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辰掛著笑,快步往外走,在出了延壽宮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見,只剩下冰冷的寒霜。
一看公孫謹看向夏侯賞樂的眼神就很不正常,絕非一個王爺看向一個公主的眼神,這兩個人之間,曾經一定有過一段故事!
想到曾經,白御辰心中的怒氣不知為何又增加了幾分,是在生氣嗎?呵,笑話,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她和他有過曾經又關他什麼事呢?
「海城,宴會設在什麼地方?」
「回皇上,在清輝宮,太皇太後、公主和玉貴妃都會參加。」
白御辰直接去了清輝宮,海城低著頭快步地跟上,清晨的余暉撒在白御辰的身上,讓他身上除了散發王者的霸氣之外,還多了幾分柔和。
自白御辰離開,延壽宮就陷入了異常的安靜,夏侯賞樂坐在主位上悠然地喝著茶,心中更是平靜似水,臉上也是波瀾不驚。
她本來就沒有真正敞開心扉接受過了公孫謹,自然不會對現在這種相見有太多的心思,也不會了解公孫謹現在的心情,她只是當公孫謹是父皇派過來得出訪使臣而已。
「樂兒……」
「本宮現在身為玥朝的皇後,王爺還是不要再直呼本宮名諱,以免失了身份!」
夏侯賞樂打斷了公孫謹的話,語調平靜地說了一句,可就這一句,就讓公孫謹的心跌到了谷底,她說她是玥朝的皇後,她說自己直呼名諱是失了身份。
公孫謹苦笑,也許那段故事從始至終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她永遠都是這樣平靜和理智,更是從未對他有過任何的許諾。
「皇後娘娘,這樣的稱呼娘娘應該滿意了吧?」
夏侯賞樂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殿中,對著公孫謹微微一笑。
「本宮多謝王爺代替父皇千里迢迢來看望本宮,不知道父皇一切可好?」
公孫謹收起了心思,對著夏侯賞樂點了點頭。
「娘娘言重了,小王身為人臣,自當為君分憂,沐皇一切都好,就是一直思念公主,這才讓小王帶人出訪玥朝,一來是為了兩國能夠長久和平,二來是為了探望娘娘。」
夏侯賞樂听了之後,淺淺一笑,父皇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這麼多年來,父皇對她的寵愛,一直都讓夏侯賞樂好生感動。
「王爺回去之後,替本宮轉告父皇,本宮在玥朝一切都好,皇上對本宮很好,讓父皇不用為本宮擔心!」
公孫謹苦笑著點了點頭,听到沒,她現在一切都好,她嫁的男人對她很好,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王爺,有什麼資格跟一國之君爭呢?
再說了,樂兒她……從來都沒說過要跟你在一切的話,你何必這樣自作多情,自尋煩惱呢?
「娘娘的話,小王一定帶到,也請娘娘為了沐皇保重鳳體!」
雪舞在一邊听著兩個人的話只覺得一陣頭疼,這兩個人以前在沐朝的時候,明明有機會在一起,現在卻這樣陌生,完全就是君臣之間的客套。
「那本宮謝過王爺!」
夏侯賞樂坐在椅子上,沒有再說話了,只是靜靜用茶蓋撥弄著熱茶,早就已經不能夠有任何的發展了,那麼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斷絕了,也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對了,這是沐皇給娘娘的信。」
雪舞把一封信交給了夏侯賞樂,接過信夏侯賞樂沒有拆開看,只是折起來放在了身上,又繼續撥弄著那杯熱茶。
公孫謹看到夏侯賞樂沒有再說話,苦笑了下,也就低頭喝著茶,不再開口。
曾經,兩個人雖然不能夠談得上是無話不說,至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是無話可說,時間真是一把刀,隔斷了一切的曾經,也斬斷了那剛剛萌芽的情絲。
靜,異常的靜。靜到只能夠听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娘娘,皇上請您和王爺一起到清輝宮為王爺接風洗塵。」
海城悠長的聲音傳到了夏侯賞樂的耳中,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公孫謹點了點頭。
「王爺,請!」
清輝宮,坐落在皇宮的東面,是一處開闊的宮殿。
本就是皇家舉行宴會的宮殿,一直以來都很少用,布置得很典雅,不像延壽宮那樣奢華耀眼。
「小王見過太皇太後,見過玉貴妃,見過公主!」
太皇太後帶著顏如玉、白初燻等在了清輝宮,公孫謹進來之後,打手一禮,恰到好處地顯示了沐朝的禮儀。
「謹王爺多禮,請坐!」
太皇太後把公孫謹讓到了東面的尊位上,拉著夏侯賞樂的手坐到了主位,顏如玉眸中透著不悅,白初燻看向夏侯賞樂的眼神也是帶著恨意。
「燻兒,你和玉兒都坐下吧!」
白御辰坐在了太皇太後的左邊,夏侯賞樂坐在右邊,顏如玉和白初燻坐在公孫謹的對面,只是看,這場宴會倒也是和樂融融。
「謹王爺,今天只是朕代表樂兒歡迎你初來玥朝,明日晚上還有朕作為一國之君為王爺舉辦的宴會!」
公孫謹看著夏侯賞樂,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只是比在沐朝時更加的安靜,白御辰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皇上客氣了,小王感激不盡!」
白御辰看向夏侯賞樂,只見她一直安靜地坐著,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看不出開心或者是不開心。
一場宴會,在白御辰和公孫謹的客套,白初燻和顏如玉對夏侯賞樂的敵視中結束了。
白御辰親自送了有些醉意的太皇太後回慈寧宮,夏侯賞樂送公孫謹往別苑走。
借著微弱的燈光,公孫謹看著夏侯賞樂傾城的容顏,微醉的雙眼中全是情意,他愛她,愛得毫無理由!
從當初的相遇,就注定了他這一生要深陷在她的柔情中,突然,公孫謹抓住了夏侯賞樂的雙手。
「樂兒……」
夏侯賞樂想要抽出雙手,卻發現公孫謹的力道很大,不覺皺了雙眉,看著他醉眼迷離的雙眼。
「放開!」
清冷的話泄露了她此刻心情很不好,她現在已經是玥朝的皇後了,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差錯出現,更不想因為她的不檢點,連累了父皇連累了沐朝!
「樂兒,你真的這麼狠心,忘掉了我們曾經的一切嗎?」
帶著痛苦,公孫謹放開了夏侯賞樂的雙手,明知道喜歡她是痛苦的,可公孫謹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說了,我和你……曾經也沒有任何故事可言,還請……謹王爺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