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司馬明月走到蕭天玨的身後，「相公？父皇在京中思戀我們，我們還是快些回京吧。」
「你先回去的吧，我還有事兒！」
「你是不是還在乖我！」司馬明月抬起手，受傷滿是荊棘，「相公。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洛十二真的那麼重要？」
蕭天玨看著她。
「是，我知道了。…」司馬明月抬起手，將那一塊碎玉遞給他，「玉，我幫王爺找回來了，都是我的錯。」其實那塊玉她根本沒有丟出去。
她的受傷滿是荊棘，是她博取同情的工具。
蕭天玨取過玉，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緊緊握在手中。
「她不是洛十二，洛十二死了。」明月公主猛地轉身了去，十分生氣，「你忘記了嗎？還是你親手殺了她的？」
「對，是我親手殺了她，在你與我成婚的典禮上，我將滿是劇毒的酒送到她的嘴邊，到死，她連尸體都不留給我？」
蕭天玨的思緒飛回的那一日。他奉旨娶這個女人，明月公主，皇帝最疼的女兒。
他也要休掉那個叫洛十二的女人。當年的榮華富貴，蕭家的光宗耀祖，蒙蔽他的心。
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一輩子永生無法挽回。
她仍然記得她當時的樣子，她抬起手籠了頭發，擦掉了嘴角的殘汁，冷笑。「生人無可戀，死者徒傷懷。此生無緣再見，望王爺好生珍重……」
他讓她珍重確實是處于真心，她不像他那麼快死掉，去打擾她跟她的未婚夫趙青的地底相會。
她沒有到在他家的大門口，也沒有死在人群紛繁的大街。她如同一個仙子，已位列仙班。
他有種錯覺，她是享福去了，她走的自然，她自然是想享福去了，他一直都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日日夜夜，他總能夢見她，夢見她笑，她笑著跟那個人在一起。
她的眼楮中，根本就沒有一點他。
她為什麼不恨他，為什麼。如果恨，他還有一點存在的價值。
「相公，你怎麼了？」司馬明月伸手拉著他，「相公，這個人真的不是洛十二。」
「我知道。」
蕭天玨踉蹌的往前走，卻听著屋子中傳來淡淡的傳話聲？
「睿寧，我記起的一個人？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
「哦，誰？」
「這個人好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可是卻不知道他的名字,那麼親切。」她回頭，眼淚全部落下來，「睿寧，我想歇一會兒？」
「好。」睿寧扶著她躺下，坐在一邊，「睡吧？」
「幫我關上窗戶。」
「好。」
「你去幫我求一個平安符，可以嗎？我想給孩子一個。」
睿寧撫模她的頭發，「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他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眨眼點頭，動一下都要耗盡她好大的力氣，對于一個死里逃生的人，她才知道健康的身體有多麼重要。
睿寧關上門，她的眼淚卻如同洪水一樣滾落下來。她其實沒有睿寧想象中那麼堅強，面對自己的仇人，她做不到心如止水。
再看見他們的那一刻，過去的記憶如同流水一樣，她其實什麼都想起來了，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