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料到他們說的是外語,一上去就 里啪啦的說了一堆,跟火星話一樣,說的我一愣一愣的。你也知道,我除了’howareyou?’‘sorry’‘thangkyou’這幾句,其余全忘光光了。不過,看那老頭的態度,似乎還行。」Kali咬了咬手指,復又拍拍我的肩膀,「不過,跟咱們家水妖比起來,那簡直差遠了,哦呵呵呵…」
「Ladiesandgentlemen,pleasebequiet!welcometothenextstudent,RuolanShui.」(先生們,女士們,大家請安靜。下面有請另一位同學,水若蘭。)
下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夾雜著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水妖,該你了。下面好多人哦,你不要緊張,你能行的,相信自己…」
我使勁的點頭,這家伙,比我媽都嗦!
我緩步走到前台,向台下的觀眾深深鞠躬,在向評委席頷首.
「goodafternoon.」(下午好)
「MissS……」(水小姐,下午好,你能告訴我們關于戰國時期你的見解嗎?特別是經濟領域,政治外交方面的。)
「sorry,professor.」我打開話筒,一臉沉靜的走到台前,「Igiveup.」(對不起,教授。我選擇放棄。)
…………
坐在天台上,我仰望著西沉的落日,感到無比的輕松。
當陽光收回最後一絲溫暖,當夜幕染滿空寂,我咧咧嘴角,該是面對暴風雨的時候了!
手,輕柔的撫上月復部,暖暖的,像一顆火種,悄然在最寒冷的冬夜燃燒。
寶寶,無論如何,媽媽都會傾盡一切保護你的。
在門外站了不知多久,都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在我的記憶里,所有童年的美好都在門的那一側,是什麼時候,這扇門變得如此沉重?!
正要開門,只听「吱呀」一聲,門開了。
屋里的世界陷入詭異的靜寂,甚至連每個人的心跳都听得清。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那個,今天我…」
「水若蘭,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我一跳,兩張潔白的紙單甩在我臉上。愣愣的站了半晌,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蹲子撿起單子。
瞬間,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耳膜有規律的鳴響著,手不自覺顫抖起來,甚至連眼楮都出現了短暫的茫白。
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個多星期,如今…
紙果然包不住火。
那張潔白的單子赫然寫著「診單」二字。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兩手一揉,然後一揮,剎時間如雪灑大地,雪花似的紙屑從天而降,落了我滿頭滿身。
「啪」的一聲,我的頭被扇的偏向一邊,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畜生…畜生…」老爸臉色鐵青,手顫抖著指著我,眼看著另一個耳光快要落在我臉上…
「姑父,」表姐拉住老爸的手,焦急的向我使眼色,「小蘭他還小,什麼都不懂,自己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是啊,安邦。」媽媽上前護住我,輕揉我高腫的臉,「蘭兒,告訴媽媽,是什麼人?連我的女兒都敢欺負!」
靜靜地站在原地,我沉默了。我只能選擇沉默。
那短短的七日,那神秘的土地,珍藏了我愛情所有的回憶。只有在那里才有我們牽手的甜蜜,只有在那里才有我們歡暢的笑容和最無暇的沉寂,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尋得到我靈魂深處那份沉沉的愛。
我仿佛透過層層迷霧,看見了沐浴在輕柔的細雪灑落的梅花下的男子。是他,令我明白情為何物;是他,讓我蛻變為女人;是他,至今讓我痛不欲生。
我淡淡的笑了,眼里含著熱熱的淚水,手緊緊捂住月復部,「我是自願的。」
老爸的眼驀地睜大,泛著血紅色,張開嘴顫抖的發不出一個音,半晌才從喉嚨里基礎斷斷續續的話,「畜生…我生你出來不是被糟蹋的,打掉…打掉這個孽種。」
「爸,對不起,我不能。」
老爸驚愕的退後幾步,仿佛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跌坐在沙發上。
「小蘭,你的劍橋呢?你的夢呢?難道就因為這個孩子毀了?!」表姐不解地說著,「那男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如此死心塌地?!」
「我愛他。」是的,我愛他。曾幾何時,我連這三個字都吝嗇說出口。如今,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
「愛?你才多大?你懂得愛?」
我苦笑,我怎麼會不懂?就是因為懂,如今才會被弄得遍體鱗傷。
愛情不只是甜言蜜語和海誓山盟,更是長久的守候和全心的付出,正如子硯的痴;愛情不只有福同享和攜手明天,更是共同抵御命運的暴風驟雨的勇氣。就如宇印凌軒的執著。
可惜,我拋棄了我唾手可得的愛情,只為了報復,只為了仇恨…
「清秋,明天,帶這個畜生去醫院,我不想再見這個畜生!」
「爸,我不去!」我歇斯底里的吼著。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禮物。
「不去?綁也要給我綁去。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原來,爸爸在乎的只是名譽,那你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我感受,我是你的女兒啊!」
「啪」很清脆的一聲,卻感覺不到痛,或許心痛到了極致,身體就沒有感覺了吧!
