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陌笑眯眯的說道,「表哥,笑傾,晚安!」
笑傾差點跌倒,紅著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中了然,這人跑來此處專門是給他們添堵的,果然是居心不良。
沈意風看她這樣,居然心情大好,「怎麼樣,自討苦吃了吧?」
笑傾氣結,習慣性的在頭上亂抓一陣,挫敗的嘆道︰「早知道,就把他趕出去好了。以前就知道他臉皮厚,沒想到還是個無賴」。
沈意風將她弄亂的頭發理順,看著她額前的劉海,「劉海都遮住眼楮了,明天我陪你去做頭發」。又拉起她的手看了看,無奈的直搖頭,「你都多大的人了,連指甲都不修」。想到昨晚被她在後背抓了下,都破皮了,幸好沒抓在臉上。
笑傾尷尬的抽回手,心虛的紅了臉。她根本就是有意留長指甲的,誰讓他每次都弄得她那麼疼,怎麼也得收點利息才行,要痛一起痛。
「女人都喜歡長指甲啊」。
沈意風心里好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疑問出聲,「女人?」那神情分明是說,你這樣的也叫女人?
笑傾不服氣的挺挺胸,「你那什麼眼神?我是不是女人你不……」。她倏的閉上嘴,咽下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半句話。
沈意風眼神微閃,笑得高深莫測。笑傾被他這樣的表情弄得心里發毛,趕緊離他遠一點。沈意風料到她的舉動,身體往前一傾就壓到她身上,薄唇曖昧的在她耳後廝磨,輕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是不是女人你最清楚」。
笑傾赧然,脖根都紅了。只想挖了地洞把自己埋了。
莫多語和余欣攬下了布置新房的任務。歐陽陌也參了一腳,這位情場高手幾下功夫就和幾個女人打成一片。笑傾任由她們幾個在房里折騰,只要不破壞那張床就行了。她是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看著床板上的大窟窿,笑傾悔不當初。
她們哪是來幫她的?不敢想象沈意風看到這場景會是怎樣的表情。
譚子悅進門時就看到房間一片狼藉,看見大家的杰作更是唏噓不已。
笑傾指著她們半天,最終只說了兩個字,「蛀蟲!」幸好房子是鋼筋混泥土建的,不然也能讓她們給拆了。
沈天愛也吞了吞口水,「媽媽,我們還是離開吧,這里好危險啊」。
笑傾瞪了眼歐陽陌,牽著女兒的手走出房間,邊走邊說道︰「貴姐,這房間里損壞的所有東西,全部記在歐陽先生的賬上。他要是賴賬,就趕他出去」。
歐陽陌在後面大叫,「關我什麼事」。
笑傾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自稱是她們的護花使者,自然要收拾殘局」。
天愛點頭附和,「媽媽說得對,爸爸說過,自己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笑傾黑線,這話貌似是沈意風常對她說的吧,這個後果的隱意少兒不宜。她看著天愛漂亮的臉蛋,女兒什麼時候現學現賣了?
「媽媽,你是不是忘了,爸爸說今天要試婚紗的」。
笑傾呆住,和女兒對視半響,郁悶極了。女兒明顯是故意的,可她總不能罵女兒吧。對于女兒‘好心’的提醒,她也只能自己生悶氣了。
房里的幾人一听試婚紗,眼楮均是一亮,爭先搶後的沖出房間。
笑傾無語,一個比一個喜歡湊熱鬧。沈意風看到笑傾身後的一長串尾巴,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跳,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怎麼才來?」低頭看著笑傾腳上的棉拖,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你出門沒照鏡子嗎?」
笑傾听出他話里的怒意,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訴起了苦水,「我們的房子都要被人拆了,我還照什麼鏡子。你快想辦法把歐陽陌送走吧」。
這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好美啊!」
「好華麗啊!」
「太漂亮了!絕世無雙」。
一聲一聲的驚嘆。純白的婚紗,精美的綴飾。繁復卻不奢侈,華麗而不花俏。
笑傾頭大的後退一步,「沈意風,你別告訴我,這衣服是要我穿的」。
余欣滿眼的艷羨,「這可是為你特地設計的,全世界可只此一件。要是有人肯為我這麼費心,我立馬就嫁給他了」。
笑傾指著自己,笑問,「你看我這樣和衣服搭配嗎?」她看著鏡子里的人,像飯館里洗碗的打工妹一樣。再看看那件美輪美奐的婚紗,下意識的搖頭。
沈意風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真的不穿?」
