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愛看出爺爺和媽媽心情都不好,她縴小的眉毛輕輕一蹙,眨了眨眼楮,獻寶似地把照片舉到沈學良面前,「爺爺,這是弟弟的照片哦」。
沈學良拿著照片翻看,老懷欣慰,手指撫模著照片上的嬰兒,「和意風小時候一模一樣」。說著一行濁淚淌下臉頰。
幸好有天愛的童言童語沖淡了老人心里的哀傷。
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警衛催促著沈學良回去。沈學良一腳剛跨出門檻,笑傾低聲說道,「我媽媽六年前自殺,今天,是她的祭日」。她看到那略顯佝僂的身體又矮了幾分,眼角頓時濕潤起來。
沈學良身體晃了晃,艱難的移動著腳步離開。
笑傾帶著沈天愛去了墓園,「天愛,這是你……」。她犯難了,心里考校了一番,皺眉道︰「這個……是你外婆」。
沈天愛湊到墓碑跟前,仔細的看著那張照片,「媽媽,外婆長得很像你哦」。
「傻孩子」,笑傾模了模女兒的腦袋,「是媽媽長得像外婆」。
笑傾拉著天愛的手,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媽媽,我今天去看了沈叔叔,他老了很多呢。媽媽,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會有今天?所以你早早的離開了,這樣就不用面對這樣難堪的事了,對不對?」
媽媽,你可真狠心,就這樣把我推給了沈意風。
沈天愛難得保持著安靜。笑傾看著女兒水靈靈的眼楮,彎腰抱起她,「天愛,媽媽離開你那麼久,你怪不怪媽媽?」
沈天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想媽媽。爸爸拿媽媽的照片給我看,說媽媽很愛我,只是找不到我,所以才不來看我的」。
「好孩子,是媽媽做得不對,以後不會了」。
她每天做了什麼事,沈意風全都清楚,卻是一句也不問。笑傾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扔掉手里的書本,「沈意風,你都不問問沈叔叔怎麼樣了?」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他頭也不抬的說道,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姿勢優美的像是在跳舞。
笑傾看著瞅了他一陣,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腳步一轉就出了門。賭氣的想著,她這次還就真的不主動說了。冷心冷情的家伙,一點也不可愛。她氣恨的一腳踹開臥室門,許是白天太累了,頭一挨枕頭就困意十足。
正睡得香呢,被不知趣的人弄醒,她用盡全力將人推開,只听一聲悶響,接著傳來怒氣騰騰的吼聲,「尹——笑——傾」。
笑傾一下子驚醒過來,瞪著迷蒙睡眼,看著從地上往起爬的人,愣了愣,「咦!你怎麼在地上?」猛然想到剛才有不明物體在她身上亂模,被她給甩了出去。
不會是沈意風吧?
笑傾趕忙爬起來,身上猛地一涼,低頭瞅著滑落的睡衣,臉一下子就黑了。笑傾拉攏好衣襟,拿起枕頭砸到沈意風腦袋上。
「趁人家睡覺做這樣的事,你不覺得像是在奸尸啊!」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你心情不好就找我發泄,有沒有人性啊」。
沈意風沉著臉,將枕頭扔到床上,揉著撞得發疼的胳膊肘。笑傾看了眼泛著冷光的地板磚,再看看皺著眉頭的人,有些心虛的滑進被窩。
沈意風揪著她的衣領將人拽出被子,「你給我起來,別裝死」。
笑傾莫可奈何的嘆息,抓了抓自己鳥窩狀的發型,咽了口唾沫,「這事又不怪我!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干嘛模來模去的。我那是本能的防御反應」。
沈意風活動了一下胳膊,幸好床不高,不然就骨折了。他手剛接觸到她衣服,笑傾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戒備的盯著他,「你干嘛?」
「你這個蠢女人!」沈意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早說了,穿著胸衣睡覺對身體不好,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啊?」原來是她想岔了,笑傾臉上發熱,悶聲道︰「你不早點說」。笑傾心虛的拉起他的胳膊,卷起袖子一看,輕呼一聲,「呀!都腫了哎」。
沈意風嘴角抽了抽,「這不廢話嘛」。
