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有禮貌地說︰「好。」
顯然,她並不贊同我說的听歌就會治愈心情,卻還是那麼優雅有禮。
我開了音響,隨機播放出一首法語歌,是Berry的《mademoiselle》我和卓堯都喜歡法語,包括听歌也是,法語是說情話最動人的語言。
她听著歌,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那笑容,多麼熟悉,像極了一個人,佟卓堯,你騙我,還說我們有什麼夫妻相,我面前坐著的這個女人,才是真正和你有夫妻相。
我呢,此刻多像一個試圖打探窺視你們過去的卑微小丑啊。
「每當我听mademoiselle,就想和你跳支舞。」她自言自語說,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她想念的那個人說的。
沒有任何一個詞語可以形容我的心情,我在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思念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爸爸,卓堯說過一句話︰愛過我的女人,再也愛不上別人。
歐菲愛過卓堯,她還會愛上別人嗎。
「你——在掉眼淚嗎?」她問我。
「啊,沒有,只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我甩甩頭,像一只狼狽的落水狗甩開身上的水。
我關掉音響,打開電視機,說︰「听歌越听越傷感,不如,看電視吧,有韓劇,有偶像劇,有古裝劇,我最喜歡懸疑劇,你自己換台吧。」
「有漫畫書嗎?」她對電視節目毫無興趣。「沒有,我不看漫畫。」
我撒了謊,我還沒有蠢到要把卓堯畫的漫畫拿出來給她看的份上。
「你先生呢,怎麼不在家嗎。」她問,她對我還蠻好奇。
我擺擺手說︰「他啊,出差了,過段時間再回來。」
「那我可以在這里住幾天嗎?」她問。
我沒有拒絕,我怕我拒絕了,她會去尋死,我笑著一副特別歡迎的喜慶樣子說︰「好哇,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也孤單了,你在這我正好有個伴,不過,你要住多久呢?」
「三四天吧,我想明白一些事,就會走的,你放心,在你先生回來之前我一定走。」她說。
那就好,千萬不能等到卓堯回來,她又不認識我,不可能死皮賴臉不走的,我利用這三四天好好給她上思想課,讓她重拾生活希望,也算是在做幫卓堯的事吧。
她說她很喜歡這棟小樓的布局,能和自己深愛的男人住在這里,多美好。奇怪的是,她和我說了一些話,卻沒有問我姓什麼叫什麼哪里人,也沒有提及她自己的身份,就好像我們是失散了多年的朋友。
她談起她愛的那個男人,他的喜好,秉性,模樣,分明就是卓堯。
听著另一個女人說卓堯的種種好,我听得入神,原來真正深愛卓堯,了解卓堯,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我嫉妒得要死,卻還要听下去。
「他這個人啊,霸道專一,我和他在國外念書就認識了,他喜歡李小龍,布魯斯李,有段時間他還去武館學詠春拳,在學校里和四個老外打架,全校的女生都被這個中國男子迷住了。他個子高高,清瘦,靜下來時,就坐在廣場中央畫畫,我在旁邊喂鴿子,故意把鴿子引到他的肩膀上」她回憶著,像說著一個與我無關的男人和故事。
卓堯,那是一段我不曾參與的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