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那段日子,于小茜在班上見到裴振宇都不敢跟他說話,每次見到他,那晚的情景又浮現在小茜的腦海中,心里癢癢的,裴振宇也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從那晚之後就變得怪怪的。
轉眼就要放寒假了,于小茜從來都不是那種為了早點回家而跑去排隊搭車的人,這一天,也不例外。于小茜在宿舍收拾好東西,關好門,優哉游哉地拎著包包去搭車。
走到一半的時候,于小茜看見裴振宇跟兩個女生迎面走來,還有說有笑的,裴振宇也看到了于小茜,開口說︰「你還沒走啊?不如我送你回家吧!」于小茜看到那兩個女生心中也來氣,淡淡說道︰「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還是去送你身邊那兩個女孩子回去吧!于小茜心里暗暗道,不過這種話于小茜打死也不會說出來,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善妒的女孩子。
于小茜頭也不回地走向校門口,裴振宇一時也模不著頭腦,她到底怎麼了?
于小茜剛走到門口,發現自己忘記拿衣服了,連忙折回宿舍。待她拿著衣服走向校門的時候,竟然再一次見到裴振宇,這時候,裴振宇身邊的是兩個男孩子。于小茜心里不爽極了,明明故意不走剛才那條路了,怎麼還會遇見他呢?裴振宇也看到了她,兩道目光在空中相遇,那兩個男孩子也順著裴振宇的視線望著于小茜,于小茜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後,連忙走向校門口。
當于小茜走到門口之後,悲催地發現學校的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于小茜就走到對面的車站等車。于小茜等到肚子都餓癟了,還沒有一輛公交車經過。反而來了一輛計程車停在自己面前,于小茜故意不看計程車,她多悔恨自己不是一個百萬富翁,如果自己有錢的話,肯定豪爽地攔下一輛計程車坐進去。
「現在這個時候很難等車的,我載你回去吧!」于小茜覺得這話絕對不是跟自己說的,不過她望了身旁兩側都沒有人,就抬頭看一下是誰。對方又女乃聲女乃氣地喊了一聲︰「小茜!」
天啊,這麼嬌氣的聲音出自裴振宇口中,于小茜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往後退了幾步。裴振宇目無表情地望著她,于小茜連忙說道︰「不用麻煩你了,我爸會來載我回去,他很快就來了。」
裴振宇垂眸,長長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也不勉強,「哦,那我先走了,自己小心!」
「嗯嗯,拜拜!」于小茜歡快地打招呼,一直目送著車子的離去。于小茜回到家里已經八點半了,等車等了一個多小時,累死了。
寒假第五天。
「鈴、鈴、鈴……」于小茜正在收拾午飯之後的碗筷。
「姐,找你的。」于小蘭把電話遞給小茜之後,幫忙洗碗。
「喂,夢姍啊……」听完電話之後,于小茜就連忙上樓,換衣服出門。
「姐,你又丟下我一個人做家務!記得帶好吃的回來喲!」于小蘭朝著門口喊道。
「對不起,我遲到了。」于小茜看見站在百貨門口的佴夢姍之後,連忙道歉。
「算了,我習慣了。」佴夢姍壓著心里的火氣說。
「嘻嘻,我們逛街去!」于小茜粗暴地挽過夢姍的手,向前走去。佴夢姍挑了挑眉,你就一點悔意都沒有?氣死我了!
「于小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遲到呢?我約你這麼多次,你哪一次不遲到?」佴夢姍埋怨道。
「對不起嘛,我保證下一次不會遲到了!」于小茜信誓旦旦地說道。佴夢姍看著這麼認真卻又裝無辜的于小茜,覺得這個人類種族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了,承諾比吃飯還要兒戲。
走著走著,夢姍對小茜說,「我還以為你沒有空呢?」
于小茜點了點頭,佴夢姍的眸底里掠過一絲笑意,轉而被于小茜的一些話給弄沒了。「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學生這麼慘,在新年這個喜氣洋洋的佳節里,我們只放15天假,沒天理啊!我都快忙死了,遲些日子還要去拜年,最好的拜年方式就是整個家族的親戚約出來吃個飯,派派紅包,不就得了!有些人開一個多小時的車才給一戶人家拜年,多沒效率,加上,開車給生態環境帶來太多負擔。總之,拜年是一種最沒效率,最不環保的戶外活動!」
佴夢姍一臉黑線,無語「……」
佴夢姍轉了話題,「新年的時候,裴振宇有約你出去嗎?」
于小茜推了推佴夢姍的頭,「你的腦子在想什麼啊?」
「沒有?不會吧!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呢!」佴夢姍瞪大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于小茜听了,心里也莫名有些失落,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她這幾天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但是,于小茜仍然淡漠地開口︰「怎麼可能?我跟他,才不會在一起呢!」
