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傾拉著陳茵茵落荒而逃!
「你干嘛跑啊?」陳茵茵抓著樓道的扶手,臉上仍有點憤憤之色。
笑傾拍著額頭,在狹窄的樓道里走來走去,听了陳茵茵的話,她無力的扶額,有些焦躁的咬咬嘴巴,「茵茵,你這麼一說,我以後怎麼在醫院呆下去呢?」
陳茵茵不以為然,冷笑一聲,「你別自欺欺人了,就算我不說,他們一樣不會讓你順利畢業,反正這破醫院我也不想干了,一群勢利鬼,看著都惡心」。
笑傾從來不知道陳茵茵這麼能罵人,拍了拍陳茵茵的肩膀,嘆道︰「都不容易啊,誰讓歐陽家有權有勢呢。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做醫生,要學位證也沒用處。只是連累你了丟了工作,我心里是在過意不去」。
「說什麼呢」,陳茵茵不高興的板起臉,「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笑傾忙賠笑道︰「是是是!我錯了」。
兩人翹班回家,在超市買了一些蔬菜水果和肉類,準備回家自己煮火鍋吃。高興或者不高興,她的食欲都會大增。
陳茵茵見怪不怪,提著各種肉菜往回走,心里還在想著怎麼向爸媽解釋這事呢,還有宋文禹……靜下心來一想,她頓時覺得前途一片迷茫。
笑傾看出她心事重重,搖頭一笑。沖動是魔鬼,陳茵茵這一沖動造成的後果可不小啊。現在的工作那麼難找,陳茵茵也是幸運,一畢業就找到了工作,待遇還不錯。現下為了朋友丟了工作,在她看來,其實有點不值。
吃飽喝足,笑傾冷靜下來,既然事情說開了,她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實在沒必要就這麼灰溜溜的躲避。于是說服了陳茵茵照常去醫院上班。
陳茵茵想了想,她都放下了狠話不屑于呆在醫院,要是這麼回去很沒面子的。且不說她自己有了心理障礙,如果回去豈不是要受盡白眼了。她犯不著沒事自找罪受。再說,她算是徹底得罪了歐陽雪,笑傾有沈意風做後盾自然無事,她一介平民百姓,歐陽雪對付她可就小菜一碟了。
笑傾知道陳茵茵的顧慮,也沒有強求。沈意風是很有名氣,可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有聲望的還是歐陽家。強龍難壓地頭蛇啊。
次日,笑傾整理了一下心緒,覺得自己可以如常面對別人探究好奇的目光。意外的看到陳茵茵站在樓道,看樣子像是要出門。
「你要出去?」
陳茵茵點點頭,和笑傾一起往下走,「我去宋文禹哪兒,把這事說給他听,順便讓他幫忙出出主意。我這一走,就是違約」。
經她一說,笑傾也想到了這點,陳茵茵是和醫院簽了合同的,這樣一走了之,若醫院追究起來,後果可大可小。于是笑傾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陳茵茵工作的科室給她請假,那個主任倒沒有為難。
笑傾一路迎著各種各樣的目光,硬著頭皮走進辦公室,沒人吩咐她做事,她就跟著那個與她一起來實習的學生,心道自己的臉皮也挺厚的。
「你干嘛跟著我?」蘇秦無法忽視身後跟著自己的人,無奈的問道。
笑傾悻悻的模模鼻子,心說你不是明知故問麼。昨天發生的事他親眼目睹,什麼原因他會想不到?蘇秦是幾天前從別的科室過來的,和笑傾不太熟悉。雖然名為一個班的同學,笑傾卻和這個班級陌生得很,也就認識幾個分配到同一科室實習的學生。「你就當我不存在吧」。
蘇秦好笑,上一學期就听同學們說班里來個一個留級生,有見過她的人都說是個有氣質的美女,就是沉默寡言了一些。只可惜一個學期都過了,他也沒見過此人一面。華泰集團董事長孫女歐陽雪來醫院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令班里同學吃驚的是這位不露面的同學竟然認識歐陽陌。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之前班里其他同學相約去瞧瞧,他也跟著去了。第一映像不錯,確實是個美女。私底下有關尹笑傾的八卦可多了,大多是從上一屆的學長學姐嘴里傳出的。最讓他感興趣的是有一學長說她的拳腳功夫很厲害,還有就是她面不改色的撕了一個價值五十幾萬元的名牌包包。
笑傾也覺得自己挺無賴的,不好意思的笑了。
蘇秦看著她平靜的神色,好奇的問道︰「昨天的事,對你沒影響嗎?」
笑傾不料這個看起來溫吞斯文的男生也會八卦,她笑了笑,聳聳肩,「要是沒影響我也不會跟著你了,我倒沒覺得怎麼樣,對你們的影響倒是蠻大的」。
蘇秦失笑,見她沒有生氣,又問道︰「那個學姐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笑傾模著下巴,故作深沉的道︰「信則真」。
「你……」,他驚訝的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笑傾眨眨眼,「關于我認識沈意風,又生了孩子一事,完全是個意外」。對她來說,這些事的確都是意料之外的。
蘇秦徹底無語,卻也沒有輕看她的意思。
笑傾過了幾天沒人理睬的日子,漸漸就感到無趣極了。沈意風了解事情的始末後,只說了一句,「回家吧」。
陳茵茵順利的與醫院解除了合同,後來找工作無果,每天宅在房子里連門都不出了。笑傾心里歉疚,讓沈意風幫忙,只一天的時間他就解決了。陳茵茵不願意離家太遠,先是拒絕了笑傾的好意,後來一想到父母也就欣然接受了。
笑傾也悄然離開了這座生活四年多的城市,直到飛機起飛。她猛然發覺這個城市依然如最初看到的一般,陌生,混雜,悶熱……
她的大學生涯還是無疾而終了,心里不是沒有遺憾的。然而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也知道,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
回去後不久,笑傾收到一份掛號信,打開一看竟然是畢業證和學位證。也只有歐陽陌會做此事了。沈意風說過可以給她在其他醫學院弄到證件,她沒有同意。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卻不願意這麼做。
這下又欠了歐陽陌一個人情。
沈意風回來後看到茶幾上的證書,皺了皺眉,信封上沒有寫寄件人的姓名。
笑傾扶著暈昏昏的腦袋下樓,她一個午覺睡了四個多小時,腦子昏昏沉沉的。呆在家里果然無所事事,除了吃喝就是睡覺。
「沈意風,我要這麼過一輩子啊?」不求功利,不貪錢財,衣食無憂,她真想不到要怎麼定位自己的人生價值觀了。
沈意風笑看著她,抬手理順她的頭發,「那你想做什麼?」
笑傾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白他一眼,「我要知道就不會問你了」。視線掃到紅皮畢業證,她猛地坐起來,「要不,我去考研,然後再考博,這樣就不會閑著了,也許還能找到奮斗的目標呢」。
沈意風嘴角抽了抽,瞥了他一眼,涼涼的問道︰「我們的婚事呢?」
「什麼婚事?」她有點犯迷糊,模著下巴想了想,「領個證不就成了」。扭頭觀察著沈意風,見他臉立刻沉了下來,她皺起眉。難道他想大辦婚禮?孩子都這麼大了,風風光光結婚的話,勢必要面對莫多語她們,她會尷尬的。
她願意和他結婚,卻無法坦然面對過去的種種。
「啊!我要去洗臉了」,找個了借口,她趕緊開溜了。
沈意風瞧著風一樣跑上樓的人,眼神黯了黯,擰起了眉頭。她並沒有完全原諒他吧,就算是喜歡上他,心里也還是放不下他曾做過的那些……不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