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听男人低聲說了句，季蘇蘇心中稍疑，竟連一點輕微拉動頭皮的痛覺也沒有。
她抬頭，驀地，被眼前一幕驚住了。
男子熨帖整齊的昂貴西裝剪破一個大洞，看上去不僅不雅觀還有些觸目驚心。季蘇蘇曲手模模自己的頭發，一根都沒有損斷。
「你？」季蘇蘇心頭涌起不知名的滋味。
「是我有錯在先。」男子勾勾唇，干脆把外套月兌了，里面的同款小馬甲內套淺灰色麻紡襯衫，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干練又穩重。
確實，假如他沒貼上來，頭發也不會被衣服扣子纏住。但是，「把頭發剪斷就好，不需要……」
「一件衣服，難道比人還值錢？」
男子望著她，那眼底藏著她不懂的情緒，如同千尺深潭將她幽囚。季蘇蘇眨眨眼，從他漆黑的瞳仁看見自己驚愣的臉。
「而且……」他俯近，呼吸吐在她臉上，「我不會隨便佔人便宜。」此話，像是意有所指。
季蘇蘇騰地臉紅了，「我，我∼」
男人把她的慌亂看在眼里，伸手撓撓她的黑發，「季小姐，好好工作，希望你的設計到時能給展會增光添彩。」
輕柔的動作隱隱帶了些寵溺，可配上公式化的語言，真的讓人模不著頭腦。季蘇蘇回過神，男子已經便抬腿走出少許距離，一行人到了電梯口，男子順手將衣服丟進垃圾桶里。
季蘇蘇瞧瞧垃圾桶，又瞧瞧男子，後者唇角微卷，噙著一抹意味難明的弧線。
拍完素材，季蘇蘇拿筆一一標注好，完了，就準備收拾回去，目光一斜，停在了那件破衣服上。她思索片刻，走過去將西服撿出來拍拍衣面，疊好。
出去的時候，天陰沉的厲害，濃濃的灰暗鋪滿整個蒼穹。
季蘇蘇正想著是不是要下雨了，一滴豆大的雨水落在鼻梁，瞬間，肌膚被一股沁涼感秒殺。
「老天，求你再晚一分鐘。」季蘇蘇哀嚎，雙手握住包往頭頂一扣，就往外沖。
雨水很快連成雨霧，蒙住天地。
「冷水澡，冷水澡。」她邊跑邊安慰自己。
跑到拐角，一輛紅色跑車突然拉風而過，輪胎卷起的疾風逼季蘇蘇下意識往後退，哪料，鞋跟一不小心磕在階沿，她沒站穩一坐地上。
人行道綠燈一閃閃的，閃得季蘇蘇心生惱火。側臉一看，跑車主人可能以為撞傷人忙踩急剎停了車，車窗搖下，駕駛座的人探出臉。
這一刻，季蘇蘇深切明白了一句老祖宗留下的警語——禍，從來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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