笑傾和他眼神較量了一會兒,敗下陣來,任由發型師和化妝師在她頭上臉上搗鼓,整整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好。她看著鏡子里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不得不承認,是很漂亮的一張臉。「你們抹了這麼多東西,待會兒幫我洗干淨」。
要知道卸妝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打扮起來還不錯」,歐陽陌笑眯眯的看著笑傾。
笑傾白他一眼,「本姑娘天生麗質,待會兒叫你體會一下什麼叫驚艷」。
沈意風直接跟著笑傾進了試衣間,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笑得很曖昧。
莫多語坐到沙發上,笑說,「沈公子還真不知道什麼是含蓄」。
「你們說他們在里面會不會……」,余欣比手畫腳,笑得很猥瑣,不用說明白,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在想什麼。
譚子悅咽了口唾沫,半信半疑的說道,「不會吧?」
歐陽陌喝了一口茶,故作高深的說道︰「很有可能」。
錢倩給了莫多語一個爆栗,好笑道︰「你們就不能消停會」。說完後,她忽然神秘一笑,「不過,少不了要親親模模一下了」。
莫多語手拄著下巴,嘆道,「真看不出來笑傾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以前還以為她會是我們中最後嫁人的,沒想到她比我們都早」。
錢倩風情萬種的一笑,「你們說,笑傾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余欣眨眨眼,笑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當初還有不少學姐托笑傾給沈意風帶情書,你說她們現在是什麼感受,應該會覺得自己是被人耍了」。
說起這事,她們四個一清二楚。當時笑傾都是先給她們看的,那些情意綿綿的表白信,看著讓人肉麻又惡心,常常讓她們笑作一團。
譚子悅也有些懷念,「不過,有一個女生竟然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文言文,情真意切,文采斐然。那封信我現在還留著呢」。
歐陽陌挺感興趣的,「沈意風看了情書有什麼反應?」
「應該很生氣吧,或者根本就沒看過」,莫多語換了個姿勢靠得舒服些,接著說道︰「後來那些信,笑傾直接扔垃圾箱了」。
「歐陽陌,你也喜歡笑傾吧?」錢倩朝著歐陽陌拋媚眼,妖嬈一笑。
歐陽陌也回她一個迷人的笑,長臂一伸就將美人攬入懷里,一手撩起一縷秀發把玩,在她耳邊吹著氣,「美女,吃醋了?」
錢倩嬌嗔的瞪他一眼,偎在他懷里,一手攀上歐陽陌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畫圈,曖昧意味十足,「歐陽公子,你每天看著人家卿卿我我的,不心痛嗎?」
看著兩人那曖昧不清的樣子,莫多語和譚子悅一陣惡寒,抖了抖身體。一個無情,一個無心,偏偏戲演得入木三分。
玉欣湊上去參一腳,靠在歐陽陌的另一邊,嗲聲嗲氣的說道︰「歐陽少爺,才一會兒就把人家忘了,真沒良心啊」。
歐陽陌也不辜負美人恩,左抱一個,右摟一個,來者不拒。
莫多語看了一會兒,對譚子悅說道︰「這些人都瘋了」。
譚子悅深有同感,點了點頭。受過了愛情帶來的傷痛,她們都不敢相信愛情了。那種東西太難捉模了,無法掌握,把握不好就會傷害自己。
可看著沈意風和笑傾這樣美好的愛情,羨慕祝福的同時,她們也有了期待。
可貴的不是那件絕美的婚紗,而是那份獨一無二的心意。
譚子悅心里萌生出一股淡淡的哀愁。一直以來,她裝作對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不過是不敢奢求罷了。世上哪有真正無欲無求的人,只因求不得,看得比別人開一些,沒那麼執著而已。
笑傾看著沈意風,忍不住翻白眼,「你跟進來干什麼?快出去」。
沈意風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雙鞋,「你是我的新娘子,你穿上婚紗的樣子,我當然要第一個看了」。
笑傾剛解開兩個扣子,突然叫道,「糟糕!我沒有穿胸衣」。她出門的時候直接拿了件大衣套在睡衣外,根本沒有換衣服。
沈意風強忍著揍人的沖動,額角青筋不安分的跳了跳。他早料到她會狀況百出了,沒好氣的說道︰「笑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指著凳子上的紙袋,「那里面有內衣,是我給你新買的」。
笑傾甜甜一笑,豎起大拇指,「你太神了」。
沈意風喃喃自語,「我怎麼就愛上了這樣一個麻煩」。沈意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眼光不正常了,人家娶的老婆都是為自己分憂解難的。他娶這麼一個時而精明時而迷糊又孩子氣的老婆,以後要操心的事絕對是只多不少。
瞅著眼前笑得有點天真的女人,分明就是個長不大的女孩子,哪里像兩個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