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宿緣 第二章

作者 ︰ 梁一飛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斑駁的灑落下來,有一些落在身邊依然熟睡的人臉上,讓原本白皙的皮膚看起來幾乎呈半透明狀態,有些不太真實。

就這麼看著身邊的男人,思緒慢慢散開。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四個多月了,一切陌生的東西已經慢慢熟悉起來了,生活也漸漸順利起來了。

一個從古代穿越到現代的人,居然還能活著,想來也是身邊這男人的功勞,不計得失的照顧著自己,還幫著自己弄了一個小型工作室。

說是工作室其實就是幫著別人佔卜,這可是他的鐵飯碗。剛開始還是很困難的,想不到現在的人居然不相信這些,不過現在好一些了,慢慢的客戶多了起來,收入也好了很多。

總不能一直讓別人養著吧,而且這個男人收入也不高,剛開始就花了他很多積蓄了吧,日常生活啊,衣食用度啊,甚至連工作室也是花他的錢,但卻從來不抱怨,只要稍微對他好一些就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讓人不忍心欺負。

身邊的人動了動,熟睡的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像是要醒來了。移開放在他身上的視線,起身往浴室走去。

柳原睜開雙眼,一時有些迷糊,看到身邊空著的時候瞬間清醒過來,沒人!‘段宿……’猶豫的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慌亂。

‘我在。’浴室里傳來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撫平了他的不安。還在,還在……

段宿已經在這里住了四個月零七天了,剛開始的時候有很多東西不懂,卻很聰明,一教就會。後來有了自己工作室,有了自己的收入,已經不需要再依賴他了。

當初想著說,就算以後段宿會離開,但至少目前還有人陪著,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種有人陪著的感覺像是毒品一般讓人上癮,漸漸的開始害怕,害怕段宿會忽然離開,他現在已經有離開自己的能力了。

雖然有時候很挑剔,討厭很多東西,不願意跟陌生人說話,但是對自己還是很好的,即使不願意跟別人睡一張床但還是允許自己睡在床上,這樣的段宿讓他心里暖洋洋的。

從浴室出來的段宿一臉清爽,雖然長相也很普通卻就是讓人移不開目光。想到自己居然比段宿起得晚就覺得臉紅,匆匆起床進了浴室。

段宿也不說什麼,找了一套簡單的家居服穿著,去了客廳。其實有些後悔那麼早離開床上,在浴室里听見他有些慌亂的聲音覺得以後應該晚一些起床吧。

明明知道他是那麼沒有安全感的人,還把他一個人留下,甚至可以想象看見床上只剩自己的時候他臉上的那種無助。

應該對他再好一些的,畢竟算是自己的恩人,這麼想著的人卻完全忘記自己不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餐桌上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只是柳原會偶爾抬頭偷看坐在對面的男人,明明只是簡單的家居服也覺得穿著好看。

過幾天就是六一了,這個日子在小學可是很重要的,想著要不要邀請段宿去學校,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段宿也許不喜歡看著一群小朋友跑來跑去,也許根本就不喜歡那樣鬧哄哄的場面。

這麼想著剛剛凝聚起來的一點勇氣也不見了,只好低著頭默默吃著盤子里的早餐,一邊沮喪著一邊覺得自己很沒用。

‘有事?’段宿早就發現對面的人不對勁了,不停的往自己這邊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又是一臉的垂頭喪氣。

‘嗯……不知道你下個禮拜天有沒有空’一句話說完都沒有抬頭看對面的人一眼,真是沒禮貌。

‘有啊,怎麼?’看著他一副受氣包的樣子怎麼也不忍心拒絕,下個禮拜天的客戶還是推掉吧。

大概是沒想到段宿會同意的這麼爽快,一張臉愣愣的看著對面的男人,甚至忘記了接下去要說的話了。

段宿也不催他,只是微微挑起眉梢看著他一臉傻氣的樣子。

‘哦!那天是六一,我們學校有活動。’老實的男人被對方看著,一張臉慢慢紅了起來,覺得自己最近老是臉紅。

段宿的眉梢開始出現褶皺,雖然不知道六一是什麼節日,但是小學生要過的節日,估計不會適合自己。

他開始考慮下個禮拜天的那個客戶要不要推掉了。

‘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的。’雖然很想段宿去,也不想勉強他。看他皺著眉頭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喜歡。

