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nie從床上起來,雙腳踩在地板上,冰冰的,十一月了,氣溫開始一日比一日低了。今天的日程不輕松,每天的日程都不輕松,上午要回聯博總部開會,下午要去融創大廈簽協議。中午好像有那麼一刻的空閑,正想著,手機響了起來,她趕緊吐了吐口中的刷牙泡沫,接了電話,是小萸。
「楊總…很忙 ?」小萸嗲嗲的說道。
「少來…又拿我開玩笑….」Ronnie拿毛巾擦擦嘴角的水,湊著鏡子看看自己的牙齒,好像牙齦有點紅腫,「最近怎麼樣?我回來這麼久了,才想起來給我電話…」
「還說 …你回來這麼久也不給我打電話….切…」小萸開始不依不饒了。
好吧,Ronnie承認這就是個圈,她倆反正誰都沒有給誰打電話而已,「我請你吃飯…約個時間吧…」
「就說你最好了不過話說,我今天正好在亞新大廈附近呀….出版社有個宣傳活動,中午有二個小時的空閑時間,你OK不?擇日不如撞日…」
真是擇日不如撞日,幾分鐘前她還在想中午有兩個小時的空閑,看來正好打發了,「好的。我今天正好在那邊。那中午十二點三刻見了,亞新。如果我晚一點,你要等我一下。」
小萸笑道說,「當然得等你了,今天還得你請客呢…」
Ronnie想這小孩還真會佔自己的便宜。小萸已經掛了電話了,看來想反悔都沒有機會了。朱小萸,算不上同門的師妹,上學的時候並不怎麼相識,反倒是她在外的這幾年開始熟了起來。緣由是小萸求一本書稿,就是講述她各地旅行的書稿。
第一次談,她直接在郵件中拒絕了,完全沒有什麼可寫的。她是被迫旅行的,難不能還要搞個紀念?結果,見過頑強的沒見過這麼頑強的,朱小萸三天兩頭的給自己發郵件勸說自己,她都覺得很煩了,不理。後來朱小萸發來一封信,說「師姐,我不明白您為什麼這麼堅定的拒絕,雖然我從一些師兄師姐那里听到過捕風捉影您離開的緣由,可是,您認為緣由真的如此矚目嗎?我想未必。這是一場您自己的旅行,所以您的探索,為什麼空空的,什麼記錄都不留下呢…這是在懲罰別人還是在懲罰您自己呢?關于書稿的事情,我不會再叨擾了,不過既然美麗的在路上,就請記錄美好的風光吧。祝一切順利。」
說不上哪句話觸動了她,也許自己十分在意的緣由,可能根本沒人會覺得怎樣?誰會關注那麼多…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決定一定在路上要寫點什麼,不為別人,為自己留下記錄。隔了一段日子,她發了封郵件給朱小萸,算不上故意拖著不回她的郵件,確實一個人在遠離現代後的非洲一段日子,「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如果有時間,對了,是有緣分,我本周三會短暫的飛羅馬,我們可否踫一下面,簡短的談一下?」
這個時間段,這個交匯都充滿了憑天由命的隨意,Ronnie想遇到了就真的做下去,如果遇不到,就隨風而是吧。但是,當她那天下午坐在羅馬街邊一家約好的咖啡屋的時候,看著朱小萸拎著包包一路跑過來生怕錯過了什麼的樣子,讓她知道,這本書一定得寫了。下午咖啡喝得很開心,除了中間一個非常短暫的插曲,告別的時候,她們才發現,基本沒說太多關于書的問題,看來這個小萸編輯不敬業。當然這是個玩笑。
朱小萸隔一段日子跟自己郵件交流,如果她通信方便,還打打電話,處于與世隔絕的Ronnie,這是很難得的。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朱小萸的消息很簡單,上班下班,自己花痴了呀,又胖了呀等等,完全符合她年齡,無憂無慮的,而朱小萸並不需要她多說什麼,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傾听者。
Ronnie正好合適。而且她也樂意承擔。至于朱小萸為什麼要這樣,她沒有想太多,不想想太多,如果單純不是假象,是假象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