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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而存在。
霧魅里的話讓我默然失語。
我無意識地搖著腦袋。他卻朝我露出寬慰地淺淺笑靨,更甚而屈起食指刮動了一下我的鼻尖。
「別擔心,你總能化險為夷的。」他笑。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還是問道︰「為什麼?」
我有許多的「問題」都想要問「為什麼」,所以,我現在的「為什麼」或許其實,就只是想問而已吧。畢竟,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我都搞不明白。
「因為我會保護你。」他是那麼篤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氣質,「月,我永遠與你同在。」
我永遠與你同在。
當他屈起手臂擱到胸口時,我仿佛看到了中古世紀的騎士,發誓他所要永遠效忠的對象,訂下恆古不變的契約。
「哥,」我的胸口忽然涌起了那股莫名的沖動。
「嗯?」
「哥,你……也跟他們一樣,是嗎?」我知道,我的問題會讓人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但我同時莫名的感覺到,霧魅里他一定能明白我所問的問題。
「如果你所指的是——異類——」他說出了一個怪異而又準確的詞,他緊緊盯著我的眼楮,不想放過任何表情,同時,緩慢而不容置疑地朝我點點頭,「嗯,是的。」
我盯著他,盡管上一次偶然間在超市听到了藤源靜和徐艾美的話之後,我一直對此有所直覺。可是,這一刻,當他毫不掩飾地對我承認這一點的時候,我還是震驚的繃直了身子,無意識地縮起了肩膀。
我的動作顯然是一定程度上傷害霧魅里的感情,他雖在極力維持冷靜,但那雙漆黑如星子的瞳眸里還是流露出幼獸受傷時的驚慌表情。這個,我曾無數次在《動物世界》這種節目里看到。
「哥,」我上前了一些,以此來緩解他的難受情緒,我看著他,「哥,告訴我,你不斷叮囑我,不要受那支曲子的引和諧誘,可那僅僅只是一首無名曲而已。非但如此,它還只是一首只出現在夢里的曲子。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那麼慎重其事?」
「你知道的,月,那不僅僅只是一首睡夢中出現的尋常不曲子,它可不是一首搖籃曲這麼簡單,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所以呢?哥,你至少要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要了解什麼的!」我停頓了一下,順了口氣,「拜托你,至少,你要告訴我。我夢中這出現了兩次的曲子,究竟是什麼?你不斷的叮囑我,好麼嚴苛,它是危險的,是嗎?」
我看到他深呼吸了一下。這很好,這代表,他不打算隱瞞我這一點。
「亡靈攝魂曲。」
「亡……靈……什麼?」
「亡靈、攝魂曲。」他重復了一次,並給我解釋了起來,「是一種以人類靈魂、人類魂魄為食物的陰靈在攝取人類的魂魄。」
當我真的听清楚他在說什麼的時候,我笑了。那種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扯唇露齒的鄙夷一笑。然而,我的笑容還完全誕生,便扼殺在了唇角20以下的弧度里。
我定在了沙發里,雙肩聳起,然而,雙手瞬間冰冷,身體里的血液以決堤之勢向雙腳奔流。
我的後頸項上,汗毛根根倒豎,當我發覺時,我的聲音里已經灌入顫栗和哆嗦,「你你你你,你說什麼?什什什麼,什麼陰靈?」
「陰間的靈魂。是大家常說的‘鬼魂’的一種。」
他盯著我,能清晰品嘗到我的害怕,但此刻他除更加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之外,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鬼鬼鬼魂?」我哆嗦得更厲害了,幾乎有點口齒不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嗎?」
我的嗓子幾乎是扯不開,我听到自己說話的聲音破碎得像車箱里的豆腐塊一樣,被陡峭的山路震成了豆腐渣,那麼滑稽可笑又脆弱得不堪一擊。
「月,答應我,一定要用你全部的意志力去抵抗它的引誘。」
最後,霧魅里用他最嚴肅最誠懇的叮囑回答了我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