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遞給了我一副防護眼鏡,避免彎曲地腳螺絲的時候被崩出的鐵渣傷到眼楮。王師傅拿起幾根地腳螺絲示範性的做了幾根,按照他的過程和注意事項我用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才將一百多根地腳螺絲全部完成。
「小郝,放下手中的工作,先歇會再敢吧,給」王師傅遞給了我和小白一根煙。
「恩,行!」
我走到小白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月兌下鞋抖了抖又穿上,說︰「小白,咱這一般每天的工作量是多少啊?」
「你是說地腳螺絲嗎?這個不一定,有時候十來根,有時候好幾百根,塔吊發貨的話就要出地腳螺絲。」
「那其他的呢?咱這除了我所見到的這些,還有哪些東西我們要做?」。
「咱這個車間主要是負責生產施工升降機的,塔吊是別的車間的事情,有時候如果說塔吊發貨數量比較多的話那我們只是幫幫忙而已,就比如你剛剛彎的地腳螺絲,還有焊接塔吊標準節,還有接頭(接頭︰通過接合,將兩個獨立的傳輸媒介連接起來的裝置。)就是用我這個鋸床將它進行加工,掏切,等有接頭的時候王師傅會教到你怎麼做,我就教不了你了,明天我就不來了。」
「不來了?你不是馬上就要轉正了嗎?這麼好的工作怎麼不干了?我驚訝的看著小白。」你誤會啦,我又不笨,誰說我不在這干了,明天車間領導要把我安排走,去另一個車間扯銷子,就死你拿地腳螺絲的那個車間。」小白解釋道。
「哦,是這麼回事啊!那這樣的話這個組不就剩下我一個人啦!可我什麼都不懂不會,要是忙的話,會不會影響工作進度啊」
「當然會影響,何況現在還是忙的季節,電梯走的很快,估計過兩天還要加班,你放心,上邊領導會往這在安排幾個人的,這兩天人沒來你可能一個人干的多一點,什麼都要做,又不能差下,整個一流水線作業,你這邊如果忙不過來的話就會影響到下一組的工作。確實會很累,堅持堅持!」小白鼓勵我。
「我只能盡力而為」
「小白,沒有料了,帶上小郝拿上鋼絲繩去吊兩捆鋼管,我去開塔吊,你倆注意安全。」王師傅說完戴上手套向塔吊走去。
「恩,知道了,王師傅你慢點」小白回答。
我和小白一人拿一根鋼絲繩等著塔吊落下塔鉤,王師傅鑽進塔吊標準節雙手抓著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這塔吊高約二十多米,看著給人的感覺就很眩暈,我干脆不在看他,稍許,便听見塔臂旋轉的聲音,等到塔鉤落下,我和小白分別將鋼絲繩的一端掛在塔鉤上,另一端穿過鋼管底部從另一邊抽出來也掛到塔鉤上,調整好鋼管兩邊的距離便趕忙離開。隨著塔鉤的慢慢升起,一捆鋼管也被吊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當升到一定的高度時,根據鐵架子的所在位置,王師傅不停的調整著塔臂小車的位置並回轉著塔身,並慢慢的落下鋼管,我和小白站在鋼管兩端用力道將鋼管固定在鐵架子上端,由王師傅落下塔鉤。共吊了兩捆鋼管。
「我邊往外抽鋼絲繩邊問小白︰「你開過塔吊嗎?」
「我也不算開過,不過我到是上去過,挺高的,並且下過手,不過沒有吊著任何東西。」
「看著挺危險的,不過應該有防護措施呢吧!」我看著身前的塔吊說。
「哪有什麼防護措施,塔吊說倒就倒,誰也控制不了,真倒了的話你就算死不了也離死不遠了。開這玩意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超載,不然怎麼樣都好說,反正我是不敢,再說這也不是咱該管的事,我不冒這個險。怎麼?你想開?」
我輕輕的一笑沒有說話。
這次的鋼管比上次的長很多,將近有十五米。我,小白,王師傅,三個人一起努力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九根鋼管推進鋸床,由于鋼管很長,接觸到傳輸輪的面積只有七米,剩下的部位全部在傳輸輪以外,之間相差巨大,前輕後重,以至于傳輸輪帶動不了鋼管向前移動,只是一個勁的相互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小郝,你進車間掰著鋼管往前挪,讓小白按著傳輸輪開關不要動,我在外邊向前推。」王師傅說。
「好!」我匆匆跑進車間走到鋸床身後,有一段距離並沒有傳送輪,在這個位置可以使力,我找準了位置雙手拖著鋼管底部,用力往前挪,誰想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啊!」車間響起了我的大叫聲。
「怎麼了?小郝?」小白問我。
「快,快!將傳輸輪往後退,我手!」我幾乎是叫著說完了話。
「好!好!」小白被我這一叫嚇壞了,急忙按下倒退按鈕。
