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書上看過羅馬一則美麗的傳說︰只要背對噴泉從肩以上拋一枚硬幣到特萊維噴泉的水池里,就有機會再次訪問羅馬,用同樣動作拋三次硬幣,第一枚是代表找到戀人,第二枚是彼此真心相愛,第三枚是蜜月成功,婚後將一起重返羅馬——這傳說吸引了很多旅游者在噴泉邊排隊拋硬幣。
這次有幸來到意大利,我也很想到特萊維噴泉,拋一拋硬幣,試一試運氣,測一測愛情。就在我和卿平準備前往的前一天晚上,卿平接了一個電話,神色很緊張,只是細細地听著電話那一端的聲音。掛下電話後,卿平摟住我的肩,看著我的眼,一字一句地對我說︰「小凡,因為公司出了急事,所以我現在必須要回國。等處理好後,我估計一周內我就能回來。我的歐洲之行還沒完,不是嗎?」
「卿平,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嗎?」
「別擔心,我會把這邊的事安排好,你就安心地在這邊等我一周,一周以後我就會回來的。」
「可是我一個人……」
「等我回來,我會回來的。我不是說了嗎,我們的歐洲之行還沒結束呢。」他的最後一句話很有力量,仿佛禁不得我的一絲絲考慮,我必須答應。
見我沒有再說話,卿平的語氣又軟下來。
「小凡,相信我,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我經歷過被人拋棄的感覺,你知道嗎,那是絕望,那是生不如死。所以,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點點頭,「今晚就要趕回去嗎?」
「是的,我的助理已經幫我訂好機票了,我今晚就回國。」
「我等你回來。」
「我會回來。」卿平收拾好行李後,便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的旅游,沒有卿平,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嗎?
我給凌汐打了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汐汐,推算時間,你這個時候不應該關機啊。
我想給家里打個電話,但是剛拿起電話,便又放下了。還是不要讓家里太擔心了。
夜里,翻來覆去地都睡不著。為什麼卿平國內的公司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為什麼卿平一定要讓我待在國外?為什麼?……太多的為什麼了,我一時間不能把所有事情,前前後後都串連在一起。哎,樊小凡,你最好還是什麼都不要想了,越想越復雜,為什麼不能好好等待卿平回來呢?誰知道呢?有時候,等待是件難受的事,比讓你躺在刀尖上睡覺更難受。但結局是,你又不得不等待。可是當你終于厭倦等待的時候,喜劇的結局是,你等的那個人終于回來啦,悲劇的結局是,你等的那個人永遠回不來了啦,或是他已經把你拋棄,從離開那一刻便沒有想過回來。我不知道卿平是哪種?但是我根本沒有去假設他會是哪一種,因為我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我們可以為他人的故事悲喜,但是若這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們拒絕不了,逃避不了,只是默默地等它發生,再從身上剜下一塊回憶,刺得千瘡百孔,再狠狠地仍在地上,臨別時不用踩上幾腳,最好還吐上一口唾沫,就這樣把悲傷的回憶踐踏地一文不值,連同那個人一起,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