「爸,原諒我,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下。」因為我是他媽媽,他只有我!
「好,非常好。」老爸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整張臉扭曲的厲害,「如果你要留住這個孽種,可以,那你就永遠別想踏進我水家大門。」
「爸…」
「滾!」
「安邦(爸)!」
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胡亂的拂干臉上的淚水。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跑著跑著,忽然听到一聲尖叫,我回頭去看,一輛大卡車向我呼嘯而來…
「心跳?」
「80.」
「血壓?」
「110,70,持續降低中。」
「注射強心針,準備電擊。220V。」
「240V…」
我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個躺在手術台上臉色蒼白的人不正是我嗎?可是,如果那個人是我,那我又是誰?為什麼那些人都看不見我?為什麼他們都從我的身體穿插而過?為什麼,會有兩個我?
莫非——我死了?!
「你終于來了。」溫潤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心一驚,忙轉過頭去。
那是一個身著柳色長衫的男子。絲般順滑的銀色長發,紫色的深邃眼眸,若有若無的淡淡笑容,猶如三月里隨暖風在湖邊絲縷搖曳的一株春柳,容顏賞心悅目,氣質如玉。
「你是誰?」他看得見我?抑或,這只是我的一場夢?
他淡淡的一笑,「在下鳳歌,乃南斗六星君主管第六天樞宮,司命星君。」
「什麼?「我倒退兩步,剛剛他說了什麼?南斗六星君?司命星君?這個稱呼…
「你,你是神仙?」我結結巴巴的問道。
鳳歌點點頭。
Oh,myGod!神仙?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歇菜了?!
「神仙你大爺!神仙就可以一聲不響的站在別人身後裝孫子?神仙就可以胡亂的勾別人的魂魄?!」
他眼里融進了濃濃的笑意,「怪不得他們都傾心與你,你果然很特別。」
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嗤之以鼻,「麻煩,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快點把我送回去先,萬一真的死翹翹就沒救了。」
「你死了。」他微微一笑,神色復雜的看著我。
「我死了?放屁!你別瞎掰了,快點送我回去!」
鳳歌淡淡的笑了,那樣的風輕雲淡。我心里一緊,幸好形形色色的美男見多了,有免疫力,否則一定會被電死。
「這個笑話太冷了。」我咧咧嘴,一陣冷風吹過,微微有些寒意,幾近哀求的說,「快點送我回去,好不好?」
「你身前的紫玉乃上古璞玉,是我的真身。」他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只是想不到,你竟將他一分為二,並將他帶到此處。」
天啦!我的上帝!敢情他是來找我尋仇的?!媽媽啊!我居然惹了一個神仙死對頭!怪不得我死的這麼冤枉!
「我並非找你尋仇。」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拜托!一次性把話說完,別這樣說一半留一半,
「之前,你所有夢見的都不僅是夢,而是因為你感應到了他們強烈的痛楚…」
強烈的痛楚?我的心猛地一顫,能夠穿越如此遙遠的距離讓我感覺到他們的痛楚…那他們,該有多痛?
