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 第十四章

作者 ︰ 西洲曲

世家子弟身處的地位,注定了他們結交朋友對于他們易如反掌;但是能交到一生的好友卻很難。因為各種原因,沈策與周黎城、唐允之、蕭、楚廉幾乎還是個女圭女圭起就開始一起成長。等到七八歲時,楚廉通過許二爺,即是許岩中,出了名的放蕩不羈的人,在許家也算是最有能力的,可是這個人性子難琢磨,變幻無常,為人大方,無所顧忌。這讓許家人很難把握,據說這個人眼光極怪,當時被稱為都城第一美人的陳夢沅都入不了他的眼。陳夢沅除了擁有讓人驚艷的外表,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里都是被人稱贊嫻雅慧敏、良善似水。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許二爺的大哥就對陳夢沅痴迷至極。說起陳夢沅,可以見證一個一代嫁的比一代好。陳夢沅的外婆曾是風月場上出名的交際花,因為戰亂嫁給了一個小小的有點勢力的軍閥的軍官,但是陳夢沅的母親就嫁給了陳家,陳家祖上三代貧農,陳夢沅的祖父在國亂中慢慢的發跡起來,陳夢沅的母親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讓陳家在都城站穩了並有了一定勢力。許家的起點比陳家好,待陳家還沒到都城發展時,許家在都城的官場上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圈子。陳夢沅看是與世無爭,一副世外仙人的樣子,也是個有能力有手段的人,不到20歲就開辦了「魅」,意在幫助那些從小就被拋棄的女孩,她的這一舉措,使得陳夢沅的聲名空前絕後。陳家當時也是想搭上許家,陳夢沅看中了能力出眾的許岩中,畢竟當時是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陳夢沅的。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許岩中娶了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在陳夢沅與許岩雄結婚後不久。陳夢沅因為身體原因很難受孕,為了許家的後代,陳夢沅讓自己的表妹黃晚做了許岩雄的二房夫人,黃晚也爭氣,很快就生下了許家長子既許雲松。這並不代表黃晚就能上位,反而陳夢沅的地位更加無人撼動,至于後來陳夢沅千辛萬苦的生下許雲馨,更是讓他們母女受到陳家許家的重視。差不多同時出生的許願,就是天差地別的對比。許岩中娶的那位女子,盡管平凡,卻得到了許岩中獨一無二的寵愛。許岩中護的再好,也抵擋不了有心人的算計,幾次流產最終過早的香消玉殞。許岩中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恢復過來之後,就一直保持單身。偶然見到小小的許願在他人的污蔑下一臉的倔強,就過繼了許願,親自教養。許願通過楚廉進入了許家陳家一直想攀上關系的沈家,在陳夫人的有心籌謀下許雲馨成了那個小小圈子看似的一員。當時注定比不過許願的特殊,小小的許雲馨憑著自己的手段,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許雲馨似乎就成了外人口中的沈家下任繼承人沈君臨未來的伴侶。就因為許雲馨及她身後的許家陳家的自以為是,造成了沈君臨姻緣波折,以及許願很長時間放不下的後悔。

見證趙敏然成長經歷的沈策,第一次真正見到本人,是在他23歲那年。那年趙敏然還不到18歲,考上了都城的重點大學,就是那年的暑假,趙謹懷夫婦被以前的學生請去環游世界,趙清平夫婦也要到偏遠山區去支教,想到從未離家的趙敏然,就托付給了趙清菡夫婦,想著以後也要在都城讀書,正好利用暑假提前過去。就這一決定,成就了一些人,也讓一些人注定去接受自欺欺人的現實。

出國三個月的公干的沈策一行人,看著隨行的助理高層們掩飾不住的倦容,沈策吩咐眾人先回家各自休整。看到除了司機之外的沈治很是勤快的忙前忙後的,沈策詫異了一下並恢復正常。等到一切安頓好準備出發時,沈治才很不好意思、扭捏的說︰「阿策,能不能再等一個小時,」看著面波平靜的沈策,很不安的揉揉後腦勺,咳了咳,鼓足勇氣道︰「那個,我表妹不是今天過來嗎?就比你的航班晚了一個小時到,能不能,順便接下她?」

沈策深深的看著沈治,直把沈治看得是虛汗不停,心虛的頭越來越低,眼珠不安分的四處亂瞄。急性子的沈治開始絕望,後悔自己的行為是才听到一句輕輕的「嗯」字,沈治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一臉激動的看著沈策︰「你答應了?」緊抓椅背的雙手青筋冒起,不停的顫抖,神啊!是真的吧!

