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此話差矣!」人群中走出一個衣著華麗的老員外來,對丙丁一拱手道︰「丙丁先生,老夫有禮了!」
丙丁忙回禮道︰「丙丁只是一介叫花子,當不起老爺稱一聲先生,還禮!還禮了!」
老員外卻道︰「丙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叫花子,老夫听說你是少時父母雙亡才淪為叫花子的,你雖身為下賤,卻從不曾忘卻過勤學苦讀,而且最令老夫敬佩的是,你時常把要來的飯菜分給老弱病殘的乞丐們吃,先生還認了一位瞎眼的老乞婆做義母。」
丙丁忙道︰「老爺謬贊了,實在是幾位老人家在丙丁病重落泊之時救了丙丁一命,那時幾位老人家把辛苦要來的飯菜都省給丙丁吃,丙丁的義母在丙丁將死之際,撬開丙丁的嘴,把藥水一口一口地硬灌進去,丙丁才得以活到現在的,幾位老人與丙丁之間,是他們先有恩于我,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報幾位老人的救命大恩而已,丙丁實在是愧不敢當老爺口中的‘敬佩’二字。」
「好!說得好!」老員外高聲地贊道︰「丙丁先生!你是真孝子!最近皇上頒下了一道聖旨,要各州各府推舉孝子,老夫打算將先生推薦給我縣的縣令大人。」
丙丁忙推辭道︰「萬萬不可!‘孝子’丙丁實在愧不敢當!」
老員外道︰「敢不敢當不由你我說了算,縣令大人為了鼓勵民眾多行孝道之風,決定在全縣範圍內舉行評選孝子的活動,選上孝子的,還可以當官,舉薦人及其鄉鄰都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有人忙問道︰「敢問員外,可是什麼人都可以參加?」
「人人都可以參加!」老員外大聲地對眾人道︰「各位!希望你們都去參加!如果我們縣出的孝子最多!皇上還會親自來嘉賞我們的!賦稅也會減半征收呢!」
「什麼!太好了!太好了!」眾人都連聲稱好,躍躍欲試,他們簇擁著老員外和丙丁向衙門的方向走去。
張三趁機對若有所思的張老爹說道︰「爹,你看到了吧,一個叫花子,只要他有孝心,一樣會得到大家的尊敬的。」
張老爹服氣地點點頭道︰「嗯,孝子也可以當官,還可以免稅,好啊,兒啊,爹想通了,你去請人吧。」
這一切都被混在人群中的四強四兄弟看得清清楚楚的,大強高興地說道︰「好啊,省得我們在這些髒兮兮、臭哄哄的地方找來找去了。」
二強也說道︰「對啊,評上孝子第一名的一定就是那個擁有孝心石的人了。」
三強、四強也說︰「大哥!二哥!那我們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稟告給少主吧?」
誰知道瑞麗听完了他們的匯報,不但不高興,反而大發雷霆︰「什麼!還要等那麼久!你們四個蠢貨!你們想燻死我啊?這個該死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大強嚇得忙道︰「少主息怒!屬下這就去把全鎮的人都抓起來!拷問出孝心石的下落來!」
「蠢貨!」瑞麗對他惱道︰「那麼多的人你抓得過來嗎?快去把信號波干擾器給我拿來,馬上給我收集出‘虐待老人’這四個字的脈沖信號波的頻率,然後按照這個頻率發射出去,晶石是有反物質性的,所以除了擁有孝心石的孝子外,其余接受到此信號波的人都會馬上變得不孝順起來。」
「高!」四強四兄弟不由都向瑞麗豎起了大拇指道︰「少主!你真是全宇宙中最聰明的人了!」
「還不快去!」瑞麗並不領他們的情,捏著鼻子叫道︰「燻死我了!燻死我了!」
自從請了伙計,張三的生意又興隆了起來,這天,正在廚房里炒菜的張三,眼楮里忽然射出兩縷綠光來,眼神也變得跟狼一樣凶狠起來,他扔下了鍋鏟,機械似的來到了店門口,看到張老爹正在門口招呼客人,眼神就越發地變得凶惡起來,他上去一腳踹倒了張老爹,一邊打一邊罵道︰「老不死的!還不快進去洗碗!」
「張三!你怎麼打你爹啊?你太過分了!」幾個正在飯館里吃飯的老人剛氣憤地說完,就被他們身旁自己的兒子給打了。
一時之間,泉鎮各處都能听到老人被打後的慘叫聲。
「住手!你再打就把老人家給打死了!老人家!你沒事吧?」丙丁費勁地拉開了張三,把遍體鱗傷的張老爹給扶了起來,可是凶狠的張三卻又攆過來一把把丙丁給推倒了︰「滾開!我打自己的爹關你屁事!」
丙丁看到滿大街都在打老人,這些令人痛心疾首的場景讓他震驚,他舉起雙臂憤怒地吶喊道︰「住手!住手!都住手!」
這時天上一個驚雷忽然響起,電磁波干擾了脈沖信號的傳輸,一些人有所醒悟而停止了對老人的毆打。
丙丁趁機對眾人大聲說道︰「各位!父母是我們此生中最大的恩人!你們不能這樣去虐待他們!」
