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絲如碧水 46

作者 ︰ 桃花帶露濃

火箭如蝗,破空而入,密密射向城頭。

瞬息之間,城上燃起雄雄烈火,滾滾濃煙彌漫了大半個天空。城牆下,穿著銀灰色戰服的紇族士兵劍拔弩張,蜂擁而入,象一把把利劍刺入北定城胸膛。

玄黑戰衣的錦鷹朝士兵,在一進校場內,遭遇外族。銀灰色的劍,玄黑色的刀,東一股,西一絞,旋風似地流轉,最終洇化成了模糊的灰。

刀光劍影。

血雨腥風。

戰爭風暴的中央,俊美無敵的一男一女,緩緩接近二進校場門口。流星九月鉤寒光過處,成片的錦鷹士兵倒下。

突然,一股沁心入骨幽怨的思鄉曲,凌空而來。

恍惚中,嫚妙的紫色身影站在城頭。

城門工事小半失守,紇族士兵成扇形,護衛在紫衣女人的身後。

十步之外,刀劍疾馳似流星,催生千簇萬簇驚心動魄的紅。寒光冷絕。血肉橫飛。

十步之內,樂曲悠揚,輕歌曼舞。美艷絕倫的女人站在中央,就象站在華光四射的舞台。霜華冷鋒,刀劍相擊的金石之聲,被隔絕在面目猙獰的地獄景象之外。烽火狼煙似秦樓煙雨,在溫香軟玉的剪影背後,軟綾薄緞一般打了底子。似梨花沁白煙雨江南,畫舫樓頭霧紗雪紡次第開放。

兩片桃紅胭脂飛在眉梢,搭個腰段,水雲長袖挑出去,直挑到天際;翹個蘭花指,鶯鶯瀝瀝地唱了起來︰

都道是,青山碧水春光無限。

又哪知,彈指霜華暗中偷換。

為高堂,拚卻韶光一片。

為骨肉,難得月夕團圓。

思不盡,南國風光煙波十里。

數不盡,身浸著,寒夜燈漏更殘。

身後十幾名歌女,旋轉著,撒開長長的湖水藍色的裙紗,直叫人心曠神怡,沉浸在這奢靡而暖香,叫人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仙境里。

錦鷹朝士兵看得如痴如醉,紛紛丟下手里的兵器,向後退卻。紇族士兵象潮水一般,涌進城門。

青絲遠遠地看著城頭,認出跳舞為首的那個是莫顏回。她暗暗心驚,目前這種戰局十分危險,如果不想法破解**引,北定城很有可能失守。

站在戰爭風暴的中央,青絲象個任由人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機械地向前走著。

突然,眼前一道玄黑色的身影一閃,青絲被一名玄黑戰衣的人緊緊抓住。來人頭盔壓得很低,看不清面目。他拉著青絲迅速向二進校場門跑去。

錦鷹朝士兵蜂擁而來,將冰達爾團團圍住。

冰達爾憑空丟了青絲這張可以掣肘的王牌,心有不甘,不敢戀戰,他靈巧地躲過明刀暗劍。

青絲月兌離冰達爾的控制之後,回頭望了一眼,只覺得一道銀灰色的閃電,撲向校場門口,然而,冰達爾仍然晚了一步。

青絲隨神秘的黑衣人消失在二進校場門後。

錦鷹朝士兵丟盔棄,退守二進校場之後。

羊角號角響徹雲霄,東、西、南城門的紇族士兵同時攻打北定城。

北定城的上空籠罩著厚厚的一層戰爭陰雲。

北城門後一進校場已經失守,紇族士兵攻進二進校場。偌大一個校場,空蕩蕩並無一名錦鷹朝駐守士兵。冰達爾站在校場中央,環顧四周,除了一條跑馬道厚的城牆高聳入雲,城牆根下枯黃的茅草,這里靜得象一座死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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