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西洲曲

掛斷電話之後的趙清平滿傷感與惆悵,不停的長吁短嘆,看得劉芬直是好笑,「又不是天塌下來了,有必要這樣子嗎?」再說了,女兒早就是別家的了,再留下去的話,指不定又要出什麼事情來。

趙清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過了這些年,女兒還是嫁進別人家的了。」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前刻還抱在手里的小女圭女圭一下子就嫁做別家人了,早知道不要孩子的的好,這有了孩子,憂愁的事情更多了。哎!這孩子怎麼一眨眼就長大了呢?

劉芬推了一把還在長吁短嘆的趙清平,「混說什麼呢?嫁人了就不是我女兒了?你著什麼急啊!」忍不住的夸贊起來,笑容滿面的跟趙清平形成了對比「照我說沈策這孩子還真不錯,等了然然這麼多年都沒有說什麼,這年頭那還能找到這樣好的。其實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錯,兩口子生生的分開這些年里對我們還是那麼的孝順,這孩子也不容易。」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到趙清平一臉的不服,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就別再給我找茬子,等他們事情處理好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見我孫子了,再不用向從前那樣偷偷模模的。」又推了推呆著不動裝木頭人的趙清平,「老頭子,你說,我準備的這些,知非應該會喜歡吧?」

趙清平懶懶的看了一眼,都是些自家女兒從前用過的名家字帖,「你那些有什麼用?再說了男孩子怎麼能跟女孩子一樣?這些全部都換了,用我珍藏的那套,」說完神秘兮兮的拿出放在抽屜里的一個盒子,「你來看看這個。」打開古樸、歷史悠久的名貴木盒,赫然是一套市面上早就絕版的四大名著,盡管書頁發黃,依然保管得極其整潔完好如新。

「送這個太早了吧?」劉芬有些不肯定,「然然看這些的時候,都是14歲的時候爸爸才同意給看的。」知非說起來今年還不到10歲呢。

「不早了,那孩子聰明的很呢。」趙清平很是得意,「把那些個四書五經、史記之類的都整理好,老祖宗的傳承下來的,可不能丟了,要好好的傳承下去。」

「早就收拾好了。」劉芬把字帖和四大名著放好,環顧一下滿屋子的書,「這下你就不用嚷嚷閑的慌了,後面的就夠你忙了。」雖說還有不少學校來請他們回去,都被趙清平用借口寫書這個理由給回絕了,這些天沒事就在家里翻閱以前給然然備好的教案,就天天在家里感嘆些什麼「歲月如梭」之類的話語。

趙清平贊同,「我的趕緊把筆記整理出來,你說,這樣安排可以嗎?」劉芬走過去,看了看,「少了點,再加上中庸吧。」夫妻二人細細的討論起來,昏黃的燈光投射出已不復年輕挺拔的身影,清冷的月光初上柳樹梢,夜正長!

這廂趙清平夫妻二人低低的商討著下一代的教育方案,而在都城的沈萱卻輾轉反側,攪的左征都不能安心,終于忍不住了,「你不要想太多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沈萱心煩的踢了一腳,白了一眼,「你說的輕松,許雲馨這幾年不見,手段是越發厲害。然然是個性子簡單的,能對付得了許雲馨嗎?」

「沈策自會處理好的,你就不用操那麼多心了。」左征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吧,明天你還得主持會議呢。」

「阿策看得再緊有什麼用?還不是照樣出事!」翻了個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就可以那麼輕松的對付了陳家,非得弄得人雲里霧里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左征嘆口氣,抱住沈萱,「一個陳家是好對付,可是陳家後面的「魅」就不好說了,這是牽一發動全身的。再說了,沈家的規矩擺在這,沈策也得顧慮啊!」

沈萱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知道其中的厲害,只是有些心煩。阿策這次怎麼就這麼沖動?」本來就是風吹不動的性子,一個媒婆就坐不住了,以前然然處的那些個對象都還很淡定的來著!

左征吻吻沈萱的額頭,「傻瓜,這要不抓緊,說不定還得出亂子。」沈策能憋到現在才出手,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萱靜默,然然性子好,很容易得人緣,她在學校竟相給她介紹的不少,也難怪阿策會緊張。左征一把抱住沈萱,「你也別想太多了,沈策走一步想百步的性子,他自會處理好。趕緊睡吧,得好好養足精神,為了明天會議,你也好幾天都沒睡好了。」自家老婆怎麼就不多操心操心自己啊?再不濟也得多多想想自己的枕邊人吧!

