢︰「還真的是靈牙俐嘴,我倒要看你能夠嘴硬到什麼時候!」
鐘晴也站起身來,冷靜的眸子勇敢地對上J的黑眸——
「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怕你的!」
「要殺就殺,不要那麼多廢話!」
J的眼神倏然一深,看著鐘晴一副漠然的神情後,慢慢緩和自己的臉色。
「殺你?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平靜的語調隱藏著莫大的災難。
「我要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而且……」
就在鐘晴還沒有反應過來J的話時,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大手猛地將領帶抽出,隨即緊緊捆在她的雙腕之上——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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