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後,我們各自回房間休息。奔波了半個多月,身體已累極,本想倒頭便睡,但一想到自己半個月沒洗澡,便渾身不舒服起來。遞給小二一錠銀子,吩咐了幾聲,他滿面歡喜的去了。一盞茶功夫,他便搬來浴桶,打滿了熱水。
插好門,褪掉自己身上的衣裳,踏進浴桶里,被溫暖的熱水包圍,裊裊的熱氣繚繞在上方,多日來的疲憊立時消失。懶洋洋地背靠著浴桶,瑩白的雙手隨意搭在上面,半眯著雙眼,似在假寐,又似在想著什麼。
只見朦朦朧朧的熱氣前,似乎有雙清亮的眼楮盯著自己看。倏地睜開眼,便看到紀天涯站在我面前,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啊」的一聲喊了出來,慌忙往下沉了沉身子,將在外的大片雪白肌膚浸在水中。這才抬頭怒瞪著他,又羞又惱,喊道︰「出去!」
他只是笑吟吟地盯著我,既不說話,也不動。
我雖然喜歡他,也知道他喜歡我,但是他在我洗澡時隨便進來總覺得氣惱。見他非但不動,反而笑吟吟地望著我,怒氣不禁更甚。
我瞪他一眼,咬著牙道︰「紀天涯,你給我出去!」
他笑嘻嘻地望著我,神情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眼波中含著柔情,「這還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呢!」
他這一說,我忽然愣住。想這一路,從未真正喚過他的名字,只是用「你」來代稱。有時和他吵嘴生氣,連「你」都不稱,只是「喂喂喂」的叫。我以為他並不在意,所以自己便沒在意。見他清亮的雙眸凝著我,柔情無限,我的心忽地一軟,柔聲道︰「你若是喜歡,以後便喚你天涯,可好?」
他笑著點頭,神情甚是歡喜。
見他這樣,我也十分開心。
這時,門突然「咚咚咚」地響起來,煙雪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靈兒,睡了麼?我想找你說會話。」
現在這情景,我哪敢讓煙雪進來,急忙吹滅燈,慌道︰「我已經睡下了。」滅燈時,我看到紀天涯唇邊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我顧不上理他,見門外的人影頓了會,才移步走了。我緩緩吐出口長氣,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黑暗中看不到紀天涯,我小聲叫道︰「天涯,你在哪里?」見他沒有回答,以為他已經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起身走出浴桶,移到桌邊,模到桌上的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微弱的燭光將黑暗的房間照亮,我剛一轉身,立時瞪大眼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見紀天涯仍然挺直地站在那里,連姿勢都沒變,嘴角的笑容那麼的——可惡。
紀天涯凝著我胸前,神情有些古怪,慢慢地,他清亮的眼眸染上了一層**,呼吸也漸粗重起來,我這才驚覺自己是赤身**站在他面前,不禁又羞又惱。瞪了他一眼,慌地拿起一件衣裳披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