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來,快起來。」是卿平嗎?他怎麼會過來?模模糊糊的,我拉著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結果居然是郝蒙。
「郝蒙,你怎麼過來了?」當時我一點兒也沒想想他怎麼會叫我小凡呢。
「樊小凡,誰讓你打人事件太轟動了。听說過假戲真做的,就是沒听說過還把人家嘴角打出血的。你和楊帆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啊,你下手這麼重。我在隔壁那個片場都听到了,所以就趕過來看看你咯。」冷面這個詞現在已遠離郝蒙,他現在對待事情,特別對待我的事情,很「熱心」。
「我,你相信我嗎?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手也不會那麼重的。」我的眼淚都留下來了。
郝蒙變得嚴肅起來,不像剛才那般開玩笑了,他用手幫我把眼淚拭去,「我相信你,樊小凡,我真的相信你。你怎麼會下手那麼重呢?」順勢地,我被郝蒙攬入懷中,他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相信你……」他一直重復著,我的心也漸漸平定下來。
「好啦,今天咱們不拍了,先回去吧。」郝蒙陪我一起上車,離開了拍戲現場。導演和一些演職人員看著駕車離去的我倆,只能無言以對。或許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是幼稚可笑,一點兒都不成熟,但對于我來說,這個男人肯為了我做出這種讓人感到可笑的舉動,那麼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偉大的,我不會責怪他不顧大局,我不會責備他不懂事,我只會覺得,此刻,他仿佛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而我,現在已經忘記了郝蒙是個男同,忘記了他是不會喜歡女生的。
坐在車里,我還在抽泣。
「樊小凡,剛剛哭夠了,現在就別哭了。再哭,再哭你的眼楮就要腫成大桃子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現在是很有心情啊,誰讓你初出茅廬,就被人擺了一道。」
「這話什麼意思?」
「不用我多解釋,明天你看報紙頭條就知道了。」
「那我不想看呢?」
「等你到了劇組,人家也會拿給你看,說給你听的。不過這樣也好,你的跋扈形象傳播開來,以後拍戲的時候,估計沒有男明星敢對你想入非非。」
「怎麼還會有以後?我就拍完這部戲,然後就老老實實地在你的工作室做事,然後業余時間也可以寫一寫我的小說。」
「你的要求怎麼又變低了呢?」
「我的願望可是從來沒有變,只不過我覺得一步一步地達成自己的願望,雖然很慢,但終會實現,而且那樣也會比較踏實。」
「踏實?你當你自己是蝸牛嗎?還一步一步地爬。」
「就是蝸牛又怎麼樣?只可惜,我現在連蝸牛也不如。」
「此話怎講?」
「至少蝸牛有個家啊,可我現在在北京連買個廁所都不夠呢。」
「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嗎?」郝蒙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你看看,我這個老板有多好,又提供工作,又提供住宿。所以,以後你就得好好听我的話,為我做事。」
「是,郝老板。」
「現在心情怎麼樣?」
「還好。只是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面對楊帆還有劇組的其他同事。」
「很簡單,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可以嗎?」
「你可以,至于別人,你管不了他們要做什麼,說什麼。」
「你的處事方法還真是……」我笑了一下。
「好了,別想那麼多,今晚回去洗個熱水澡,吃頓兒好的,早早地睡下,明天就當個沒事人。」
「听你的。」我看著郝蒙。
「別一直盯著我,我在開車呢!分神了可不好。」
「我看著你,你會害羞嗎?」
「不是,只是不習慣而已。」
「嗯,那我不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