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路仍和前幾日一樣,但心中卻知道是有些不同了。中午我們停在一個簡易的茶棚休息,隨意要了些吃的和兩碗茶。茶雖然粗糙,卻解渴。這個時辰,停在茶棚里休息的人很多,一會兒功夫茶棚里便沒了空座。仔細打量他們,大都是些身上配刀劍的江湖客。他們邊吃邊高談闊論,原來竟都是去參加莫輕寒和柳飛的婚禮。談到莫大小姐的傾城容貌時,他們嘖嘖稱贊幾聲,臉上都露出傾慕之情。
紀天涯唇角勾笑,揚眉向我眨眼,我笑著嗔他一眼。忽然想我倆這樣就像那些打情罵俏的小情人,臉不覺偷偷紅了。
我倆正在眼神交流,忽听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不由抬頭去看,只見幾個錦衣大漢後面跟著一個身著淡粉衫裙的少女,她縴弱的手足上戴著沉重的鐐銬,磨破的地方有殷紅的血跡流出。我的心突地一顫,有些不忍觀看。偏頭去看紀天涯,他那兩條好看的劍眉也蹙了起來。
那幾個大漢走進一看沒有空座,隨手指向一個桌子,霸道地喊︰「讓讓——」
茶棚里坐著的都是些江湖豪客,看到這幾個大漢如此趾高氣昂,又那樣對待一個柔弱的女子,不禁憤憤然。被指到那桌的兩人騰地一聲坐起,拿起桌上的劍拔出,指著大漢道︰「哪來的狗奴才,欺凌弱女,口氣囂張,這樣霸道!我們方氏雙杰今天倒是要替你們的主子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帶頭大汗譏諷地撇他們一眼,「方氏雙杰是什麼東西,我們還未必看在眼里。」
方氏雙杰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在中原武林中也小有名聲。听到這錦衣大漢這麼侮辱他們,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雙劍齊齊用力刺出,快、狠、準,直指錦衣大漢要害。眼看錦衣大漢就要被刺中,沒想他竟然赤手握住了劍身。只听「 」脆生生的兩聲響,兩把鋒利的好劍竟然都斷成兩截。
方氏雙杰怔在當地,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瞧著那錦衣大漢,其他人的臉色瞬間也都變了。只有紀天涯仍是那副懶散灑月兌的樣子,似乎再驚異的事情發生在他面前,他都毫不關心。
我微不可覺地勾了勾嘴角,瞥向那錦衣大漢。只見他握劍處沒有一點傷口,雙手粗糙、長滿厚厚的老繭,心想他必定是練過金剛指一類的功夫,才會生生截斷那兩柄利劍。
帶頭錦衣大漢不管已經傻掉的方氏雙杰,招呼另外三人坐到了座位上。其他的人見那帶頭錦衣大漢的功夫這樣厲害,也都禁了聲。一直活躍熱鬧的氣氛頓時冷清下來。
茶棚老板膽戰心驚地給他們倒茶添飯,雙手顫顫巍巍地差點把茶倒在他們身上。茶飯上來後,四個人立即埋頭咀嚼,似乎忘了外面還站著一個可憐的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