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影抿唇暗笑,這一次,荀笛既沒有稱自己夫人,也沒有稱自己大嫂,居然很順口的叫了自己一聲姑娘。
楚若影回到房間,隨手在桌上的蠟燭上做了四個記號,躺在床上假寐,過段時間看一看蠟燭燒的程度,等到了刻痕處,就起身去看一看南宮婉的情況,等到蠟燭燒完,她才伸了個懶腰合衣睡下,一覺到天明,直到荀笛來敲門喊人。
陵縣是吳國的偏遠小城,距離吳都正常的速度大約要走差不多三天時間。因為車上帶著病人,不斷的要停下來休息,而且過雁山的時候有些下雨,山路更加難行,所以走了四日,一行人才剛剛到了吳都的屬城臨夏城。
進了吳都的屬城,荀笛沒有再刻意隱瞞自己御前帶刀侍衛,左近衛大將軍的身份,帶著楚若影等人住進了官家的閭館。
晚間,楚若影仍是和南宮婉住在同一個房間。
到了該上藥的時辰,她正在往南宮婉背上抹藥膏的時候,一只手無聲無息從她背後伸出來,抓住了她的手腕,荀笛的聲音分外低沉︰「你在做什麼?」
楚若影受驚的叫了一聲,轉過頭看著荀笛,驚魂未定︰「荀將軍,你做什麼?」
荀笛一手持著她的手,一手從她手上奪走了藥盒︰「這是什麼?怪不得她一直不醒,你就是給她用了這種藥嗎?」
「將軍在說什麼?」楚若影一臉驚訝,心里卻贊了一句,笛子觀察力不錯,只可惜晚了些。
她接著又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將軍莫非以為我在給這位姑娘下毒麼?將軍手上拿的不過是若影自制的金創藥而已,若是不信可以隨意找醫館去驗過,看是否如將軍所想?」
笑話,別說她楚若影下毒的手法原本就高人一等,即使是一般人下毒若是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施用,豈不是自尋死路?
笛子你終究還是老實人。
楚若影知道現在自己臉上受傷的表情一定分外逼真︰「將軍這是不信若影麼?這位姑娘中毒時日過長,我早就跟你說過,至少要半月才可能痊愈,她身體虛弱,又中了一箭,想要恢復神志,自然需要更長的時間。想不到將軍因此就懷疑若影下毒?」
荀笛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盒子里的深色藥膏,鼻中嗅到的味道似乎和軍中使用的金創藥的確很象。
楚若影冷笑了一聲︰「當初將軍有求于若影的時候,若影覺得將軍為人正直仗義又于我家有恩,毫不猶豫一口答應,沒想到竟要白白受這樣的閑氣。將軍若是不信若影,若影就此離開便是。」
她站起身來作勢要走,荀笛連忙伸手攔住,滿臉歉疚︰「若影,你不要生氣,是荀笛魯莽了,給你陪個不是。」他一時心急,說話倒順口起來。
楚若影看著他皺眉紅臉的樣子,站了一會,噗的一笑,湊到他面前,神情曖昧,說得半真半假︰「若是說真的,若影對荀將軍的興趣可比對這位姑娘的興趣大得多了。看荀將軍似乎也有些精神不濟,神色萎頓,如果將軍不介意的話,不如讓若影也幫荀將軍診一診脈。」
荀笛被她的氣息擾動,瑩白的臉上透出血紅,慌忙的把手里的盒子塞到楚若影手中︰「荀笛就不打擾若影了,我出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說罷,他轉身頭不敢抬,幾乎是落荒而逃。
楚若影看著他的背影,一手掐著腰,一手把手中的盒子掂了一掂,抿著唇,洋洋得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