‘我會去。’明明很想拒絕的,看著那張很失望卻還要強裝沒事的臉,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看在他算是自己恩人的份上不計較那麼多了。

晚上段宿回來的晚了些,他在工作室給自己做了一次佔卜,結果什麼也看不見,他在古代的是明明是可以為自己佔卜的,怎麼到了現代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呢。

心情有些煩躁的回到家里,也沒看見那個總是坐在客廳里等著自己的人,有些莫名的不習慣。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甩掉。

月兌了衣服往浴室走去,打算洗去一身的煩躁。打開浴室的門,一室熱氣撲面而來,浴室里站著一個渾身赤、果的人。

正在洗澡的柳原根本沒有听到開門聲,只是覺得有些冷,想看看是不是進來的時候沒關好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段宿。

‘呀!’驚呼一聲,反射性的伸手遮住自己全果的身體,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一雙手尷尬的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

段宿先反應過來,關上門退了出來。浴室里的熱氣似乎還圍繞在身邊,讓人覺得渾身燥熱。剛才在浴室里看見的畫面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明明是普通的樣子,略顯消瘦的身材,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浴室的熱氣而顯得紅彤彤的身體根本就沒什麼好看的,光滑的肌膚也肯定沒有看起來那麼好。

明明是一無是處的人,怎麼會……有反應呢。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只要受到一點點刺激就反應強烈。

柳原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了,只是原本白皙的臉還留著未散去的紅暈,看起來居然顯得很可愛。

段宿甩甩頭進了浴室,看來真是太長時間沒有發泄了,居然會覺得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可愛!

站在浴室里被熱氣包圍著,剛才那種旖旎的氣氛更加明顯,想到剛才那個一絲不掛的男人就站在這里,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匆匆洗完澡就離開這個讓人遐想的地方,甚至還破天荒的穿了一件浴袍,雖然很早就買好了,卻從來沒穿過,今天卻覺得應該穿上。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柳原已經在備課了,餐桌上是熱騰騰的飯菜,看起來是剛熱過的,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剛才那種奇怪的氣氛已經消散。

段宿坐在餐桌旁稍稍松了口氣。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那天的小插曲很快就被遺忘了,柳原期待的六一終于到了,大清早就匆忙出了門,臨走前交代段宿十點多去就可以了。

照著柳原給的地址找到地方,看了看手表,九點半,早了點。現代的學校是這個樣子的啊,里面已經有很多人了,有小孩也有大人,大概是孩子的父母。

想起男人走之前交代的,到了就給他打電話,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還是放回了口袋,說不定會偶然遇見呢,有點好奇那個男人工作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沿著小路走了一段時間果然看見了那個男人,背對著自己站在樹蔭下,在跟對面的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男人稍稍彎著腰,有點駝背,不停的點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距離有些遠,听不清他們的對話。

皺著眉頭走近些,對話的內容也清晰了起來,女人語氣不是很好‘只是請你幫個小忙而已,你一個勁推月兌什麼啊。’男人一邊彎著腰道歉一邊解釋著‘對不起……我今天朋友來,抽不開身,真的不能幫你,對不起……’

‘呵!朋友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你有朋友,拜托你拒絕也找個可信的理由吧!’女人一臉的趾高氣揚。男人紅著一張臉想要反駁卻因為太過激動說不吃話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段宿幾乎要把嘴里的牙齒咬碎了,這個該死的老實男人居然被別人這麼欺負!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可能僅僅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感覺。

大步走到男人身邊,臉上帶著友好的微笑‘剛想著要給你打個電話的,沒想到在這里踫見了。’為了進一步表現自己是男人的朋友還伸手攬著男人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樣子。

原本一臉羞窘的男人在看見段宿的時候,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心里暖暖的。

雖然段宿答應自己會來,還是很擔心,害怕他會後悔,剛才同事說要幫忙的時候雖然拒絕了,卻不敢說朋友一定會來的話,害怕最後會失望。

現在看見段宿真的來了,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連手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對面的女人看見真的有所謂的朋友,一時有些下不了台,臉色不是很好。