仿佛洞悉了我的想法,他輕道︰「我奉天帝之命,是要你去修補被你篡改的歷史。」
「修補?」我一臉困惑。
「不錯,由于你的出現產生了蝴蝶效應,子墨誤入歧途,子硯買醉度日,宇印凌軒更是殘暴不仁。還有…」
「他們本該怎樣?」我聲音顫抖著,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他神色復雜的看了我許久,輕嘆︰「子墨本應是一名劍客,行俠仗義;子硯乃曠世神醫,自然是懸壺濟世;至于宇印凌軒…」
鳳歌故意一頓,我的心瞬時間被停在嗓子眼。紫荊帝的死與我月兌不了干系,那麼如果我從未出現過,紫荊帝不會死,他自然也不會登上帝位。
「至于宇印凌軒,乃上天注定一統雪英大陸之人,可惜,他殘暴不仁,恐怕會因殺孽太重,英年早逝。」
「那該怎麼辦?」我上前拽住他的衣領,由于身高懸殊,使不上勁,遠遠看來特別滑稽。
「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有你去改變。」鳳歌不怒反笑,小心翼翼的與我保持一段距離,銀色的長發拂過我的臉頰。我怔忡片刻,搖頭。
「你不願意?難道你不想見見宇印凌軒?」鳳歌開始誘惑我。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二十一世紀的水若蘭的確已經死了,不過,雪英大陸的水若蘭並沒有。」
我依然搖頭,「我不屬于那里。與其徒留傷痛,還不如一了百了,死得干淨。」
「非也,非也。既然你有緣能夠穿梭于那個時空,就說明你也屬于雪英大陸。何況,你想走想留全憑你個人的願望。」
我搖頭。斬釘截鐵。
「難道你就忍心見他們為你飽受煎熬?忍心見黎民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想起了之前的夢境,我微微有些遲疑。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鳳歌使出了殺手 。
「你月復中的胎兒…」
我緊緊捂住月復部,心虛的瞥了他兩眼。他該不會要扼殺我的孩子吧?!
「他不屬于這個世界。」
「但他也是一條生命,你不能抹殺他的存在。」我的寶寶,誰都不可以傷害,誰都不可以。
「可是,他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他低嘆一口氣。
「什麼意思?」我臉色發白,之前一直似乎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應該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不對等吧。」
我不解。
「他本應早就出世,卻因為你的離開暫時休眠于你的月復中,短時間內並無大礙,可是時間一長,恐怕會胎死月復中。」
我一愣,腦中一片空白,茫然的看著他一張一翕的嘴。
鳳歌極有耐心的等我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中帶著一絲不可抗拒,「所以,你沒有選擇。」
我渾身一顫,手不自覺地撫上尚且平坦的小月復,艱難的開口,「我的家人…」
「如若你真的放不下他們,待雪英大陸的一切回歸正軌,我便送你回來。只是——」鳳歌微微蹙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只是一切將回歸到二零零八年八月三十一日,包括你的記憶。」
我身子微微晃悠,險些倒下,我艱難的撐住身子,點點頭。
「這是紫璃玉鐲,能幫助你順利回歸他們命途。一旦它發出光亮,就證明你的任務已經完成。當日月重光之時,玉鐲曝于月光之下,便可助你重返二十一世紀。」
我有些發懵。但還是點點頭。
只見那鐲子微泛紫光,晶瑩剔透,綴著幾顆玲瓏的琉璃。;鏤空雕刻著精美繁雜的花紋,仿佛古老而神秘的符號,更為奇怪的是,整只鐲子渾然天成,沒有接口,仿佛天生邊張在我的手腕處,再也退不下來。
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
不過,這個臭神仙為什麼會這麼好心?
心念轉動間,這句話居然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你知道雪英大陸流傳赤帝子的傳說嗎?」
我點頭,這跟我又有哪門子關系?
鳳歌唇邊浮動著淡淡的笑意,指著我的月復部,「這孩子並非池中物,他日必成大器。將來,他的善惡之念將左右很多人的性命。而你,我自然希望,你能教他明辨善惡是非,為蒼生祈福。」那低沉的嗓音像手指滑過緊繃的琴弦,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留下光陰。
那,那他的意思豈不是——我兒子就是傳說中的赤帝子!
