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珍珠項鏈的工作,如果速度快,一天掙的錢比我在麥當勞送外賣掙的還多,我知足了,又干淨又不需要多大力氣。
「曼君,不是舅母多嘴,你真的要去做穿珍珠?你可以佟家少女乃女乃啊,佟家那麼多錢,僅珠寶店都幾十家,更不說佟家的房地產業和商貿中心,你何必自討苦吃,那些小活,哪是你這種身份人做的。」舅母數數叨叨,似乎對佟家的事也蠻了解。
「舅母,你從哪道听途說的啊,卓堯現在和佟家的企業沒有任何關系了,那些錢不屬于我們,公司是他母親和他二姐管理。」我糾正舅母錯誤的思想。
「你從前好歹也是個律師嘛,就算你坐過牢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好歹是有學歷的,,你去穿珍珠,這不是那大炮打蚊子嗎!」舅母抱著不平。
對于做什麼工作,高貴或者平庸,我並沒有帶有色目光去看待,當初學習法律,做一名出色的律師,是我的理想,我不否認,不能重新做一名優秀的律師將是我人生的遺憾,不過正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才能和卓堯走到一起,這已將這個遺憾彌補。
「舅母,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人生嘛,有很多追求,我只想把孩子帶好,也沒有什麼事業心了。」我說的是真心話,不過一想到從前我站在法庭上為我的辯護人唇槍舌戰伸張正義,我就覺得無限憧憬。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律師,我順從馮伯文的安排,給他頂罪,是我知法犯法,被吊銷了律師證,只怪自己。
「吶,你不要說你心底里沒有一點點的不甘心,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倆,放著上海豪門世家的日子不過,跑到這鳥不拉屎的漁村,你們有沒有想過未來啊。就算是貪玩,也玩了一年了,該玩厭了。」舅母勸說。
也許是听我沒有什麼反應,舅母嘆氣了一聲,把珍珠場的地址告訴了我,她打過招呼,我直接去領珍珠回來穿即可。
我一手抱著黎回,一手拎著一袋珍珠,這些珍珠要從顏色,大小上來分類,穿成一串串各種樣式的項鏈,我向女工們學習,差不多會了。
沿著海灘走,怕海風把黎回吹涼了,用我的厚披肩裹在他身上,他很乖,不吵不鬧,我怕他餓了,就加快了步伐往家走。
身後傳來兩個女人的議論聲。
「前面那個就是今天來的女人,唉呀,看她穿得非富即貴,沒想到也會來和我們做一樣的事,真是可憐。」
「她有什麼可憐的,我們還不是一樣的干活。」
「那可不一樣,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求生計,看她那樣子一定是以前很有錢,現在落難了,話說從窮到富是好過,從富到窮那就可憐了,我猜,她要麼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現在破產了,要麼就是就是老公把她們母子倆拋棄了!」
「嘖嘖,听你這麼說,確實可憐。」
我懶得回頭去看身後這兩個愛說閑話的女人,我加快了步伐,像是變得更有力量,人生就像潮水漲退,有高.潮,也會有退潮,看開一點,生命中值得珍惜的太多了。
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在一深一淺地往海水中走,我想喊住她提醒她待會漲潮,沒想到她直直地就往海水深處跑,很快海水就沒過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