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客棧 紅塵花開

作者 ︰ 清茶軒

這天人間一片白茫茫,大雪紛飛。這場雪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就在昨天暖陽還懸掛天邊,柳岸古道滿是行人熙熙攘攘。

「柳非柳,岸非岸。柳條獨立岸沉默,亂紅千秋昨日春。憶,西廂門簾飄蕩,歌聲起,舞步飛,美人淚斷人腸!今,獨踏江雪單影伴雪飛。」錢塘翩翩公子在獨飲哀愁。此公子戀上了當地太守的千金——梅疏影,只可惜梅太守早已將女兒許配給了他人,盡管太守甚是欣賞他的才情,可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在去年的今天,太守將女兒軟禁了。從此兩相愛卻不能相戀的情侶,只能寄月相思相語。明天,疏影就要遠嫁他人了。面對這不爭而不能改變的事實,他只能來到江邊來記惦他們的愛情。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今日他淚影婆娑,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與潔白的雪融為一體了。他每邁出一步便是曾今的一個畫面,她的笑語,身影是那麼清晰的縈繞在他心頭,任他怎掙扎都揮之不去。此刻的他只願化作一片雪花,從她身邊飄過,撫模她的烏發,親吻她的臉頰,最後化為一灘水靜靜的躺在地上欣賞她的笑臉。因為她曾對他說過,她喜歡雪,雪是那麼的純白,飄落時又是那麼的灑月兌,她希望愛情似雪純潔,生活像雪一樣自由瀟灑。想著想著,他淚眼模糊,他似乎看到疏影駕著雪花微笑著來找他了,最後干脆就躺在雪地里,所以任雪花凌虐……

黎明越過黑夜,新的的一天來臨了,雪花依舊飄飄,只是今日的雪花已非昨日輕盈飄揚,似乎多了份厚重,多了份喜慶,褪去了昨日若柳扶風的舞姿,飄飄揚揚中像是在嘆息……

今日太守女兒要出嫁了,這是錢塘的大事。昨日還是冰冷寂靜的古道,今日人流踴躍,言笑晏晏,都說太守女兒花容月貌,傳說中的碧月羞花,沉魚落雁在她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可惜呀,人們不知擁有如此的傾城傾國之貌的人,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享受該有的愛情,是多麼的悲哀!大雁飛過,誰知道?如此質潔的靈魂,一縷香魂將涌向何處?街道,鑼鼓笙簫,離人淚悄然。白茫茫的世界被送親的隊伍點綴,冷呼呼的天氣被人們的笑語溫暖。外界的心靈深處有人心在滴血,那人便是人群中目送愛人遠嫁他鄉的任謙塵。此時靜坐大紅花轎中的新娘,鴛鴦蓋頭下地容顏憔悴,眉頭緊鎖,或許昨夜伊人整夜揮淚相思嘆紅塵呢?

「謙塵,既然我們此生不能相守,那就讓化作一片雪花伴你最後一刻……」疏影輕輕的呢喃到

頓時雪白的街道隨著花轎的路線被染上片片血紅,任公子手中的蝴蝶簪不經意灑落雪地,濺起了無數雪花,他彎腰拾起,發現發簪上的修飾已月兌落,任公子憐惜的撫模著這從發簪上掙月兌的蝴蝶,喃喃的說︰「也罷,去自由尋找自己的幸福吧!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說完轉身離開了人群,任它鑼鼓獨自歡舞。只是任公子回到家中倒頭便睡,在次醒來已是七天後。據郎中說,任公子急火攻心,郁結于心。于是整個人虛月兌,沒有精力醒來,加上潛意思不想面對現實,所以選擇了沉睡。在任公子昏睡的第七天,他朦朧意思里好像見到了疏影來看他了,所以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醒來……

任公子披上外衣,踏出家門,發現陽光明媚,遠處泛出淡淡新綠色,春天的生機漸漸地在蔓延……在他欣賞柳樹露出的新芽時卻听到了一個讓他崩潰的消息,街道上人們議論紛紛,都在惋惜太守女兒。仔細一听才知道,疏影在出嫁路上自我了卻此生了,听到最愛的女人香消玉殞,任公子口吐鮮血,正要暈倒之際被一白衣女子扶起,並問︰「公子,你沒事吧?」任謙塵,一听那聲音誤以為是疏影,只是緊緊的拽著她的手,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淚眼婆娑。

