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後,蔣宇皓像著了魔障一樣,時常會在半夜笑著醒來,想念蘇芬音的音容笑貌,想念蘇芬音的吻,那是蔣宇皓的初吻,他閉上眼楮仍然可以感覺到蘇芬音靠近自己時急促的呼吸,潮濕夾雜屬于蘇芬音的特殊氣息,還有那一絲絲幾乎讓蔣宇皓窒息的溫柔的涼意。如果說過去蔣宇皓一直只是停留在喜歡的層面,可是在繁星點點夜空下的那個吻,似乎改變了一些東西,就像一直徘徊在蛛網外的蝴蝶,義無反顧的沖進了一直小心謹慎的地方,最終被俘虜纏在了蛛網上。
蔣宇皓開始討厭周末,因為周末見不到蘇芬音。上了高中的蘇芬音,每到周末,會被專職做家庭主婦的媽媽看在家里學習,雖然可以在自己一畝三分地的臥室把門反鎖在里面為所欲為,而且她也不喜歡在客廳里四處晃動,因為會看到「爸爸」秦淮在客廳里看電視,雖然他對蘇芬音的母女長久以來照顧有佳,而且秦淮在一家金融集團擔任期貨分析師,有著相當不錯的收入,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讓蘇芬音的媽媽吃過苦,可以說蘇芬音的媽媽雙手從未沾過陽春水,可是蘇芬音呢,時間長了,排斥的心里雖然有所減少,但是多多少少還有些隔閡,一開始蘇芬音的媽媽還會讓蘇芬音叫「爸爸」,可是倔強的蘇芬音就是喊不出口。秦淮見狀,會從一邊說︰「不要勉強孩子,慢慢習慣就行了。」蘇芬音還記得爸爸出事的那一天媽媽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就像虛月兌了一樣癱坐在地上,手里的電話筒從手里滑落,出殯的那天,蘇芬音的媽媽哭得雙眼紅腫,她知道爸媽的感情一向很好,這個打擊對媽媽來說如天塌下來了。後來蘇芬音的媽媽又遇上下崗,蘇芬音的家庭雖然有部隊上的補助,可是依然不是很寬裕,僅僅是可以勉強糊口。記得那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媽媽對自己說她要和一個叔叔結婚,蘇芬音粉紅的小臉掛著淚說,那就不要蘇芬音了是嘛,媽媽撫著蘇芬音的腦袋說,不會。那你不愛爸爸了嗎?蘇芬音的媽媽怔怔的沒有說話,撇過臉去,淚早已劃過雙頰。蘇芬音默默的為媽媽擦去臉上的淚說道︰「媽媽,我不想要新爸爸。」後來,家里多了一個叫做秦淮的男人,一開始蘇芬音還是很不理解媽媽為她找了一個爸爸,她感覺那是媽媽對爸爸愛情的不忠是背叛,後來漸漸長大的蘇芬音多少能理解媽媽的苦衷,從媽媽結婚到現在,家里除了蘇芬音,家里並沒有多過一個孩子,蘇芬音知道媽媽怕自己不能把全部的愛給蘇芬音,恐怕讓自己有新的三口之家置之于外的感覺,而且她也慢慢懂得一個女人為了生計拉扯一個家庭是如何的艱辛與不容易,所以後來也就沒有過多的言語,可是對于秦淮,她也從未叫過「爸爸」,雖然慢慢感覺到他是愛著媽媽,並努力照顧這個家的,但是她對他的態度他不接受也不排斥。
蔣宇皓與蘇芬音的交往逐漸浮出水面,成為學校里為數不少的同學茶余飯後的談資。之所以受到關注,一者是蔣宇皓不錯的外表有不少的異性人緣,開朗外向的性格也讓他有著大批的朋友,在學校人脈也廣,二者是蘇芬音的個人作風和為人處事的方式一直受到同性的議論和排斥。而且第二條仿佛也是蔣蘇愛情備受矚目的重點。
上午第二節課大課間的時候,姜天藝站在蔣宇皓的教室外面招手示意他出來,還時不時的用眼光在班級里尋找著什麼,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與蔣宇皓說話的女生身上。「二子,怎麼了?」蔣宇皓一出教室就問道。「什麼怎麼了,現在沒事還不能找你了,真是重色忘義啊,怎麼了有了媳婦就不要兄弟了?」姜天藝笑著損道。「去你小子的,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听誰說的我們的事,我很低調了。」蔣宇皓錘了姜天藝一下說道。「大哥,你可真低調呢,現在估計也就你這當事人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了,我還要听誰說啊,蘇芬音嘛,難怪那天在網吧,問我認不認識她,好小子!現在誰不知道,真沒想到呢!」最後一句真沒想到,姜天藝說的意味深長的,不由讓蔣宇皓多問了一句︰「怎麼說沒想到,我和誰在一起你能想到?」「反正沒想到是她,以前還沒注意看過,不過她的事跡她的名聲我倒是有所耳聞,既然我兄弟和她在一起了嘛,今天仔細看看,恩恩,身材臉蛋還是不錯的,哈哈。」姜天藝拍了拍姜天藝的胳膊,調侃道。蔣宇皓也听出了話中有話「她好像很出名的樣子?」蔣宇皓疑惑的看著姜天藝的臉說道。「這個嘛,我也不好說,反正嘛兄弟我勸你一句,千萬別太認真了,我也只能說這麼多的,你成天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姜天藝知道,這畢竟是蔣宇皓的女朋友,現在蔣宇皓必定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多說無益,點到就好,不能傷了兄弟的和氣,有時候受點傷未必不是件好事,可是這是自己兄弟。想著想著姜天藝無奈的搖著頭。姜天藝拉著蔣宇皓往廁所的方向走去,並說來一趟不容易怎麼也要一起上個廁所的話,蔣宇皓知道他上廁所是假,躲在廁所抽煙是真。