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柳紅,我回來咯…」「小燕子!」柳紅握住我的手,「小燕子,是你嗎?」「可不就是我嘛,呵呵!」拍著柳青的肩,道︰「會賓樓這麼紅火,行啊你,像個商賈樣兒,」柳青表情冷冷的,亦如初見永琪那般,柳紅歉意地望著我,我回以微笑,示意自己沒事,「小燕子,她們是?」「月曉、明月,我妹妹,」「二位姑娘自便,柳紅,領小燕子去水雲間,我隨後即到,」「是該談談了,明月、月曉,幫村著些,」「咱明白的,您去吧,」水雲間廂房內,壓抑緘默,良久,「小燕子,你為什麼回來?」「他覺得護不住我了,為我擇了一處更安全的居所,」「就那處修葺後的‘大雜院’?王孫貴族又如何,小燕子是他可以膩棄的人嗎,簡直可惡!」啪…一個杯盞應聲而裂,柳紅拉住柳青,「哥,你冷靜些,這般發火有用嗎,坐下!」「柳青,他並沒有膩棄我,相反地,將我送出來,是為了更好的護全我,我在那里,確實發生了些事兒,其中曲直,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也辨不透,總之,自始至終,我都不曾後悔過,」「你離開那里,是為了遠離紛爭,是嗎?」柳紅插話道,「不錯,」將兩只水藍色錦囊遞給他們,「這玉是他給你的?」頷首,「嗯,你手里的雲斑墨玉是他母妃的遺物,南巡時給我的,柳紅手里的白玉石是他親手篆刻的,昨兒在胡同**予我的,他待我是真心的,」「你要等他?」柳紅不確定地問,「是,我要等他!」「這是個不確定的未來啊,你真的,想好了嗎?」「是!」柳青頹然道︰「一個‘情’字愁煞多少人哪,咱家燕子陷進去了,想出來啊,難了,是苦果,是甜果,只有自己嘗了……」
「既然出來了,想好如何生計了嗎,要是沒有,就來會賓樓幫忙吧,」「不了,我想繼續開面攤,‘小燕子陽春面’可不能砸了招牌,我還指著它名揚天下呢,」「行,我會讓師傅做好面條候著,你只需每日晨間派人過來取,」「這個你們收著,」從錢袋里取出一百兩銀票交予柳青,「小燕子,趕緊收回去,為何硬要與我們生分,」微怒道︰「誰要與你生分了,容我把話說完,」將柳青摁回椅子上,「和面、揉面是個辛苦活兒,這銀錢是我應支給師傅的工錢,只此一次哦,以後會賓樓要長期供應我面條,少一天都不依!」柳紅點著我的前額,道︰「鬼丫頭,算盤打得夠精啊,我都听見算盤子兒聲了, 里啪啦直響呢,」「那是,小燕子的精細雖及不上賬房老先生,卻也不差厘兒,嘻嘻……」
「哥,快正午了,廳里客人漸多了,我和小燕子再聊會兒,」「我先過去了,你們聊著,午飯已經備下了,吃過了再走,」「會的,」望著柳青蕭索落寞的背影,胸中堵悶,唯有感激之意縈繞︰謝謝!燕子能給你的,只此二字,吝嗇卻真誠;「小燕子…」柳紅的喚聲將我拉回神,「我哥就那脾氣,說話沖了些,你別往心里去,只是…真的值嗎?」輕悠怡然,笑得恬靜優雅,「值!鞋合適與否,只有腳自己知道,他會是個好依靠、好丈夫!」柳紅含淚擁住我︰「咱家燕妮子覺得值,那便是值了,祝你幸福,燕子!」
「對了,外頭那倆丫頭,可靠嗎?」「放心吧,她們是永琪安排的,明月、月曉都是心境清朗的姑娘,明月是紫薇身邊的人,現在配給我做侍女,負責我的起居飲食;月曉原是愉妃母族的影衛,現在成了我的近身護衛,」「難為他有心了,這樣安排是極好的,若遇上事兒,記得給我們捎信,別硬扛著,」「知道啦,咱家柳紅啥時候成柳婆婆了,這樣愛嘮叨,」拍掉我的手,嗔怒道︰「真是不知好歹,我那是心疼你懂不,要是喚作別人,請我都不去,」「喲,讓大大大女俠開了尊口,我豈不三生有幸了?」「死丫頭,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看我不收拾你,」我一閃身,輕松避過,奈何水雲間就巴掌大塊地兒,不便嬉鬧,但幾圈追逐下來,仍是氣喘不已,這會兒正趴在桌邊喘氣呢,「休戰,休戰,累死我了,鬧不動了,呵呵!」「燕子女俠也不過如此,且饒過你,下回再戰,」將溫茶遞給我,「來,喝口茶緩緩,好久沒這麼瘋了,真暢快!」「是啊,好久沒這麼瘋過了……」「歇夠了嗎,到飯點兒了,吃飯去!」「走著,今兒若不狠敲一頓,就對不住自個兒的五髒廟了!」
「會賓樓菜色如何,你倆吃飽了嗎?」「菜色不錯呢,小姐放心,我們吃得很好,都撐著了,」月曉答道,「嗯,既打算開面攤了,就該著手準備了,明月,去市集買些青菜,我與月曉去攤前拾掇拾掇,咱在‘燕窩’匯合,」「是!」見明月離去,挽著月曉繼續往前走,「月曉,跟著我,會不會覺得委屈了?」「不會啊,這樣的日子很舒適,比以往輕松多了,我很享受,小姐,謝謝你!」「埋沒了你的才干,有些過意不去,覺得好就好,走吧,去攤前收拾收拾,明兒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