沈萱沉默了好一會許久才悶悶的道了聲「嗯」,伴著左征沉穩的心跳聲慢慢的沉入夢鄉。

過不了幾天,趙敏然名花有主的事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令不少男老師捶胸搗足、後悔不跌的,恨自己怎麼沒有早點出手;但是這一盆冷水並沒有澆透「媒婆」們的熱情,張老師絲毫沒有死心就一直跟在趙敏然身後拿著她親戚說事,生怕趙敏然在忽悠她。最後逼得趙敏然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把沈策拉出來,這才滅了源頭了,趙敏然這才松了口氣,這日子總算恢復了正常。

日子過得平淡無奇,趙敏然本就不是愛幻想愛浪漫的,沈策又是個行動比言語重要的人。兩個人並沒有所謂的天雷地火、甜蜜膩人,反而如同牽手風雨幾十載的老夫老妻般,看著平淡但細處不經意間讓人心動。

一如從前的奢華和大手筆,周家這次舉辦的宴會更是規模宏大,這是距許願受傷後的第一次公開場合露面,更重要的是周黎城和許願結婚五周年紀念。周黎城和許願是出了名的愛結交的人,宴會不僅僅限制與上流社會,那些個交情好有一定地位的也都紛紛來捧場。

沈策、唐允之一群人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正當談笑風生的時候,就被一道嬌柔嫻雅的聲音打斷,「君臨。」音尾微微拉長、回轉上翹,只覺著柔情萬千,讓人無法不心存憐惜。盈盈欲語雙唇化著初見的羞澀難掩的喜悅,迷霧朦朦的雙眸盛載道不清述不明的萬種情緒。本就是艷國牡丹和清谷幽蘭復雜揉和,添上絲絲縷縷少女清純多情,這般許雲馨無法讓人移開目光。壓下心中的惱怒,本應該識趣離開的唐允之等反而端著酒杯滿是被打攪的不悅。沈策慢慢搖晃著酒杯,透過燈光仔細品玩紅酒的色澤,直到許雲馨覺得手心的汗讓抓著的禮服透出濕意才悠悠開口,「你是?」

許雲馨只覺得全身冰冷,整個人凝結在冰海中,蒼白的臉色、滿滿的不置信,流動的哀傷欲哭無淚。本應該在暖陽清風中得享無限關愛,卻在狂風冰雹中失卻所有的嬌艷。陳意薷扶著搖搖欲墜的許雲馨,渾身的冷咧幾乎可以刺殺人。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陳意涵則是一副受到傷害、眼淚滿眶、欲語難述的望著簫。

盡管沈策他們所處的位置較為僻靜,但其所處的地位也足夠矚目,何況許雲馨她們。雖說不敢靠近,探究、疑慮的目光紛紛掃視。

唐允之突然冷笑,語氣淡漠,「阿策,她是許願的姐姐,以前總喜歡跟在許願後面的。」

「唔,」沈策依舊一副與己無關的姿態,都沒有正視過面前在在場的人認為很出色的三位女子,對他來說只是不相干的,意態風流,「有事?」。

許雲馨語噎,陳意涵、陳意薷呆住,不知道如何回應。

「得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怎麼就這麼難?」狼承毓臉色頗有些難看,滿是被打擾的不悅,「出去透口氣吧!」

唐允之長腿一邁,勾住簫,簫則是不甘示弱的回擊,沈策慢悠悠的跟在後頭,低聲跟狼承毓說些什麼。剩下的三人,臉色青紅不定,極力的壓制周圍的竊竊私語、不懷好意的難堪、惱恨,維持自詡優雅的儀態,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不遠處的周黎城湊在許願耳邊說了幾句,許願似是不經意的掃過,抿唇淺笑。而許岩雄、許岩中對視一番之後,許岩雄嘴唇蠕動,觸及許岩中似笑非笑的神色,化作長嘆。而場上不管見過還是听過的其他人,頓時心思飛轉,依然笑意盈盈,熱鬧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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