天啦!
一覺醒來,竟不知身在何處。
躺在一棵茂密的樹下,風吹樹搖,在陽光下投落的細小光斑隨之閃爍,在光輝的照應下一切溫柔恬靜。
靠!臭神仙!難道都不打聲招呼嗎?一聲不響的將我送回來也就算了,偏偏扔到這鬼樹林!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一個孕婦嘛!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
如果還有機
會再見到他,我一定海扁他一頓!
媽的!還穿著下午演講時的禮服,還有高跟鞋!
忽聞泉水叮咚,我循著聲音,看見一處清澈的溪流。
光著腳丫走在溪流上,清澈透明的溪水從我腳趾間流瀉而過,說不出的舒服。緩緩逆流而上,氤氳盡散,眼前驟然開朗。一群人圍坐在大樹下,由于是逆光的緣故,我看不真切。
「請問,這里是…」
我一下愣住,所有的人都站起來,麻木的看著我,將我團團圍住。
到處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不能說餓殍滿地,可是臉上都寫著饑寒交迫。面寒肌瘦的臉,無法蔽體的破爛衣衫,黯然無神的死寂目光。
隱隱听到咽口水的聲音,我回神去看,只見他們的眼中都閃著妖冶的血紅色,那樣的眼神,就像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他們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像餓狼般緊緊盯著我,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我無措的張皇四顧,我知道亂世的猙獰,戰爭的恐怖,卻從未想過,竟能恐怖到這等地步?反觀書上的一筆帶過,無論是怎樣的詞藻都無法形容戰爭的慘烈!
難道,我就要活生生的被吃掉?
眼看他們越逼越近,我的喉嚨竟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恐懼,連一個音都發不出。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就此結束,畢竟,我還沒有見到他;畢竟,我還沒有機會告訴他「我愛他」;畢竟,現在,我不是一個人…
胡亂的撿起一根木棍,緊咬薄唇,不發一語。我只能靠自己!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同情我,在這個亂世,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生存是唯一的法則。
突然,一聲長長的馬嘯聲,伴隨著一陣雨點般的馬蹄聲。扭頭去看,一匹紅色的馬向人群奔來。
我下意識的抱住肚子,往下一蹲。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子我要被這只瘋馬一腳踹回二十一世紀。
還來不及多想,就覺得整個身子已經騰空而起。我大舒一口氣,我果然運氣好到爆,吉人自有天相!
驀地,我正想轉頭感謝,卻听到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別亂動。」
那是一個非常特別的聲音,輕如泉,淡如風,卻又利如劍。
我正想看看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卻發現馬的速度驟然加快。看來,我不被亂棍打死,也會被活活顛死!
漸漸的,身下的馬放慢了速度。我睜大眼楮,原來進城了。
城市的街道規劃整齊,涇渭分明。寬闊的街道兩側,有各種各樣的商店和貨攤…
咦?等等!這里的人裝束怎麼…那麼奇怪?
他們身穿窄袖短衣,下著過膝長褲,用細細的繩子幫著褲腳,材質大多是亞麻,也有少數人穿著光鮮綢緞。女子梳著滿頭的小辮子,下著折疊短裙,顏色以紅藍黑為主。
天啦!這里究竟是哪里?鳳歌老兄,你老糊涂了是嗎?
很快,馬便停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兩尊石獅子守門而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掩映著皇家的威嚴。金色的門匾上飛揚的提這三個大字。
哎,寫著什麼呢?可悲啊!我來到這里居然成了不折不扣的文盲!
門被孔武有力的家丁們打開,一名眼帶精光的老者徐步走出來。
「殿下,你回來了。」
殿下?我一愣,算了,不管他什麼人,請快點把我放下去。
見他半天不動,我想自己下來,卻被身後的家伙攔腰抱起,輕輕一躍,便進了府門。
哇咧咧,高手啊!為什麼這里的每個人都會武功?早知道就應該叫鳳歌給我兩件寶貝防身用!
