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親能有幾多愁 第33章 戀兄情結

作者 ︰ 江曉若

這個冬天終于結束了。高二上學期也結束了。

轉眼到了高二下學期,報名那天,表哥正好在雨若家,他那天也要回學校。于是就由表哥送雨若去學校。

表哥是雨若姑姑的兒子,大雨若兩歲,小時候每到過年過節表哥便會來雨若家,表哥從小就很懂事,很乖巧,從來不欺負雨若,不像舅舅家的表哥,小時候總和雨若吵架,還幫她取一些難听的綽號。

小時候,每到寒暑假,雨若都會到姑姑家玩,都是表哥陪著雨若。表哥很小的時候,就會燒荷包蛋,這是雨若小時候最佩服表哥的事,因為雨若最討厭做家務,而這些表哥卻很擅長。

姑姑是個廚師,燒的菜很好吃,小時候雨若去了姑姑家拜年,大家要走了,只有雨若賴著不肯回家,要住在姑姑家。

姑姑家門後面就是一條小河,河水清澈透明,能看見里面的小魚游來游去,河里有一些淺灘,淺灘上長滿了蘆葦,一到端午,姑姑就會用碧綠的蘆葉包粽子,還要煮一些自家腌制的咸鴨蛋。

在蘆葦中,雨若還第一次見到了課文中說的那種翠鳥,背上和面部的羽毛翠藍發亮,怪不得叫翠鳥這個名字。

姑父是中學里的老師,他告訴雨若︰古代王後的鳳冠、首飾就是用翠鳥的羽毛作為裝飾的,這種傳統的金銀首飾制作工藝叫點翠。經歷了漫長的歲月,那些點翠過的首飾依然鮮艷閃亮。雨若听了,驚奇不已。當然,現在這種傳統的首飾制作工藝,正漸漸地淡出人們的視線。

雨若對姑姑家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表哥一到夏天就會去釣魚,表哥釣魚時,雨若也會去,但等了一會兒,魚不上鉤,天氣又熱,雨若就受不了了,雨若一走,表哥就釣到魚了。雨若很惱火,為什麼表哥一釣就釣到了,而自己一次也沒有釣到過。

表哥笑著說︰「你就是小貓釣魚,一點耐心也沒有。」?

有一年,暑假過了開學了,雨若星期天也去表哥家了,正遇上他們一家到荷塘挖藕,雨若高興極了,一直站在塘邊看著他們挖,看著他們從淤泥里挖出一節節雪白的蓮藕,心里很開心,恨不得自己也下去挖,但姑姑不讓雨若到池塘去。雖然沒有自己挖,只是在塘邊看著,但雨若也很開心。

姑姑家,有什麼事,好像都是一家人出動,姑姑什麼事都讓表哥做,雨若也覺得表哥什麼事都會做,好像什麼也難不倒他。而雨若家不這樣,爸爸媽媽一般不讓雨若做什麼,只讓雨若讀好書就行。

在姑姑家,雨若經歷了許多在家從沒經歷過的事,感受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樂趣。

姑姑家門口有兩棵梨樹,雨若一直盼望著它們結出梨子來,盼了好幾年,梨樹終于結出兩個梨,表哥給雨若吃了一個,雨若覺得味道出奇的好。

小時候的趣事很多,雨若基本上都記得。一個人的童年幸不幸福,直接關系到他的一生。

表哥讀初三時一直住在雨若家,因為初中學校就在雨若家旁邊,而姑姑家離學校有些遠。表哥初三那年,雨若讀初一,初三上學早,每天都是表哥做好了兩個人的早飯,再叫雨若起床,等雨若吃早飯時,表哥正好吃完去學校。雨若一直記得表哥早飯最喜歡做蛋炒飯,又有營養,吃了早晨肚子又不容易餓。

表哥有一米七七,修長挺拔的身材,大大的眼楮,深邃漆黑,字寫得很漂亮,成績也很好。他考上了市重點高中,但沒去讀,考慮到現實,還是讀了中專,就在雨若春游經過的那個城市。表哥讀了中專以後,只有過年才來雨若家了,雨若現在大了,寒暑假也不再住在姑姑家了。

雨若自己的哥哥大雨若好幾歲,從小住在外婆家,從來不回家,連過年也不回家,因為沒有女乃女乃幫忙帶孩子,也因為外公外婆沒有兒子,爸爸媽媽怕兩個老人太孤單。所以自己的哥哥反而相處得不多。

雨若相信,每個有哥哥的女孩,每個和哥哥一起長大的女孩,特別是哥哥比較優秀的,又會體貼入微照顧自己的女孩,心里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戀兄情結。

女孩們的這種情結也許自己知道,也許自己不知道,但將來找男朋友時,不管有意無意,一定會拿哥哥做標準來參考的。

雨若想,每個女孩的哥哥一定是她前世苦苦追尋卻又求而不得的戀人,前世不能如願,上天就讓他今生從小來照顧那個女孩,一直到她長大。

可惜無論哥哥多麼優秀,多麼體貼,對自己多麼好,哥哥永遠都是哥哥,長大了就會離開自己,而自己也會長大。

本來雨若準備下午來學校的,因為下午表哥要回自己學校,所以就上午來了。來得太早了,一個同學也沒有,宿舍圍牆的門也關著,表哥輕松地翻過圍牆幫雨若開了門。表哥還幫雨若帶了一袋子米,放在床底下,吃了很久,一直吃到天熱出了米蟲了才吃完。

不過,雨若很久都不用乘車帶米,覺得輕松多了。後來雨若畢業後那年,听說學生們就不用自己帶米蒸飯了,學校有現成的蒸飯賣,要吃多少就買多少好了。為什麼,我們這一屆人總輪不到好事呢?雨若後來無奈地想。

等雨若整理好東西,表哥也回自己學校了,表哥今年也要畢業分配工作了,馬上又會娶妻生子,表哥永遠不再是雨若小時候的表哥了。

看著表哥,雨若想起了宋修遠,其實雨若心里知道,宋修遠和表哥一樣高,比雨若大一歲,也和表哥一樣體貼、細致,會照顧人。雨若喜歡表哥,也是喜歡宋修遠的,雨若沒有騙自己,感覺的確如此。

在他們面前,雨若可以不去管任何事,他們會幫雨若辦好,在他們面前,雨若可以永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可以不長大,可以沒有煩惱。

雨若能感覺到宋修遠不會傷害自己,其實自己也不會被他所傷。

在愛自己的人面前,我們永遠長不大,因為愛你,他會包容你、心疼你、不會讓你受傷,我們可以永遠跟在他的身後。只有我們所愛的人才能傷害我們,因為愛他,在意他,想快點長大,想變優秀,想配得上他,想和他並肩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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