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信彥走後，許久，雲何端坐在辦公桌前，電腦桌面背景圖刺痛了雙眸，陰天，辦公室的落地窗射不近絲毫陽光，他就坐在那里，陷入深思，閉上那雙深邃如潭的眸，眼角濕潤，這種一個人的時刻，他允許自己的心陷入一片傷痛，直到那顆淚在空氣中風干，仿佛從未存在過，他再次睜開眼楮，雙手攥的骨骼咯咯作響，一片撕心裂肺的傷痛幻化為無法阻擋的憤怒。
秘書艾拉進來的時候，雲何端已如往常一樣開始審批大量的文件。
「雲總，向您確定一下工作行程。」
「嗯。」雲何端手中仍舊沒有停止審閱工作。
艾拉已經習慣這種匯報方式，她知道，即便這個總裁只用1％的心去听，也不容許她念錯一個字，他忽然蹙起的眉會讓她手足無措，莫名的威懾感讓艾拉做總裁秘書五年來無一絲松懈。
「下午兩點，與承建單位商討新項目的征地拆遷及款項相關問題，是否可以？」
雲何端看了下表，微點下頭，「可以。」
艾拉繼續說，「OK，預計會議在5點30左右結束，晚餐與建委新上任的王主任在羅馬酒店就餐。」
「取消，晚上我有其他安排。」
艾拉微皺了下眉，「雲總，和建委的安排三天前就定了，可能不太好拒絕。」
雲何端垂眸，臉上無一絲一毫表情，手中翻著過一頁文件，語氣平緩卻擲地有聲，「我說取消，你听不懂？」
艾拉低頭，「對不起，雲總，我知道了。」
「出去吧。」雲何端繼續低頭審批文件，語氣平淡的讓人毫無存在感。
「好的。」艾拉轉身準備出去。
「等一下。」雲何端忽然想起什麼。
艾拉忙轉過身，「雲總，還有什麼需要？」
「幫我訂束花，下班前送到我辦公室。」說話的時候，雲何端仍舊沒有抬頭，表情依舊嚴肅。
訂花？艾拉的心咯 一下，三年了，這個冷漠總裁終于鐵樹開花了？是誰這麼走運！啊啊啊，能征服他的女人簡直是女神吧！
「沒听到？」雲何端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听……到了……听到了……」艾拉醒過神來，慌張點頭，「我這就去準備。」
一轉身，差點和推門進來的蕭陌撞個滿懷。
「啊，對不起。」蕭陌趕忙道歉，她沒敲門，是她的不對。
艾拉勉強笑了一下，趕忙出去。
蕭陌一臉奇怪的望著雲何端，順手把門關上，「她怎麼了？」
「不知道。」雲何端頭也不曾抬一下，手里的事情沒有做完，他沒有半路停下來的習慣。
蕭陌走過來，放下一個U盤在雲何端的辦公桌上，「這是我按照蘇婉璃的要求重新修改的人力資源方案，在洛可妮看之前，我想先給你過目。」
雲何端抬起頭，饒有興致的望了一眼蕭陌，「蕭主管，你不知道你的匯報已經越級了嗎？」
蕭陌用手指輕輕敲了下雲何端手腕上價值不菲的名表，「12點01分，已經下班時間，這個時間，我不是你的員工。」
「那你是我的什麼？」雲何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上去充滿魅力。
蕭陌臉一熱，「好吧，不看算了。」說著，拿起U盤準備走。
雲何端一把抓住蕭陌的手腕，「我看，否則你又要威脅我滿世界宣告我雲何端娶了敗家女。」
蕭陌縮回手，她的確有些難為情，不過為了不讓洛可妮再次動手腳，她覺得走個後門還是可以的，一方面能讓雲何端正視她的工作能力，一方面讓方案直接出現在討論會上，給洛可妮一個下馬威。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仇不報非君子，絲毫不與她計較？那她就不是蕭陌，她可沒那麼大的心胸。
蕭陌走到雲何端旁邊，將U盤插入電腦接口，再次看到屏幕的時候，她看了看雲何端，然後若無其事的說了句，「這張照片拍的不錯，這個是你女兒嗎？」蕭陌其實很想知道答案，沒有緣由的想知道。
「嗯。」雲何端毫不掩飾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打開U盤找到文件，表情恢復工作時間的嚴謹認真。
「你結過婚？」蕭陌繼續追問。
「嗯。」
「離婚了？」
「嗯。」
「那你很久沒見女兒了？」
「嗯。」
「你想她嗎？」
「嗯。」
「你是自動回復嗎？你能換個詞嗎？」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