「太子爺,您回來了?」溫婉甜美的聲音隱隱帶著期盼,我抬眼,對上一張清秀的臉龐。而女子,也正一臉震驚的看著懷里的我。
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某人的懷里,連忙掙扎,可這家伙的手就跟鐵打的一樣,掙也掙不開。
感覺到懷里的騷動,男子低頭凝視我半晌,一言不發,向院內走去。
剛才那一眼,男子帥氣的容貌深深地印在我腦中。稜角分明的眉,挺直如希臘雕塑的鼻梁,如鷹般深邃的明亮眼眸,線條分明的薄唇。
這個男人我見過!可是,在那?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喂!放我下去!別以為是太子就了不起,是太子就可以強搶良家婦女,是太子就可以…啊!」
那家伙居然毫不憐香惜玉得把我扔在草坪中,PP一陣麻痛,幸好是草坪,否則的話…
「乖乖的跟我走,或者,回到迷霧鬼林?你自己選。」男子眯縫著眼楮,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狡黠。
什,什麼?這家伙擺明了威脅人嘛!鬼才想回到那啥啥迷霧鬼林!我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給他兩個拳頭,毀了他那張絕世的臉。
哎,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量這家伙也耍不出什麼花招?識時務者為俊杰,走一步算一步!
曲曲折折的回廊,左曲右彎,當我徹底被繞暈時,眼前出現了一座別院。
小院位置偏僻,卻無不透露出主人對他它的喜愛。四周種著茂密的竹子,遠遠看來,剛好擋住外人的視野。院內開著五顏六色的小花,微風過時,夾雜著野花清香的氣息飄散在空中,連空氣也泛著甜甜的味道。青色的藤蔓一匝一匝繞著房前的秋千,一對纏綿的蝴蝶恰好停在上面,翅膀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
回過神來,那家伙正目不轉楮的看著我,微微抬手。我條件反射的想要後退,卻被他搶先一步覆上我的發。
我躲閃的後退幾步,卻見他的手里拿著一片樹葉。他將樹葉放在鼻尖聞聞,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這麼怕我嗎?」
怕?我水若蘭怕過誰?只是這家伙陰晴不定,我怎麼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繼續把玩著手里的葉子,揚唇,「本太子救了你的命,你就以身相許吧!」
What?我頓時石化。難道這家伙是結婚狂?隨便撿一個只要是女的都行?!
嘖嘖…太可惜了,這麼年輕有為的帥哥居然有這種癖好!
「呃,對不起,我不願意。」
他怔了半晌,勾了勾唇角,「就今晚吧。」
「今晚怎樣?」
「洞房。」
腦袋「轟」的一聲被炸開,這家伙,開玩笑!
留下那句話,無視石化的我,就這麼施施然大搖大擺的走了。
可惡的家伙!耍大牌!臭屁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被虜來,莫名其妙的被逼婚,莫名其妙的被扔下,該拍拍走人的人是我才對吧!
我大步的往房外走去。兩把明晃晃的刀驟然出現在眼前,幽幽的泛著寒光。
這,這是非法禁錮!
我會就這麼輕易屈服?然後成為這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太子的眾多妻妾之一,然後郁郁終老…然後完成我的穿越之旅…然後…客死異時空,化為一把黃土…
然後一切…GAMEOVER…
會嗎?
答案是︰NO!
我是誰?我是水若蘭?是從小到大從來都不認輸的水若蘭?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女工烹飪的水若蘭?我放棄那麼多,就這麼滑稽的走一遭,誰甘心?況且——
手覆上月復部,寶寶他,還沒有見到爸爸呢!
屋里只有幾個侍女,想了半天,我決定還是先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比較好。
「這里是哪里?」
無人回應。
「我問你們這里是哪里,啞巴啦?」我拍拍桌子,有些發飆。
「百,百島國。」
汗!這個神仙居然將我送到死對頭這里來了,居心叵測!!!
「紫雲國現在誰是皇帝?」剛剛問完話,所有的侍女都露出一副見到魔鬼的樣子,身子顫抖的厲害。見許久都無人回應,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是宇印凌軒?」
一听到這個名字,那些侍女幾乎都要昏死過去,面面相覷,忙不失迭的點頭。
「他登基幾年了?」既然時間不對等,我離開足足有三月之久,那這里過了多久?一年,兩年,十年?還是幾十年?