躲在暗處發信號波的四強四兄弟氣得牙癢癢,大強罵道︰「又髒又臭的死叫花子!你敢來破壞我的好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剛悔恨的挽起父親的張三,眼神忽然又變得比先前更凶惡起來,他把張老爹往地上一摜,惡狠狠地對丙丁罵道︰「又髒又臭的死叫花子!誰不知道你是為了當官才來假裝孝子的!他是假孝子!打他!打他!」年輕人的眼神都相繼變得凶惡起來,他們在張三的煽動下,齊齊舉起拳頭向丙丁狠狠打去。
「別打了!別打了!」張老爹想救出丙丁,卻被張三一腳踢開了︰「老東西!你竟敢幫這個假孝子!好啊!你干脆給他當爹去好了!滾!」
眾兒子兒媳們將一群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老人們丟下後揚長而去。
張老爹找到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丙丁︰「丙丁先生?丙丁先生!你沒事吧?」
丙丁拍拍身上的塵土後說道︰「我沒事,他們怎麼會忽然都變成了這樣?」
張老爹嘆了一口氣道︰「唉!我看他們八成是中了邪了。」
「我看也是,」一個老人也接口道︰「要不怎麼會忽然之間全都打起老人來呢?」
一位老人因為想到了自己被子女趕出了家門,而茫然不知所措,于是傷心地哭道︰「嗚嗚嗚嗚!往後這日子該怎麼過呀?」其他老人听了,不免都淒然落淚。
丙丁痛心之余忽然想到,一個月前自己將死之際,一顆晶石曾落入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死而復活的事,「全鎮的人現在只有我沒有變得不孝順了,」丙丁模著心口暗想︰「難道是這塊石頭的緣故?難道這是塊可以驅除邪魔的聖石?」
四強四兄弟忙活了整整一天,才疲憊不堪地回到客棧給瑞麗匯報,瑞麗正焦急地等著他們,她之所以如此著急,除了這里燻得她受不了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怕隨時會趕來的阿依他們會和自己搶晶石。
「孝子找到了嗎?」她急切地問道。
「還沒有少主,」大強回道。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們偷懶!沒有挨家挨戶地去給我找!」瑞麗大為火光道。
大強忙道︰「少主,屬下們絕不敢偷懶,屬下們的確是挨家挨戶地去找過了,的確是沒有找到孝心石的下落。」
瑞麗道︰「不可能!一定有遺漏的地方!你們都給我好好地想想!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是你們沒去過的?」
「什麼地方沒去過呢?」四強四兄弟努力地想著,一會兒三強、四強各想到了一處。
三強先道︰「少主,茅房我們沒去過。」
瑞麗一听‘茅房’二字,就開始惡心起來。
四強沒眼色,還不知道死活地接著稟告道︰「少主,我也想到了,豬圈我們也沒去過。」
「你們!」瑞麗捂著嘴忍住惡心,氣得差點昏倒。
大強忙罵道︰「你們兩個蠢貨!以後不許在少主面前提到這些讓人惡心的地方了!」
「是!」三強、四強嚇得忙答道。
瑞麗也罵道︰「蠢貨!這兩個地方可能住人嗎?還不快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被遺漏的地方?」
三強和四強是絕計不敢說話了,二強素來比其他三個圓滑些,他當時心想︰「我不說話,自然就不會說錯話,不說錯話,自然就不會挨罵了,所以我決定沉默是金。」
大強忽然想到了丙丁,他小心翼翼地稟告道︰「少主,有一個人倒是挺可疑的,只是他是個又髒又臭的叫花子。」
「叫花子?說說他的情況?」瑞麗忙道
「是,」大強忙回道︰「當時滿大街全是打老人的不孝子,就他一個人挺身而出,企圖阻止那些不孝子打老人。」
「你這個蠢貨!就是他啦!」瑞麗怒嚷道︰「你已經找到了孝子!為什麼不把他給我帶回來?你們是想燻死我還是想把孝心石據為已有啊?」
「少主!冤枉啊!」大強叫屈道︰「當時天上忽然打起了雷,閃電干擾了信號的傳輸,當時有不少人都恢復了理性,所以屬下當時也不能確定他就是孝子。」
「他在哪兒?我要親自去看看,」瑞麗道,四強四兄弟的愚笨逼得她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少主,外面又髒又臭的,還是屬下們替少主代勞吧?」大強道。
瑞麗道︰「少嗦!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