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在小鎮東游西逛,見街市雖不比大宋繁華,但人煙也算阜盛。兩人在街上走了一圈,采買了油鹽醬醋等調料,兩人還想再逛逛,無奈走了半日不曾歇腳,只覺腿酸腳軟、口干舌燥。嫣紅眼尖,看見不遠處有一布棚,有人提著茶壺進進出出,她忙拉著劉成胳膊道︰「大哥,那里有一個賣茶水的棚子,我們去那兒喝點茶,順便歇歇腳再走可好?」
劉成一看,果然是一個茶水棚,便點頭依允。兩人進了布棚在桌邊坐下,向伙計要了兩碗茶,正喝著,就听旁邊桌上一個藍衣茶客對同伴說道︰「如今這附近出了一個采花大盜,專門在月圓之夜奸婬良家婦女,不少人家的姑娘都遭了毒手,現在人心惶惶,有俊俏姑娘的人家更是緊張萬分,官府查了這麼久也沒那采花賊的蹤跡。」
「我也听說了!」另一茶客也道,「前幾天有位姑娘受辱後投河自盡,從河里撈出來時身子都浮腫了,她爹娘哭得死去活來,那叫一個慘哪!」眾茶客皆搖頭嘆息,唏噓不已。
「你們知道為何官府抓不到那采花賊嗎?」其中一位褐衣茶客故作神秘地一笑,眾茶客皆搖頭︰「莫非你知道?」
「當然,」那褐衣茶客點了點頭,但他並沒有急著往下說,反而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故意慢飲細品,賣起關子來。
「你快給大伙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圍眾茶客全圍了過來,大家都伸著脖子豎著耳朵急切地等待下文,鄰桌的劉成也摒心靜氣听著。那褐衣茶客見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十分得意,他放下茶碗清了清喉嚨,才大聲道︰「因為那采花賊是個妖怪,凡人那能抓得住他。」
「啊?妖怪!」眾人大嘩,一時人聲嘈雜,議論紛紛。
「你是從何處得知的?」眾人問道。那褐衣茶客見大家將信將疑,很不高興。他提高了嗓門大聲道︰「這個消息是我從一位朋友處得知,他家鄰居的姑娘就被采花賊糟蹋了,那姑娘親眼看見賊子完事後化做一道綠光而去,所以我的消息是絕對可靠的!」
「哦1原來如此。」眾人紛紛點頭,這才信了。
「這妖精如此作惡,怎麼沒人收拾他!」那藍衣茶客眼里跳動著熊熊的怒火,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憤慨地說。
「怎麼收拾他?」褐衣茶客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滑過一抹自嘲的笑意,「我等皆是血肉之軀,去和妖斗等于送肉到他嘴邊,只怕還不夠他一口哩!要想降伏妖魔除非能請到高人異士相助。」
「提起降妖,我倒想起來了,」一茶客道,「樸家莊最近也出了個吃人的妖怪,請了好多法師降妖都失敗了,這兩個妖怪會不會是同一個呢?」
「誰知道呀,總之這段時間大伙沒事最好少出門,晚上早點關門,圖個身家平安。」
「你說的對,小心為上。」
「是呀!小心點總比大大咧咧好。」眾人七嘴八舌互相叮嚀。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鄰桌的劉成將他們的話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性俠義,平素憐貧惜弱,最恨作惡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常有的事。此時他全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拿了那妖怪來。若讓我踫到那妖,定讓他骨肉為泥!劉成心中暗想。他忍了半天才壓下沖動,對嫣紅道︰「歇息夠了,我們走吧。」
兩人付了茶錢,出了茶棚往前走去,想到糧米店買袋米,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劉成一路心不在焉地走著,迎面走來一個黑衣男子和劉成擦肩而過,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傳來,劉成不覺停住腳步回頭打量,妖與妖之間似有心靈感應,那黑衣男子也停下腳步,轉頭相望。劉成見那人眉目如畫,俊美絕倫,但精致的眉眼間飽含抑郁,使面色顯得晦暗陰沉,渾身上下更是透出一股冷酷的戾氣令人心驚膽寒。劉成修行千年道行深厚,他清楚地看到了那男子眼底翻騰的邪氣。那黑衣男子也上下打量著劉成和嫣紅,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朝他倆咧嘴一笑,轉身離去,那冰冷而邪魅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劉成見他越走越遠,忙對嫣紅道︰「紅妹,你自己去買米吧。我去去就來。」說著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嫣紅阻之不及,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去糧店買米。劉成一路尾隨那黑衣男子,只見他穿過小巷竟直往凌岳山方向而去,劉成料定他的妖洞必隱藏在凌岳山附近的群山中。劉成輕步潛蹤一路暗跟著黑衣男子來到一座大山前,眼見他沿著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了山,那黑衣男子顯然很熟悉山里的地形,在山道上健步如飛,七拐八拐轉眼間就沒了蹤跡。劉成十分懊喪,責怪自己太大意,怎麼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呢?他四處察看,那山上荊棘從生,薜蘿牽繞,他獨個在荒山草野之間尋找妖蹤,很久未有結果,他想起茶客們說過妖怪專門在月圓之夜現身作案,于是他決定在月圓之夜動手除妖。
劉成回來後將自己準備除妖之事告訴了嫣紅,嫣紅極力反對,無奈劉成主意已定,只得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