佴夢姍知道于小茜的性格,她認識了于小茜這麼久,自然是有些了解她的,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是那種高傲,傷害人卻無動于衷的女孩子,但是後來發現,只要是于小茜相信了你,就會無條件地珍惜你,默默地為對方付出的人。既然現在小茜不想承認就算了,佴夢姍也沒有再勉強她,「好,我們今天不提男人,開開心心地逛街買衣服。」
「謝謝你,夢姍。」于小茜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小茜又何嘗不知道夢姍的心里一心就只想著別人。
于小茜早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好女孩,人家常說女孩子天生是逛街狂,但是通常于小茜只是逛三個多小時就沒有精力再逛街的了。于小茜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嘟、嘟、嘟……」的聲音不斷地響起,于小茜想忽略掉都不行。于小茜爬到電腦桌前,看見是她身在國外的姑媽要求視頻,連忙叫上于小蘭一起。于小茜問了很多關于國外的情況,視頻完過後,于小蘭就去洗澡了,而于小茜依然坐在電腦前面,在她的腦海中又浮現了另外一個人。于小茜不斷地反思自己,剛才為什麼問了那麼多的國外情況,以前她不是都不會在乎的嗎?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的少,轉眼間就開學了。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于小茜每天都跟曼羅有說有笑地聊天,一切都沒有因寒假而改變,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前面的座位依然是空空的,沒有人知道她在意裴振宇的缺席。作為生活委員的她也不好意思問班主任︰為什麼裴振宇那麼久都不來上課?
開學的第二個星期,于小茜每天中午都會很早地回到教室,這個時候教室里通常沒有人,于小茜趴在桌子上靜靜地想著,想起了前面空空的座位,一絲絲的失落在心中蕩起一陣陣漣漪。
突然,教室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在這間空蕩蕩的教室顯得特別刺耳。于小茜抬頭一看,是他,裴振宇回來了。于小茜望了他一眼又趴在桌子上,無動于衷似的。于小茜是那種能夠克制自己臉部表情的人,只要她不想對方看出她的表情的話。當然,這些表情只有她的閨蜜好友才能看出端倪。
裴振宇看見于小茜的動作生氣極了,仿佛自己就是一個打擾她做夢的大罪人。裴振宇冷冷地望著她,心里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遍,難為自己還常常想起她。
裴振宇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于小茜,心情也隨之放柔。他走到他的位置,然後坐下,轉過身望著于小茜,望著這些天他心心念念的于小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模著于小茜的頭。
其實趴在桌子上的于小茜是感覺到裴振宇的目光,所以不以為然。直到裴振宇把手放在她的頭上,她的心里略略震驚了一下,抬起頭盯著裴振宇。但是裴振宇並沒有收回他的手,反而模著于小茜的頭發,把玩著她一縷一縷的發絲,還若有若無地踫觸她的臉頰。
于小茜尷尬極了,已經有同學陸陸續續回到教室了。于小茜望著裴振宇,裴振宇也望著她,于小茜不再看著他,低著頭、輕輕地用手將裴振宇的手從自己的頭發上拿開。
「你這些天去哪里了?怎麼都不來上學呢?」于小茜接受不了這樣讓人窒息的氣氛,就轉向另一個話題。
裴振宇听到于小茜如此輕柔的話語,露出了他燦爛的笑容,與那天在他家的他判若兩人,于小茜被他的笑容感染了(若干年後發現自己從此之後竟迷戀他的笑容),他看著于小茜望著他許久,笑眯眯地說︰「小茜,你想我了?」
于小茜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僅僅微笑了一下。裴振宇也不強求一時的答案,他的手又放在小茜的頭上,小茜也由著他,听他說道︰「我這些天去A市辦了點事,因為我不是中國公民,在中國呆太久了,所以要去交滯納金。」
于小茜眨了眨眼楮,不相信地問︰「你不會自己一個人去吧?A市是我國的貿易和金融中心,我從來不敢自己一個人去那里,那里是像天堂一樣,但是那里龍蛇混雜,一不小心就會踏進地獄。你……」于小茜咬咬牙,還是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裴振宇愣了愣,原來她也會擔心自己。裴振宇用手模了模于小茜的頭,微笑道︰「傻瓜,不要擔心我,我在美國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公寓,每個月都是我自己去交水費、電費,這些事我都可以搞定的。」說完,裴振宇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他一直放在于小茜頭頂的手。
于小茜真的好佩服裴振宇,家境好的同時,自己的獨立處理能力也強。
當于小茜還在想象著裴振宇的生活的時候,听到裴振宇說︰「今天傍晚陪我去逸友吃飯。」于小茜睜大了眼楮,望著裴振宇轉身趴在桌子上的動作,于小茜無奈極了,又是如此,每次都不等人家回答就溜了,他難道不知道別人還有拒絕的權利嗎?他憑什麼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