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白御辰和太皇太後互相對望著,整個慈寧宮靜的似乎都能夠听到佛香燃燒的聲音。
墨緣只是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只是呆呆地看著兩個人這樣對望著。
太皇太後雖然眼中閃著犀利精明的光芒,但其實心中是有著說不出來的緊張和不安。她不明白白御辰到底都知道了一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秘密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強迫自己挺直了脊背,太皇太後眼楮一眨都不眨地看著白御辰,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孫子,現在來到她的面前,為了一個女人而質問她。
這讓太皇太後的心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當初之所以看中他,力挺他坐上皇位,就是看中了他溫和孝順,卻沒有想到,這個她最看重的孫子,居然現在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來跟她翻臉,甚至來質問她!
心中帶著失望和無奈,太皇太後冷眼看著白御辰的同時,白御辰也用同樣的眼光看著她!
記得那一次在天牢中,夏侯賞樂告訴他,那些啞人刺客幕後的主人是水雲謠時,他心中還不相信,因為玥朝的太皇太後閨名就叫水雲謠!
他不明白這個從小就疼愛自己的皇女乃女乃,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想要他命的人呢?而且還要吩咐那麼多的刺客去刺殺他!
本來以為他不去追究這件事,他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麼太皇太後就能夠收斂一些,不再去做那些傷害人心的事情,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更加變本加厲了,只是這一次不是對他出手了,而是出夏侯賞樂暗下毒手了!
良久,白御辰冷哼一聲,看著太皇太後嘴角勾起了冷漠殘酷的笑容。
「控制啞人,讓那些啞人成為你殺人的工具,可惜你忘記了,既然你做了就一定會留下把柄,讓人發現的!」
太皇太後因為听了白御辰的話,身子晃了晃,他原來都知道了,原來都已經知道了上次在白御軒婚禮上的那些刺客是她所為,那為什麼這麼久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更是沒有對她有過任何不悅的神情。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從來都不了解面前的這個孫子,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重的心計,太皇太後看著白御辰,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良久之後,才勾唇冷笑。
「你說是哀家所為,敢問皇上有什麼證據呢?抓賊抓贓,皇上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吧?」
她料定白御辰拿不到任何的證據來證明當初的事情是她指示的,他現在來到慈寧宮說這些話,只不過是想來質問她一番,太皇太後畢竟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又怎麼會被白御辰的這幾句話給嚇到。
白御辰似乎是早料到太皇太後會這樣說一樣,冷冷笑了笑,從懷中模出一疊資料,在來慈寧宮之前,他回了一趟延壽宮,把當初夏侯賞樂讓暗盟收集的資料帶了過來。
往前走幾步,狠狠把資料摔在了太皇太後的面前,白御辰的眼神猶如凌厲的刀子一般,直直地看著太皇太後,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心,看穿她一直偽裝的鎮定。
「自己看看,別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朕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會來慈寧宮!」
太皇太後疑惑地拿過面前的一疊資料,翻著翻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翻到了最後,太皇太後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過了好久,她的手有些顫抖,整個人也站了起來。
「這……這……你從哪來找來的?」
白御辰冷笑,走到太皇太後的面前,眸中散發著一種攝人心魂的魅惑。
「看到這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太皇太後!你別以為一切真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要知道,風過留痕,更何況那些是人,即使是啞人,也都是人!」
「胡說,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里全部都是詆毀哀家的話,難道皇上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太皇太後用力把那些資料擲在地上,臉色蒼白,語氣雖然強硬,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虛弱無力,白御辰冷哼一聲。
「只是這些還不夠,太皇太後恐怕沒有想到的是,樂兒精通唇語,你那些和啞人溝通的唇語,樂兒都能夠听懂,你是他們的幕後主人是那些啞人親口說的!」
太皇太後身子一晃,要不是一邊的墨緣及時扶住,就差點站不住了,白御辰嘴角一直掛著冷酷的笑容。
真的不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權力嗎?
可是她已經是後宮權利最大的人了,根本就不必為了那些權勢來做這些事情,看來他一直都忽略了她的目的!
回去還是要找死紅發動暗盟的消息閣去調查下這件事才好!
「皇上,葉太醫說娘娘很可能有滑胎的危險!」
海城的一句話,打斷了白御辰所有想要說的話,狠狠地瞪了太皇太後一眼,然後就轉身疾步往外走,誰知道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若是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朕不介意背負上不孝的罪名也會讓你還給樂兒一個公道!海城,吩咐禁衛軍,好好守衛著慈寧宮,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慈寧宮,違令者,殺無赦!」
太皇太後跌坐在暖塌上,她錯了,她一開始就選錯了!
白御辰是那種看似有情實則無情的人,他的心中只有夏侯賞樂一個人,一旦認定了,就再也不會顧及到別人,哪怕她這個皇女乃女乃也成了可有可無的人了!
「墨緣,你說哀家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墨緣把她攙扶著坐好,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才緩緩開口。
「太皇太後唯一錯的就是太自信了,也太低估了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感情,這一次,如果皇後娘娘真的滑胎了,恐怕皇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太皇太後的!」
一席話,讓太皇太後的雙眉皺了起來,難道自己在白御辰的心中,真的不如夏侯賞樂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