任公子又暈了,再見任公子已是三天後,此時的他,發凌亂,過去的翩翩少年一度酗酒,他那個員外老爹拿他無法。他想醉生夢死,他自嘆自己懦弱,他自責,他恨自己沒有提足勇氣答應跟疏影私奔。他苦笑自己當初的傻,當初他覺得愛一個人,就不應該讓她跟自己顛沛流離……三個月後,消瘦憔悴的任公子在酒肆撞到了先前那個白衣女子,這次他又把她看做了死去的疏影,他傻傻的望著她……

「公子,又遇見你了,我們真有緣啊!」女子高興的說道

等任謙塵緩過神來,定楮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竟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疏影,不禁一陣失落。不過此女子甚是熱情,硬是拉著他,請他喝酒,他雖沒什麼心情,但面對女子的盛情也不好拒絕……

酒席間,任公子才知道他與女子已是第四次見面了,當初在雪地昏昏沉沉時,似看到了疏影其實那是他初見此女子,那時女子也正獨自賞雪,看到昏倒的他,便找人將他送回家的。在他昏睡的第七天女子,女子聞訊來看他了,因為女子听過過他的愛情故事,自是有幾分憐憫與欽佩。以後的兩次就……

在與女子交談後,任謙塵對女子產生了好感,隱約中能見到疏影的影子,並得知此女子名叫——離若。但是她有了疏影,他忘不了她,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任何女子了,他期待有一天疏影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未來的人生誰也無法預料……從此他不在酗酒,只是心情還是一度的低落。

很快,離若與謙塵成為了好朋友,他們無話不談,離若跟謙塵講訴了爺爺跟她講得故事,只是並沒道出自己就是紅塵客棧中的一員。對于她講的故事任謙塵是深信不疑,因為他打心底希望紅塵客棧存在,並讓自己遇見,這樣他就可以……

離若來到這人間,才發現著人間充滿了樂趣,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一點點的愛上了這個地方,這里的景,這里的人……來到這人間幾個月了,她收集了好多世人的眼淚,並用不同的瓶子將它們分開裝著,有的淚是離別淚,有的是歡笑的淚,也有傷心之淚……只是每到月圓之夜,她會想爺爺,想紅塵客棧里的每一個人,也會想起當初是如何離開那里的……

那時,听完爺爺講的故事,離若便萌生了到人間一游的念頭,可是那時候找不到柳樹爺爺,如此一來她變不能跨越結界來到人間了。一向聰明伶俐的她當時就想了想到了一個計謀引出柳樹爺爺,並自信一定能成功的。只是這宇宙中萬事萬物並不會總按人想的軌跡運行。結果是離若的計謀失敗,柳樹爺爺並沒有出現,而且離若火燒後院,引來了老女乃女乃的不滿,與姑姑的責罵。計謀失敗後,離若整日悶悶不樂,爺爺見狀甚是心疼,無奈獻上一計。爺爺告訴離若說,柳樹老人是千年古柳幻化而成,是時間所有柳樹的宗祖,如果我們讓園中的柳樹生病,柳樹爺爺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听完爺爺的話,離若馬上跑去書房,翻閱古書,發現有一種毒可令柳樹失去活力,其柳葉會枯萎,但其跟並不會馬上失去生命,只要在一定時間內給予解藥,便可救活。于是離若冒著風險把一種叫軟睫散得毒藥,灑向了莊園內所有的柳樹……果不出其所料,所有的柳樹一夜間全枯萎了,離若心里甚是歡喜,期待著柳樹爺爺的出現。三天後,柳樹老人,果然出現了,滿臉的哀傷,來不及追問緣由、或是責備離若,只是一味的撫模著柳葉,深情的,哀傷的。過了許久,柳樹老人開始說話了,他說,柳樹中了軟睫散,如若半月內找不到解藥,就會死亡,而我的精元也全部寄托在這片柳園里,到時候我也會魂飛魄散了。听到這里,離若才意識到,古書上並沒有寫解藥的配方,于是低下頭獨自懊惱。柳樹爺爺似乎看出了什麼,于是走到離若面前,模著離若的頭說︰「孩子,爺爺的命,就在你手上了,你得去人間一趟,收集99滴眼淚,再去收集一位純陰女的三滴血,配制解藥,這樣爺爺才能躲過一劫。」听完柳樹老人的話,離若時一半憂愁一半喜,她暗自發誓一定要完成使命,並且弄清楚,眼淚到底屬于哪一種花?