沈策的回答只是輕輕的看了沈治一眼,沈治便不敢再問,激動、感激、得瑟……各種情緒在臉上交織,心里的喜悅更是讓臉上掛滿傻乎乎的笑,不容易啊不容易,老子終于贏了一回。而一旁的司機看著這般的沈治,再透過鏡子看到依舊一臉平靜的沈策不時的翻閱文件,再看到還在獨自得意的沈治,心中很是無語;這個拿任何事情打賭的人,難得今天少爺大開慈悲,但好歹也掩飾一下啊!要是發現少爺發現了,自己還有好果子吃嗎?悄悄的嘆了一口氣。

盡管不停的翻閱文件,但其中的內容是一點也沒有入進眼中;心中早已是濤浪萬丈,難以平靜。

就在個人個懷心事的時候,響起的鈴聲打破了這安靜的空間,只見沈治拿起電話,「然然,下飛機了嗎?」听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極其麻利的開門下車,朝接站出口區去,沒關的車門隱約的傳來,「那我在出口處等你」、「嗯,一會見」諸如此類的話語,透過車窗,很快的淹沒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

沈治心急火燎的走到不少人翹首等待的區域,不一會兒就看到自家表妹一身簡單清爽的打扮,拉著不大的行李箱,背著書包的走出來,沈治接過行李箱和書包,皺眉道︰「怎麼只有這麼點東西?」不是他說,身邊認得的女孩出門兩天都是大包小包的,自家表妹可是過來求學的。

趙敏然有點疑惑,還是認真的回答︰「行李箱里面是爺爺女乃女乃要帶的特產和一些書,還有文具之類的,包包里就是衣物。」

「洗漱用品,冬天的衣服都沒有帶嗎?這里冬天很冷的,不像平城。」這也太少了吧!

「小姑姑說只要帶必需用品就行了,其他的到時候再買!」趙敏然一臉的理所當然,身外之物何必帶來帶去,再說了,哪里都可以買的

沈治看著說得很平常的表妹,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外祖父的教導之下,果然是不能跟現今的女孩相比,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家表妹發質極好束成馬尾的頭,「這兩天我就帶你去逛逛」,一臉的得意洋洋道︰「別指望你萱姐帶你去,她逛來逛去的就那幾個地方,你哥我對整個都城可算是了如指掌啊!」

「可是,你不是有工作忙嗎?」雖說對沈家不了解,但還是知道自家表姐表哥蠻受重視的,經常要出差什麼的,很難得閑下來。

「這個你放心,你哥哥我肯定會安排好的!」

漂亮的女孩總是容易吸引住他人的眼球,隔著人流,幾位看起來家世不凡、相貌出眾的年輕女人盡管臉上頗有些不耐煩依舊維持著好的禮儀姿態,一位看起來被慣壞的嬌嬌女實在是耐不住了發起了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出來啊?」都快等了三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正要發泄的時候就被身邊的同伴輕輕的推了推,順著目光看過去,嬌嬌女只好壓下不耐,掛上笑臉跟著迎上去。

仍有不少走遠的人還在回頭望著像是從光中走出的女子,不存在什麼的旅途疲憊,依然看起來精神很好,笑容如沐春風似乎能化解人心中所有的煩悶,「你們等久了吧?」柔媚清越的語音遮不住濃濃的歉意,本就動人心弦得俏臉微蹙的眉頭更是讓人心疼不已,再大的氣此刻也消于無形,心跟著陣陣的揪疼。

嬌嬌女孫嫚嫚趕緊握住光暈染而成的女子的手,「雲馨,你在說什麼呢?我們也是剛剛才來的,沒有等多長時間,你們說是吧?」轉過頭看著接機的同伴,眼里的威脅不容置疑。

跟來的男伴趕緊上前接過名叫雲馨的女子的行李,其他的女伴見狀紛紛岔開話題,聊起了旅程中發生的各種事情。那位叫雲馨的女子正是許陳兩家捧在手心的寶貝,眾星捧月般擁著許雲馨朝另個方向走去,剛好跟沈治、趙敏然兄妹錯開來。

趙敏然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背影,思緒很快就被沈治拉了回來。這段小插曲如同沒入水中的小浪花很快的化為無形。兩個人都不知道,因為彼此,她們的生活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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