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路邊兩旁的梧桐樹在夜風搖曳中發出「沙沙」的響聲,月亮似被雲層遮擋,沒有一點光,可初夏的身影依舊被暗黃的路燈拉得隴長,隨著她腳步的挪動,那抹暗影愈發落寞。
抬頭仰望眼前沉寂在夜幕中的獨立洋房,眼眶抑制不住的發熱,看,就算她不回來,也沒有人願意為她留一盞燈。
轉身瞬間,一道黑影映入眼簾,那個人,竟是林承遠。黑暗中,初夏不知道他在梧桐樹下站了多久,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那雙如鷹隼般的眸,黑暗中仿佛醞釀了一團火,熊熊燃燒。
「舍得回來了?」他大步走到他面前,淡淡的語氣是掩蓋不住蒼桑和憂郁,如果初夏仔細听,定會擦覺到他那若有若無的恐慌。
可是她沒有。
不知為什麼呢,在見到他這一刻起,所有的鎮定和平靜都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都難以自控的悲傷,它來的那麼快,翻山倒海般將她淹沒,夜風中,那股突如其來的情愫讓她小小的身體一陣又一陣的顫抖。
她沒有說話,兩人只不過相隔幾步之遙,林承遠自然發現她的不適,走過去拉她,初夏卻踉蹌躲開,嗤之以鼻的語氣,「林承遠,你關心我麼?別演了,成嗎?」
月光下他的身影與梧桐樹暗重疊一起,夜風吹過梧桐樹枝,婆娑的葉枝搖搖曳曳,唯有他那道重疊中的暗影,一動不動。
她在哭。
指節驟然緊握,他凝視著夜空下不停顫抖的女孩,無聲嘆息,「是誰讓你去醫院的,自尋煩惱。」
「是的,是我自尋煩惱,所有一切都是我錯了,徹底錯了!哈,我不該去醫院嗎,不去怎麼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麼,也是,不知道也罷,你不已經是明擺著了是嗎,是我傻是我天真,以為三年後回來能能如願以償,我真是這世上最大的傻帽!
最後的幾句,幾乎是用吼的,顫抖的從手袋里掏出手機按了什麼遞過去,美眸瞪得通紅,「這條信息,是你發給我的,對麼?
林承遠依舊一動不動,瞥向她的手機時臉色稍變,但稍縱即逝,他說,「很多事一旦了解清楚,會很累。」
「林承遠,你憑什麼這樣對我,還是你覺得我真的離不開你,非你不可嗎?」
「你會嗎?」他的聲音竟比她的還要嘶啞,仿佛前一秒歇斯底里的人是他。
臉頰,劃過兩行清淚,初夏卻笑了,「我不會!林承遠我不會!」
我想我不會,再這樣愛你了,初夏對自己說。
顧小喵說,初夏你回來吧,難道你要為了林承遠逃到天涯海角,連我們姐妹的情分都不顧了麼?
是的,她逃離離了那座城,那座曾經見證所有的幸福卻又破碎她的夢的傷城,整整一個星期,她沒和任何人聯系,就連顧小喵都以為她是經受不住打擊逃回B城,其實不然。
她還有工作,她還要生活,她怎麼能離開呢?
但當她再次站在夏家樓下時,卻震驚了那麼多人。
那晚,已是群星滿天,當她推開門走進大廳時里面的歡笑聲戛然而止,她如同一個陌生的路人,呆呆的頓住腳步,而餐桌上的三人,不,是四人,似乎比她更為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