我忘了空地兒與傳輸輪的距離只有不到半米,我本應該挪到傳輸輪前將手再退回去拖著鋼管後一段部位繼續向前挪,結果我忘記了我的右手也隨著鋼管的前進向前移動,手從鋼管與轉輪之間就被攆過去了。當我抽出手來的時候,整個手掌完全使不上力氣,手指甚至都彎曲不了,我用左手緊緊的抓著右手手腕,緊緊的咬著牙,以遍減輕疼痛,四根手指頭關節處的肉全部被擠爛,又黑又紫,出現了片片淤血,雖然沒有流太多的血,但是很疼,很疼,俗話說十指連心,我馬上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額頭上的汗水直往外滲。
「小郝,沒事吧,看著挺嚴重的,你稍等下,我這有紗布,我先給你簡單的包扎一下。」小白看了看我的傷口說道。
「怎麼啦?」王師傅行色匆匆的走到我的面前。
「沒多大事,就是手被攆了一下」
「來,我看看,你試著握一下拳,看看骨頭有沒有傷到」王師傅左手抓著我手腕,右手抓著我手指慢慢的彎曲「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你這女圭女圭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在這干活一定要注意,容不得半點馬虎,那鋼管三百多公斤呢!還好沒事,不然整個手就殘廢了。」王師傅心情不是很好。
「沒事,王師傅,我以後會注意的,我還能工作,現在沒剛才那麼疼了!」我其實很疼。但是為了工作我不得不堅持。
「不用了,現在也快下班了,你先回去吧,到醫院包扎一下,買點藥,別感染了,下午你休息一下午,明天如果能來的話就來上班,不能來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給你請幾天假,養養傷口。」
「王師傅,真的不用,搓了點皮不礙事!」我站了起來看著王師傅說道。
「你這女圭女圭,讓你回去休息你就回去休息,快,趕緊回去吧」王師傅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小郝,回去吧,這交給我和王師傅就行了!」
沒上幾天班,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滿身大大小小的傷,怪不得王師傅會生氣,如果領導怪罪下來的話這全部都是做師傅的責任,而不是我,看來以後做事一點要小心再小心,我和王師傅,小白打了招呼就回宿舍了。我向來是不喜歡請假的,也不喜歡放假,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忘記休息而工作下去,我覺得這樣很好,也許別人的想法和我恰恰相反,但是我卻很喜歡。
我沒有去醫院處理傷口,自己簡單的包扎了一下,中午到了下班的時間我的手指已經能活動了,看來真沒什麼大事,在床上靜靜的坐了一個多鐘頭姜喜聞便回來了。
「回來了!」。
「恩,你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早啊,臉也洗了,衣服也月兌了,我還以為我夠早的了,你那手怎麼了?怎麼包著扎布啊?」姜喜聞說。
「手被攆了唄,」。
「靠,郝明柳,我說你怎麼那麼倒霉啊,你是不是命運不順啊,前兩天腳被燙,今天收又被攆,真夠可以的,怎麼樣?不嚴重吧」姜喜聞問我。
「不嚴重,搓了點皮而已,本來在這工作每天面對的不是鐵就是鋼,受點傷難免的嘛」我解釋。
「那我咋沒受傷啊,我也不是彈棉花的,」
「你怎麼這麼賤呢,難道我自己想受傷啊,你看著吧,過不了幾天,你說不定也會像我這樣」。
「怎麼?詛咒我啊!不和你說了,我去洗漱去」
這時鄭浩然回來了,看到我的手被纏著︰「又傷著了?」
「沒事,我們王師傅讓我休息兩天,可是我不想,管他呢,今天下午照常上班」。
「恩」。
「你怎麼不問我啊」。
「問你什麼?為什麼受傷還去上班嗎?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問了也沒用。」鄭浩然不愧是我死黨。
下午我照常去上班,王師傅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讓我回來請假休息,而是微笑著和我說,你這女圭女圭,呵呵,讓你休息不休息,行,那就繼續上班吧。也許我的這種選擇又或者說我的這種性格又或者說我的這種做法另他覺得我以後對他來講應該是很不錯的好徒弟好幫手,從那以後王師傅對我很是客氣,和我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大,慢慢的時日一天一天過去我成為了他最得意的大弟子。
今天是星期天,單位給放一天假,雖然我不喜歡有節假日什麼的,但是利用休息天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逛逛街也是挺好的,我們三人去服裝城和公園玩了一整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鐘了,洗漱完就馬上入睡,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好夢,睡得特別香。
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