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車禍
回到家里，穆伊就將自己關進房間里。
夜空閃爍著點點星辰，微弱的光，照進漆黑的房間，照在蹲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是時候該走了，回到自己的城市，回到自己的家，回到屬于自己生活的地方。以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們，她在哪里工作，也是這個原因。這次，她是故意回來，回來報復的。現在圓滿完成了，她也該回到自己的城市，做自己的工作了。
她獨自待了很久，沉默了很久，久到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只見她掏出手機，屏幕上的亮光，刺得她眼楮快速閃躲了一下。又按下那一長串數字，電話接通了。
「喂！」男人的聲音響起。
「喂！」穆伊回應著。
「怎麼了？不開心麼？」他听出來了，听出來她不開心。
「我……我收網了。」他也算是自己的指導老師，所以，這場游戲，他有權知道結果。
「哦……」男人早就料到，真正到了收網的那天，她，一定很內疚，很不開心。
穆伊覺得很委屈，明明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錯，自己設的騙局，可她還是覺得很委屈。奪眶而出的淚水，很快就席卷了縱向的臉龐。
她伸手拭干淚水，因為，她，沒資格哭。可是，淚水就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怎麼擦，也擦不完，擦不干。
「我希望有雙翅膀，那樣，我就可以飛到你的面前，然後，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著。」他是認真的。
哭成一團的穆伊，沒有在意這句話。
「我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一直以來我認為，向他們報復之後，自己會很開心，可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開心，我痛恨自己，我是壞人，壞女人……」穆伊自責的，不停的罵著自己。
「你冷靜點，沒事的，他們不會這樣認為，你沒有傷害他們……」安慰人，不是他的專長，安慰女人，就更是不行了。
「不……我傷害他們了，我不僅傷害了他們，我還欺騙了他們，我是壞女人，壞女人……」穆伊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也越來越擔心，越來越無措。
「別哭了，好嗎？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他們不會生你的氣，更何況，是他們負你在先，你沒有錯。」
其實，在穆伊找他商量這個報復游戲的時候，他就猶豫過，畢竟，他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做戲迷惑其他的男人，明知道是演戲，也不行。可是，待看到她絕決的樣子，讀懂她內心的想法後，他決定幫她，幫定她了。具體說不出為了什麼，但是，大概他知道，因為，他愛她，超出喜歡的愛，傾盡所有的愛。他總覺得，自己欠她的，欠了很多，欠了很久。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才認識，並不熟稔，而且，他可以肯定，之前自己並不認識她。可為什麼，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會這般迷失自己的心呢？難道，前世自己欠她的，這一世，便是來還債的？
「不，我錯了，真的錯了，如果知道報復之後，自己這麼痛苦，我就不會報復了。真的，真的，我現在真的很難過。」穆伊伸手扶住額頭，因為哭泣的原因，她明顯的感覺到頭疼了。
自己之前就暗自向她說明過，問過她，最後，她真的會快樂嗎。不過，當時她還沒有清醒，所以，仍然選擇了玩下去。現在，受傷的是她，可痛的，卻不僅僅是她，自己也心痛。
「你想想，這樣，也許更好。至少，你了卻了心中一直以來的事情，至于結果，你不要太在意。回來吧，回來就好了。」穆伊的哭聲，讓他很心痛。如果，此刻自己在她身邊，也許，他會好受一些。如今，見不到她，卻又知道她很無助，很傷心，他的心，五味齊全，難受得一塌糊涂。
「嗯……」她也想回家了，游戲完了，她沒必要留在R市。她累了……也許，也許只是哭累了。
「那我明天來接你！」男人不放心她，畢竟，她還是善良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來就是。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明明知道我不對，卻還要幫我？」傷心的時候，有一個傾訴的對象，這樣很好。可，她卻怕，怕他會說出一個字－－－愛。
「因為……」男人很想說，‘是因為我愛你’，不過，他知道，她是不會相信的。畢竟，他們才認識不久，不能用愛來衡量兩人的關系。
「也許因為，這是我欠你的。」這個理由該是很好了吧，一點也不唐突，也符合事實的本質。
「你……」穆伊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天，你下了飛機，我來接你吧？」他想見她，莫名的，就是想早些見她。
穆伊想了想，「好。」
掛掉電話，穆伊心情好多了。緊緊握著手機，她笑了，就像個得到糖吃的小孩一樣，滿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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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里的燈終于熄滅了，醫生和護士也魚貫出來。
「怎麼樣？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凌寒擔憂的問道。沒來得及拭去的淚珠，還盈盈的掛在臉上呢。
穆獻一手扶著妻子的肩膀，一手握著妻子的手，眼楮卻也希盼似的盯著醫生。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您女兒發生了車禍，身體其他地方倒沒有什麼重傷，不過，她的頭卻明顯的，受到過強烈的撞擊，所以，昏迷不醒。」醫生摘下口罩，恭敬的對著穆獻夫婦說道。
凌寒听到這里，便泣不成聲。
「醫生，那她什麼時候可以醒啊？」穆獻很緊張，他不希望醫生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他只有這一個女兒，只有這一個啊，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情，那……那他們該怎麼辦啊？
「對不起，這個我無法估計，也不能隨意給您保證，這一切就要看穆小姐了。當然，還需要你們在她身邊陪著她，和她說話，這在醫學上，叫作‘喚醒治療’，你們可以試一試。」醫生抱歉的說道。
「什麼？你叫我試一試！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當心我告你們，你……」穆獻激動的，指著醫生大聲吼道。
「實在對不起，不好意思！」醫生說完就帶著其他的醫務人員走了。
走廊里，除了細細的嘈雜聲，就是凌寒傷心的哭聲。平時像鋼鐵一樣強大的穆獻，也落淚了。
一時間，他們都覺得天旋地轉。他們不相信女兒發生了車禍，也不願去相信。
難道，這和女兒之前做的那個夢有關系？那個帶血的噩夢，折射的就是不祥之兆，預示著，女兒如今的血光之災。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如今，我們還是見面了吧。」蒼老的聲音，從走廊的那頭傳來。
他們抬起頭，看著一個手拿竹竿，上懸帆布的老頭正向他們走來。
「神算老先生！」凌寒激動的說。
穆獻低著頭，不解的看著凌寒。
「神算？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