「三、三年多了。」
「三年!」我失聲喊出,這麼久!我離開這里已經三年了!那他還記得我嗎?子墨、子硯又在何處?還有…
我的手顫抖的撫向月復部,天!我要怎樣告訴他這個孩子是他的?我又要怎樣告訴他我的故事?我又要…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侍女跪了一地,我蹙眉,我嚇到她們了。
我上前,扶她們起身,她們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讓人心疼。
「太子叫什麼名字?」我忍不住又問一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是魯莽行事的耶律齊,是風流成性的耶律恆,還是有勇無謀的耶律長風?!
「奴婢們不敢直呼殿下的名諱。」
「沒關系。我叫你們說你們就說。」我有些不耐,該死的!難道就不能直接一點,非要這要問一句答一句嗎?
「耶律寒。」一個稍稍膽大些的侍女答道。
耶律寒?百島國三皇子?那個沒有任何勢力,自小被其他皇子欺負,登基無望的軟弱王子?怎麼可能?
他的母妃不是庶民嗎?他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才華,沒有可以打敗其他皇子的一切籌碼?他是如何制勝的?!
「其他皇子呢?」忍不住又多問一句。
「這…」侍女有些為難,微微遲疑,「大皇子被貶為庶民。二皇子被皇上斬殺,四皇子死于馬下。」
什麼?這麼巧?全部都出了事,只余他一人?!
這個耶律寒並非傳言中的那麼無能,反而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想必這些計劃他籌謀已久,否則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即使東窗事發,也只有他一個皇子,皇上無論如何都不會殺他的。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臥薪藏膽,隱忍至今,一舉奪得太子之位?
侍女本想侍候我沐浴,卻被我一口回絕了。
水是半溫的,剛好漫過肩膀,非常舒服。不過,比起我家的浴缸,那就差遠了。
正想著,門開了,傳來腳步聲。
「誰?」
沒有人回答。
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頓時,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為什麼每次洗澡都不能好好洗?為什麼每次洗澡都要被人光明正大得看?!
我欲哭無淚,隨即警鈴大作,從綠色安全立刻飆升至橙色預警信號,他該不會想生米煮成熟飯吧?!
「撲通」一下沉入水中,我惱羞成怒,「出去。」
他仍站在原地。
「出…去!」我拔高了嗓門大叫,這家伙听不懂人話嗎?
突然間感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忍不住回頭狠狠瞪他。他微微帶著笑意,俊臉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愈發妖冶。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直到一陣涼風吹過,我哆嗦一下。
「小心著涼。」他微微揚唇,竟想伸手將我從木桶里撈出來。我立即躲向遠處,對著那只不規矩的爪子張嘴就咬。他悶哼一聲,竟不惱,由著我。直到血腥味彌漫口中,我才松口。
胃,強烈的不適起來。我努力遏制想吐的沖動,卻還是抑制不住,背對他探出身去。
終于,止住了干嘔,我縮子。
寶寶啊!你知道媽媽為你受了多少苦?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老媽我!回過神來,這是才記得房內還有一號人物。
「你,不舒服?」聲音如空谷回聲一般飄渺。
對于這家伙的奇怪舉動,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他圖什麼?圖財?我沒有!圖權?人家是太子爺,未來的皇上!那難道是…我渾身一個機靈,圖色!
不是吧!我姿色平平,一撈一大把,他究竟是看上我什麼呢?!
哇咧咧——我果然命犯桃花,還是逆插桃花,沒一個順的。惹了一個王爺不夠,還招惹一個太子!
我索性把心一橫,斷了他的念想,「我已為人妻,不久,就要為人母了。」
目光驚電般落在我身上,手背上的青筋在燭火下異常清晰。他怔怔的看了我半晌,然後大笑起來,直到笑到我心里發寒,他才恢復常色拂袖而去。
我仍心有余悸的扶住木桶邊緣,微微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