蔣宇皓站在廁所的外面等著姜天藝,听到零零碎碎提到蘇芬音的聲音,女生廁所毋庸置疑是學校八卦新聞傳播最快的地方。「听說了嘛,蘇芬音又換對象了。」「我那天在COCO買女乃茶還看到她和一個男生親熱來著,想必就是那個男生。」「我听人家說她小時候就沒了爸爸,不久她媽就找了個男人」「看來姓蘇的這德性是遺傳來的呢!」說著廁所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又時不時傳出,真想不通她有什麼好的,那個男生好像就是那誰誰誰啊,上床啊,換了好多男朋友啊之類的。站在廁所外面的蔣宇皓一點點拼湊著這些之言片語再加上今天姜天藝的那句「別太認真」讓他多少迷茫不知所措,可是又有些許自責,別人的一些閑言碎語就讓他懷疑起蘇芬音,畢竟和蘇芬音交往的是蔣宇皓,她的是是非非不容別人胡說,他在心里極力維護著蘇芬音,可他還是在信任的天平上有些左右搖擺。送走了姜天藝,面帶倦容的蔣宇皓回到座位,孫文茜問道︰「不舒服嘛。」蔣宇皓回道︰「沒有。」孫文茜就再沒有多問,只是又看了一眼蔣宇皓的臉色,便不做聲了。不一會蔣宇皓感覺到手機的震動,模出手機看到是蘇芬音的簡訊「怎麼了,臉色不對,姜天藝找你做什麼的?」蔣宇皓簡潔的回道「可能昨晚沒睡好,他就是閑的。」蘇芬音回道︰「騙人,放學天台等我,」蔣宇皓回了個「嗯」,放學後的中午,學校里除了有暫住學校的學生,基本是沒什麼人的,蘇芬音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天台,上到天台就看見蔣宇皓單薄的背影靠在欄桿上,她叫了一聲「皓。」蔣宇皓轉過身,蘇芬音走上前去拉住蔣宇皓的手,這個時候蔣宇皓開口道︰「叫我來天台做什麼?」「你和姜天藝出去以後回來臉色就不對。」蘇芬音擔心卻也憂心忡忡的說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蔣宇皓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應該說,因為說了如果不是事實說明自己對她不信任,可是如果是真的,這個也是蔣宇皓最不想得到的答案,所以不說,不去驗證是最好不過的了。「皓,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謊言,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我知道你在隱瞞什麼!」蔣宇皓見蘇芬音咄咄逼人的氣勢,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質問道︰「蘇芬音我問你,學校里關于你的流言蜚語你知道嘛?」蘇芬音愣了愣,然後眼神中滿是失望「蔣宇皓,原來這就是你心中的不愉快,你相信那些人的話!」蔣宇皓雖然不是很相信,可是他總認為無風不起浪,無端不會空穴來風,于是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那是什麼!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些什麼,你都相信了是不是!我和很多男人上過床,我蘇芬音就是個爛人,我是個不檢點的人!」蘇芬音強忍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一句一句把每個字都咬的那麼重。蔣宇皓一把將蘇芬音擁入懷中吼道︰「夠了!別再說了,我沒有這麼想過你,我相信你,他們說的我根本不想去理會,雖然早晨我有過些許的懷疑,可是我總感覺對不起你,我在懷疑你。」蘇芬音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滑落在蔣宇皓的肩頭。蔣宇皓雙手抱著蘇芬音的雙肩將她向後抱了抱,方便看見她的臉,蔣宇皓拭去掛在蘇芬音臉上的淚痕,不解地問道︰「蘇芬音,你到底愛上我哪點?有那麼多喜歡你的人。」當你喜歡上一個人,你會感覺全世界的異性都對他虎視眈眈的,此刻的蔣宇皓也同樣認為蘇芬音是最好的。蘇芬音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只是先問了一個問題︰「皓,你會不會永遠相信我?無論誰對你說了什麼,你都會相信我說的?」蔣宇皓很不解,蘇芬音怎麼會這麼問,還是說了句︰「當然,我只相信你說的。那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蘇芬音反問道︰「那你為什麼愛上了我?」蔣宇皓忿忿的說︰「沒道理吧,我先問的!」蘇芬音笑著看著蔣宇皓生氣的臉說︰「因為我只要一個隻果,別人送我一車梨也是于事無補的,而你給了我一個隻果,這就是我想要的。」蔣宇皓不急不慢的說︰「那好吧,因為我愛吃隻果,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隻果,而從那時起別人在我眼里全都變成大鴨梨了!」蘇芬音怒嗔道︰「好你個蔣宇皓,你學我!」蘇芬音追在蔣宇皓的身後,在天台上打鬧起來,蔣宇皓一轉身,將蘇芬音一把攔在懷里,輕聲的說︰「芬音,無論你的過去怎麼樣,我希望我是你的最後一站好嗎?」蘇芬音默不作聲的感受著蔣宇皓胸膛以及手心傳來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