「對不起啦!」笑傾咧嘴一笑,拉著他躺下,兩人面對這面,近的都能數清楚彼此的眼睫毛。她眨了眨眼,憨憨一笑,「我是不是讓你很頭疼呢?」
「你倒有自知之明」,沈意風嗤笑,將她整個人摟進懷里。
笑傾枕著他的胳膊,輕輕一嘆,「沈叔叔老了很多」。感覺到沈意風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她無聲的笑了笑,心里有些酸苦。
真當她什麼都不懂呢。坐牢雖然失去了自由,可對沈學良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月兌呢。毒癮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為此家財散盡,多少人又為此丟了性命。沈學良那麼好的一個人,想必良心上一直受著巨大的折磨。
沈意風做得這麼絕,何嘗不是在幫沈學良。他用實際行動向沈學良證明,他長大了,也能承擔起責任了,也能把沈氏集團推向另一個輝煌的階段。
笑傾最近的樂趣就是教兒子說話。
「媽……媽……」,嬰兒口齒不清的重復著這個字,口水直流。
笑傾喜滋滋的蹦到沈意風面前顯擺,「你看哦,兒子第一個叫的人是我哎」。
沈意風瞥了眼兒子,毫不留情的打擊笑傾,「你整天在他耳邊念叨,就是傻子也能倒背如流了」。
笑傾郁悶垮下臉,「你就是嫉妒」。轉眼間笑顏如花,蹭到兒子那里說悄悄話。
沈意風好笑的搖搖頭,索性扔下報紙在一旁觀賞這母子間的互動。沈意風看著笑傾神采飛揚的臉,那樣燦爛爽朗的笑容似乎能夠驅趕世間所有的陰霾。他知道這才是真實的尹笑傾。
他其實早就見過她。那年她八歲,爸爸陪徐琳去給她過生日,他也跟著去了。當時笑傾正和一群男孩子在巷子里玩,手里拿著一把木劍,囂張的指揮者比她大的孩子。她混在男孩中間,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來她是女孩子。
笑傾點著兒子的小鼻子,「天任啊,你要快一點長大哦」。她將手探過兒子的腋下,稍一使力就把小人提了起來,看著兒子粉嘟嘟的小嘴,她露出一抹邪笑,撅著嘴對準兒子的嘴巴親了一口。
沈意風的臉霎時黑了,怒吼一聲,「尹笑傾,你在干什麼?」那模樣像是妻子偷情被抓奸在床一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笑傾手一抖,差點就摔了孩子,趕緊把孩子放回嬰兒床,撫了撫胸口,側頭惱怒的瞪了沈意風一眼,「你吼什麼吼!嚇著孩子怎麼辦」。
他瞥了眼那小小的肉球,「我兒子沒那麼經不住嚇」。
笑傾白了他一眼,「兒子是我生的,我還不能親了?」
「嘴巴也是你能親的?」聲音里似乎能噴出火來。他嫌棄的看了眼滾來滾去的小肉球,大手使勁的擦著笑傾的嘴唇。
「疼,疼……」,嘴巴一陣刺痛,笑傾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這人佔有欲也太強了吧,連兒子的醋也吃。笑傾忙抓住沈意風的手,舌忝了舌忝唇瓣,解釋道,「兒子是我生的,他的初吻給了別的女人,多不劃算吶」。
沈意風額角青筋跳了跳,狠狠的吻上那嫣紅的唇瓣。笑傾愕然,他也太無所顧忌了吧,被人撞見怎麼辦?可看著他余怒未消的俊臉,笑傾閉上眼楮,生澀的回應著他。沈意風眼神微閃,一抹詫異稍縱即逝,隨即溢滿柔情。
唇舌糾纏,難舍難分。
沈意風已然不滿足,細密的吻落在她耳畔頸項,一只手急切的探入她的衣服內。笑傾喘息了片刻,微微睜開眼,媚眼如絲,輕喘道,「你不會就在這里吧」。聲音里也染上了一絲柔媚風情。
他眸子更加幽暗,布滿**的眼眸深不見底,「有什麼不可以的」。
笑傾柔柔一笑,勾住他的脖子貼近他,頃刻間就糾纏在一起。閉上眼楮釋放出最原始的**,所有感官變得清晰無比。耳邊是粗重的喘息,甚至連汗滴落在身上的聲音都能听清楚。狂野的本性,炙熱的情感……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花,愛如甘霖澆灌著身心,她在悄然綻放出最美的姿態,真正蛻變成了一個女人。
自己原本就是如此瘋狂的女人吧。
笑傾盯著他瞳孔里那個眼神迷離的嬌媚女子,唇畔挽起一抹笑花,湊到他跟前,主動獻上紅唇,唇瓣輕啟,「沈意風,我愛你……」。
她以前覺得說情話太肉麻,也覺得沒有必要。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何須用語言來說。反之,若是虛情假意,山盟海誓也只是欺騙而已。可是現在,這些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簡單的幾個字,似乎就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