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的冷空氣讓整個悠然荷院都像是沉睡了一般。
內務府奉了皇上的旨意,又重新把悠然荷院的火攏修好了,還送來了上好的銀碳,並且帶了幾個火爐和手爐過來,雖然很冷,但是悠然荷院里所有人的房間都暖洋洋的。
尤其是那些被派到這里打掃院子的老嬤嬤和老太監,都對夏侯賞樂感恩戴德,以往他們就算是在這里受凍也是沒人過問的,今年第一年有人修好了火攏,送了銀碳、火爐還有棉衣被褥。
這樣的待遇對于這些老人來說,已經是極好極好的待遇了,簡直就是主子一樣的享受啊!
悠然荷院現在是平靜祥和的,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房間里保暖,好在夏侯賞樂也好伺候,從來都不會故意刁難下人,所有的人跟著她都是一臉的高興。
可就是這安靜祥和的日子,卻有一個人是極其不安的!
望著牆上的標記,雪舞更加的焦急,今天就是一個月的期限了,不知道殘情要怎麼對付自己,對付主子呢!
最近主子都沒有問過這件事,雪舞自然也就沒有提,就連死紅和命白都是提都沒提過,所有人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每日里該干嘛干嘛,該怎麼對她還是怎麼對她。
這讓雪舞不知道,到底是開口問,還是不問的好,每次接觸到夏侯賞樂平靜淡定的雙眸之後,雪舞本來到嘴得話又硬是生生給咽了下去!
可不問的話,這期限馬上就要到了,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殘情一定會出現的,萬一殘情出現對主子下毒手的話,那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行,一定得去問問!
雪舞決定之後,就端著一壺茶去敲夏侯賞樂的房門了。
「主子,我是雪舞!」
「進來吧。」
夏侯賞樂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雪舞不斷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問出來,要不然自己遇害沒事,總不能夠連累了主子啊!
「我給你泡了一壺茶,天冷,喝點茶暖暖身子!」
說著就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夏侯賞樂正在練字,听了她的話,抬頭對著她笑了笑,又低頭繼續練字了。
就是這樣清雅的笑,讓雪舞總是開不了口,只能夠站在房中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希望能夠問得出來。
但是,過了好久,雪舞只是在房中來回走了幾趟,就是沒有問出來自己想要問的話,夏侯賞樂抬頭看著還在房中來回走動的雪舞,不覺蹙了下眉。
「雪舞,你有事嗎?」
「啊?」
猛地被夏侯賞樂問了一句,雪舞驚訝地張著嘴看著她,夏侯賞樂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輕聲笑了起來。
「啊什麼,你一直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有事嗎?有的話,就說吧!」
對上夏侯賞樂清亮的雙眸,雪舞張了張嘴,最終確實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我是想提醒主子,天冷,火爐燒久了,睡前記得開窗戶通通風。」
「這樣啊,我知道了。你也是啊,天冷了,我沒事,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
夏侯賞樂又提筆繼續練字,雪舞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輕聲嗯了一聲就轉身出門了。
關上房門的一剎那,雪舞的眼淚就快要掉了。
主子,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殘情傷害帶你的,哪怕是用我這條命來換,我也要保證你的安全!
下定了決心,雪舞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間里所有的一切,眼中閃著不舍,可是再不舍,她都要果斷地舍得,因為只有她舍得了,主子才能夠安全!
換了身夜行衣,雪舞對著銅鏡看著自己的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能稱得上是清麗,曾經還想過等過幾年主子安定下來之後,自己也能夠尋得一個良人嫁了,只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差點忘記了自己出身為血營,一入血營就再也沒有自由了,竟然還做起了嫁人之後相夫教子的生活,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真傻啊!
「主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而且一定要幸福!」
對著銅鏡輕聲呢喃了一句,雪舞從桌子把軟劍纏在腰上,又把剩下的暗器都裝備好,最後環顧了一眼這個她住了一段時間的房屋,臉上露出了一抹輕笑。
殘情的武功很高,到底高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但是,今天為了主子,不管要面對什麼樣的人,她都要拼死一戰,如果僥幸能夠活著的話自然很好,但是如果不幸戰死的話,她也認了,能夠為了主子而死,她已經是無怨無悔了!
出了房間,雪舞一個躍身就跳到了房頂,腳尖一點,一路而行來到了上次見到殘情的那片竹林。
按照殘情的性格,今夜他一定會出現的,雪舞要做的就是全力阻止殘情對主子的傷害,遠遠望著黑暗得悠然荷院,雪舞輕嘆了一口氣。
「這不是雪舞嘛,不知道你這身打扮是要去動手呢,還是要跟我回血營呢?」
殘情從雪舞頭頂飛過,落在了一邊的竹子上,一頭長發在風中妖孽地飄散著,還能夠看到他嘴角散發著詭異的笑。
「兩樣都不是,我是來要你的命!」
話音剛落,雪舞的右手同時射出了七枚暗器,在轉身的同時,腰間的軟劍也被她扯了出來,腳尖一點地,直指殘情而去。
「雕蟲小技!」
殘情冷哼一聲,順手拔出長劍,打掉了面前飛來的七枚暗器,看著雪舞飛奔而來得身影,右手靈巧地挽了劍花,就迎上了她的招式。
空曠的竹林中,只能夠听到兩個人兵器相交的聲音,還有偶爾竹子倒地的聲音,兩個人都是全神貫注地投入戰斗中,連話都懶得再說。
「雪舞,你認為你是我的對手嗎?」
殘情一個用力,從背後傷到了雪舞的手臂,她一個旋身飛轉,軟劍也削落了殘情的幾縷長發。
「為了主子,打不過也要打!」
好一句打不過也要打,可惜,殘情根本就不理會雪舞的話,瞅準了一個時機,長劍直刺雪舞的心口而去,卻被雪舞用軟劍擋住了,誰知道,就在雪舞以為擋掉了他致命的一招,回頭就看到了殘情拿著一把軟劍對準著她的心口。
「別忘記了,你的軟劍還有一部分是我教的,現在你居然被判了主人,背叛了血營,那麼就受死吧!」
冰冷無情的話,讓雪舞的瞳孔不斷放大,她要死了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