‘剛才听你們說什麼要幫忙啊,朋友啊什麼的,是在說什麼啊?’一臉好奇的盯著眼前那個可惡的女人,看她怎麼自圓其說。

‘沒,沒什麼的,你們聊,我先走了。’看著落荒而逃的女人心情並沒有好起來。

拿開放在男人肩上的胳膊,順勢在男人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氣他被別人欺負。

‘啊!’男人吃痛的小小叫了一聲,真的很疼啊,不解的看著掐自己的人,為什麼要掐自己呢,又不敢開口問原因,只好揉著自己被掐疼的腰。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欺負成那個樣子,丟不丟臉啊。’掐了還不解恨,還要再教訓一下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才行。

‘大家都是同事啊,沒什麼欺負不欺負的,只是幫個忙而已……’男人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啊,有人要求幫忙都會幫的,只是今天因為要招待段宿才會拒絕的。

段宿听他這麼說整個臉都黑了,又不能打他,又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幾把,心情才稍稍好了一點,‘以後不要幫她們,通通拒絕。’除了自己不準被別人欺負的心情。

本來想說這也沒什麼的男人,看著段宿不善的臉色實在沒有什麼勇氣辯解,只好吶吶的點頭說是。

走了幾步看著男人一直在揉剛才自己掐過的地方,始終有些不忍心‘很疼?’

‘不疼了,不疼了……’听他這麼問,男人忙拿開自己揉著的手,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疼了。

‘哼。’段宿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隨意的走著,倒也相安無事。

柳原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總覺得背影也是那麼好看。

雖然剛才被掐的很疼,想著男人是在關心自己也就不計較了,心髒的地方突突的跳著,覺得很高興,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減少。

看著台上一群小孩子又唱又跳,覺得很鬧,眉頭皺的厲害。身邊的男人卻是一臉高興的看著,專心致志的樣子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

覺得自己還不如那幾個小鬼重要,這個想法真是該死的幼稚。算了,看在他那麼高興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之後後去了操場,看那些小鬼所謂的運動會,真是夠了,大熱天在這種地方暴曬還要听著身邊小鬼不停的鬼吼加油之類的,覺得自己在暴走的邊緣。

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穿著一身厚實的西裝直挺挺的坐著,額頭上不停滲出汗水也顧不得擦一下,一雙眼楮幾乎黏在下面那些小鬼身上!過分!

‘髒死了!’憤憤的抹掉男人頭上的汗,嘴里不停低咒,該死的男人。

‘啊……哦。’根本沒有听清楚身邊男人說了什麼,一顆心全在下面奔跑的孩子身上,啊!已經跑在最前面了!

真想狠狠……也不知道要干什麼,心里又抓又癢的難受,只能不停罵著身邊那個該死的男人,卻一句也沒被听進去!

折騰了一天終于可以回家了,段宿皺著眉頭決定以後絕對不去了。

身邊的男人一路上都在聒噪的說個不停,說小朋友很可愛,說她們表現的很好,說他代課的班級取得了很好的名次……

雖然不耐煩還是忍下來了,看他一臉幸福的樣子,算了,不跟他計較。

晚上躺在床上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白天的事情,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值得這麼高興的。

腦海里忽然想起白天那個可惡的女人‘呵!朋友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你是有朋友的呢……’男人確實沒有什麼朋友,住了這麼久也沒听說過。

那麼家人呢,男人也沒有說過,難道也沒有?想知道。‘你的家人呢?’