轉眼間,離若在人間已度過一個年頭了,去年的今天,他初落人間,初次見雪就愛上了這純白的雪。初次之外她還見到了一位痴情郎。意外的是第二天她就收集了三滴純陰的血,這令她甚是欣慰。

「匆匆已是一載過,物是人非,雪飄依舊。去年今日落人間,淡淡回眸,愛意萌生。今日與君共踏雪,君念梅娘妾戀君」。離若心中暗暗念到。今日她約了謙塵一起賞雪,本想把她的愛意向謙塵表明,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了,好像有好久了。初落凡間的她不懂什麼愛情,自從見到謙塵對疏影夜以繼日的思念,才發現自己對謙塵亦滿是牽掛。一直以來,謙塵忘不了疏影,她不敢將愛意大膽的相告。今日離若卯足了勇氣,準備將自己的心事告知謙塵。

雪花依依稀稀的從謙塵臉龐滑過,望著謙塵憂郁的眼神,離若膽怯了,她不是對自己沒自信,而是他對謙塵沒信心。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疏影在他心中的位置並沒像雪花一樣飄落于地上然後漸漸的融化蒸發,相反時間並沒讓他遺忘過去,時間就像把刻刀把疏影深深地刻在了他心里。當雪花帶有挑釁意味的飄入離若的眼里時,離若感覺有種東西在她眼里醞釀,很快這種東西就要如山泉一樣噴發出來,離若意識到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淚,不過她眨了眨眼,微微將頭抬起,並沒有讓淚如願的滑落。趁著朦朧的視線,離若低下頭,澀澀的說了句︰「謙塵,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簡單的話語卻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氣,同時她覺得心中那種壓抑的感不覺不知所蹤了。一直焦急等待謙塵回答的離若,慢慢地抬起頭,才發現謙塵並不在她身邊,他早已走遠,正在在離她有三四米遠的地方駐足沉思。「他並沒有听到我的心聲」離若自言自語到。然後嗤嗤的一笑,心想「這樣也好,總比日後兩人見面尷尬的好。」這一天就這樣悄然的離去了……之後他們彼此並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靜靜的走著,踏著白雪吱吱想。

在白天與黑夜不斷地交替後,轉眼間六個月已過了……早已收集了九十九淚與三滴純陰血的離若準備在三天後返回紅塵客棧。如果不是半個月的期限將至,她本不想這麼早回去,畢竟她還沒真正流出過淚,還不清楚淚到底可與哪種花媲美。正當離若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謙塵來找她了,本打算不告而別的她,只好將她要離開的休息告訴了他。一直以來,謙塵對她的身世並沒有過問。

今日听說她要離開,謙塵若有所失的問道︰「你是要回家嗎?請問家住何處呢?我們何時可以再見呢?一定要走的這麼急嗎?」

「對呀,我是要回家了,你是舍不得我走嗎?」離若高興的說道

「當然啦!在這里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知己啦,不舍是人之常情啊,只是……」謙塵閃爍著眼神,憂傷的說道

「只是什麼?」離若驚奇的反問道

「只是我想找你幫個忙,自從你跟我說了紅塵客棧的事,我一直深信不疑,我只是想跟自己相愛的人相伴終老。所以我想讓你……」謙塵弱弱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真的希望疏影能復活嗎?你是讓我一起去尋找紅塵客棧嗎?」離若失落的說道

「也不全是這樣啦!我還……」

「算了,我想我幫不了你了,三天後,我一定得走了」離若堅決的打斷了謙塵的話說道

三天後的清晨,謙塵又來到了離若居住的地方,他是來給離若送行的,只是他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只當是好朋友要離開了,想想日後都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所以悲傷。正所謂︰「一朝別君,兩葉浮萍。悠悠數載,相視一笑,卻道,今夕何夕?」這種愁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都有的。

離若最終還是走了,帶著她的牽念。離別前望著謙塵憂傷、失落、無奈地眼神。只當是他想再見疏影的夢落空,才如此。故離若產生了一種念想,就是回到客棧後,求柳樹爺爺讓謙塵來紅塵客棧走一遭,實現他心中那個令人憂傷而敬畏的夢。因為她不想謙塵在塵世獨自品嘗相思寂寞,她想,喜歡一個人就應為他幸福著想,而對方的笑臉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這天,轉身離去的離若,並沒有想象中堅強灑月兌,這天她凡世所走過的地方開滿了白色的花,那是因為她一路走著,眼淚不听話,簌簌的灑落,于是地上神奇的開滿了白色的鮮花。離若當時就想,難道就是淚花——充滿愛、思念、與牽掛的花。這種花離若沒見過也不認識,她只知道這是一種有美好寓意的話。只是當時在錢塘有人看到了這種奇特的情景故將花起名為——離花。只不過隨著歲月的變遷,世人將其易名為梨花。

紅塵花開,開出了愛意。紅塵花開,開出了牽掛。紅塵花開,開出了不知的秘密!

回到客棧的離若甚是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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