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影心里展開了激烈的一邊倒的思想斗爭,邊斗爭邊抬腳往興樂宮走。
她腳邁進了興樂宮前庭的月亮門時,腦子里在想,如果興樂宮前的台階是單數,那麼我就進去看看情況,如果是雙數我立馬掉頭就走。
要知道台階是單是雙自然要走到興樂宮殿前才知道……
可是,完全不用走到興樂宮殿前,因為沒必要了。
昏黃的宮燈隨風輕動,那個挨了一腳的人大模大樣的坐在楚若影沒有機會去數的台階的其中一級上,右腳隨意垂在階下,左肘搭在曲起在肩旁的左膝上,手里提著酒囊,他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轉過頭看她。
這廝在笑……
雖然有點遠,月光也不太明,但是仍明顯感覺得到那種不懷好意,楚若影呆在了原地。
被這貨算計了,很明顯,很肯定,確鑿無疑。
楚若影沒有逃走,只是呆了一呆,反而又往前走了兩步,氣宇軒昂的和他對視著。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股氣是從哪兒來的,只是不由自主的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立刻逃走的想法在腦子里過也沒過一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想自找死路。
因為,她確定,他並沒有想讓她死的意圖。
「猜你會回來,只是沒想到會回來得這麼快。」公孫步衍的聲音比剛才在殿內清明了些,但仍帶著濃濃的鼻音。
楚若影心里不由一陣慌亂,難道他認出自己來了?絕對不可能。
「你來取它嗎?」公孫步衍的話音里帶了些笑意,慢慢抬起了右手。
楚若影驚疑的抬頭,看見公孫步衍手里亮出一塊碧綠木牌。
那是青木堂的堂主令牌!
楚若影立刻伸手去模腰間,這才發現自己貼身的繡囊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定然是剛才在殿內,公孫步衍抱住她的時候,伸手從她身上模走的。
這個該死的男人!
果然是在借酒裝瘋!
楚若影又氣又怒,卻又交雜著一點莫明的難過。沒來由的想,自己真是……自作了多情!居然因為擔心他走了回來……
她難過之余又突然想起,那個繡囊中一並放著的還有三生環的子環,若是被公孫步衍看見,事情便不可收拾了。頓時有些慌神,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了無計可施的感覺。
「青木堂堂主,楚若影。」公孫步衍頗有意味的笑看著她,「朕應該沒有猜錯吧?臨夏城一別,這麼快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他說到後面,故意拖長了聲調,听上去分外曖昧。
楚若影又驚又惱,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話音中那種曖昧的語氣實在令人大為惱火。
不過,另一方向,因為公孫步衍這句話,她又覺得心定了許多。
他應該沒有看到子環,即使看到,那個子環也已經被自己處理過了,不拆開包裹的線是看不出來的。而且,看他的表現,他並沒有發現,不然,坐在這里的他,就不會是和自己討論這樣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