原本快樂的聲音就像卡帶一樣,瞬間沒了聲音。整個房間安靜的不像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過了一會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平靜,只是沒有了剛才的歡樂。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只記得媽媽說,「很快就回來」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後來就一直在孤兒院,大家都不喜歡我,院長和老師也不喜歡我,經常不給我吃飯……’

‘長大一些就離開那里了,一直也沒什麼朋友,在學校也不討人喜歡,成績也不好,也不會說話,沒有人願意跟我交朋友……呵呵,是不是很失敗啊……’

房間里有恢復了那種可怕的安靜,這回甚至連身邊男人的呼吸也听不見了,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很蒼白。

隱約覺得身邊的床墊微微顫動著,屏住呼吸可以听見男人壓抑的極低的抽泣。

這樣壓抑著的小聲的抽泣,每一聲似乎都敲在段宿的心上,心髒的地方漲的

發痛。

離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近一些,把那張臉移到自己的視線里,借著月光看見那斑駁的淚痕,看著他為了壓抑抽泣而緊緊咬著的已經滲出血絲的嘴唇,看著那雙怯怯的眼楮緊緊的閉著,沾著淚水的睫毛不規律的顫動著……

低頭吻住那已經被虐待的出血的嘴唇,冰涼的嘴唇帶著血的腥味,小心的含著顫抖的下唇,伸出舌尖一遍又一遍的舌忝著‘听話,張開嘴……’就著嘴唇相貼的姿勢,誘哄著身下的男人。

男人听話的微微張開嘴,靈活的舌尖探了進去,溫柔的舌忝舐著口腔的每一寸敏感,接觸到那羞怯的小舌便迅速纏了上去,含著吮、吸,互相糾纏。

身體開始發熱,把那個老實的男人壓在身下,結實的胸膛擠壓著身下顫抖的身體,一只手扣住男人的後腦勺,讓彼此更加深入的吻著對方,一手覆上男人的腰,從睡衣下擺探入,撫模著男人光滑的皮膚,不舍得離開,想要更多……

從來不知道接吻可以這麼激烈,會讓人全身發燙,讓人全無理智。

身下的男人只能從鼻子里發出低低的嗚咽,從來沒有接過吻的男人根本受不住這樣激烈的接吻方式,只覺得沒有辦法呼吸,卻沒有力氣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腦子更是亂成一團。

壓在身上的男人火熱的身體不停的磨蹭著自己的,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火熱,感覺到男人的手撫模著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燙的厲害。

‘呀!’男人的手揉搓自己胸口那顆小突起的時候陌生的感覺讓他發出一聲低呼。

壓在身上的男人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停下了動作,糾纏的發痛的嘴唇分開了,新鮮的空氣瞬間竄入口鼻,玩弄胸口的手停了下來,原本壓在身上的火熱也分開了,忽然接觸到空氣的皮膚冷的發顫。

段宿起身走進浴室,留下腦子亂哄哄的男人還躺在床上,臉上因為接吻而來不及褪去的紅暈和身體依然滾燙的熱度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

站在浴室里的段宿任由冰冷的水沖刷自己的身體,希望把剛才那不該有的熱度沖掉。

他怎麼會……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下的樣子,帶著潮紅的臉,朦朧的眼神,光滑的皮膚讓人愛不釋手……

打住!不行,那個男人不行!他並不排斥跟男人做,但是那個男人不行,不是可以隨意玩弄的對象。

既然清楚自己沒有認真的打算就不該太過接近那個男人。他根本就是不屬于這里的人,只是一個過客。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候的事情了,那個老實的男人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鼻息規律而綿長。

小月復傳來酥麻感!看他睡著的樣子居然也會有反應,看來長時間不發泄是不行的,冷水澡也不管用,也許應該找個伴了。

早晨柳原照理起得很早,準備了早餐,只是用餐氣氛有些怪異,柳原不知道昨晚那個有些過火的吻算什麼,也不敢問,只是一個勁低頭吃著自己的早餐。

段宿也不知道一向自制力很好的自己昨晚怎麼會失控,只能歸咎于長時間不發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昨天的行為。

對面只能看見一顆黑漆漆的腦袋,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怎麼想的,場面很尷尬。

‘昨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後不會有類似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吃完早餐,看著男人收拾的背影總覺得該說些什麼,一口氣解釋完,就溜之大吉了。

出了門的男人沮喪的覺得,這一定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柳原還站在原地,說話的人早就離開了,那些話音似乎還在,意外……不用放在心上……以後不會了……,眼眶不爭氣的紅了,覺得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心髒那里有些疼。

對啊,應該就是意外,明明是兩個男人,還能有別的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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