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敏盯著拜訪登記表格上‘許永生’的名字好幾分鐘,大爺都有點不耐煩了,「有什麼問題嗎?那位同學是你們寢室人帶進去的」
「哦,沒事,」李晟敏將手中的表格遞還回去,「謝謝大爺。」
許永生果真是他,他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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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縴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自由舞動,醉人的旋律緩緩流淌。金圭鐘特別喜歡這個狀態下的許永生,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自己和他面前的那架純白色德國產斯坦威,沒有人會忍心打擾這樣的美景。許永生可以一個人靜靜的獨處一整天,只彈奏曲子,金圭鐘也願意這樣不說一句話默默陪著他。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交流,只要一個眼神,金圭鐘就能知曉許永生的想法。
金圭鐘是韓國著名心理學家金啟楠的獨子,母親是中國人,所以金圭鐘是典型的中韓混血,五官很精致。既有韓國人的縴秀俊美也有中國人的稜角英挺。
十幾年前,許永生的雙親剛出事故後,金啟楠被當時莫氏集團總裁莫子奇請來做許永生的私人心理治療醫師。父親在心理學發面的研究還是有一定建樹的,許永生也是個很乖的孩子,在經歷父母雙亡巨大打擊下,仍舊願意接受治療。他並沒有如一般人想象中的竭斯底里或者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對于金醫師給他量身定做的一系列康復治療都沒消極抵抗。
金圭鐘比許永生大三歲,從他第一次看見父親帶回那個小小的人兒時,內心就被強烈震撼到。許永生長得像母親,莫子軒是當時國內首屈一指的美艷美聲歌唱家,丈夫許展鵬是鋼琴老師。
因為一次美聲歌唱比賽,原本給莫子軒伴奏的鋼琴家突發疾病,藝術團臨時找來技藝不錯的許展鵬頂替。結果莫子軒和許展鵬配合默契一舉奪冠,自此二人算因緣相識。莫子軒是標準的東方美人兒,而且莫氏是橫跨亞歐的巨大財團,這樣一位集美貌與財力並存的女人,可想而知當時追求者自然不會少。許展鵬雖也算一表人才,但畢竟沒什麼太強大的身家背景,即使在藝術界和莫子軒算得上金童玉女,但真正在現實中走到一起卻讓很多人大感意外。
許永生是他們婚後唯一的孩子,從小就生得漂亮精致,乖巧聰明。他遺傳了母親的秀美外貌、美好聲線以及父親靈巧的手指。如果不是那樣一次意外事故,許永生現在應該會是國內最年輕的鋼琴演奏家和歌唱家。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沒有如果,沒有也許,只有現實。
一曲終了,許永生在琴鍵上翻飛的手指停了下來,轉頭看了金圭鐘一眼。金圭鐘拉回了自己陷入回憶的思緒,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許永生身後。
「累了吧?」金圭鐘雙手輕輕搭在許永生肩膀上揉捏,「等一下去我家,我做好吃的給你?」
「不要,你想把我養成小豬嗎?」
也許是長期彈琴的緣故,許永生的手指特別靈活,即使在手機屏幕上寫字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能讓金圭鐘看得入迷。
「就是想把你喂成小豬,」金圭鐘咯咯笑了幾聲,低下頭在許永生耳邊輕輕說,「然後就圈養起來,誰也搶不走!」
金圭鐘隨著說話而呼出的氣息掃在許永生耳朵上,讓他有些癢。他伸出手撓了撓右耳,「我還以為你打算賣了我呢。」
金圭鐘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神情認真地說「你是我的無價寶,傻瓜才賣你呢!」
許永生感覺到今天的金圭鐘和以往不太一樣,從小到大,金圭鐘待他的確是好得不得了,但從未像今天這樣曖昧過。許永生一直認為金圭鐘只是把他當做弟弟來疼愛,他們都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即使他有表姐,但莫欣然也長期不在他身邊。所以對于金圭鐘的疼愛寵溺他從沒拒絕過,當然也從沒有其他的意思。
自從上次在左岸咖啡屋和金賢重見面後,金圭鐘時不時地就對他表現出這種超越兄弟友誼的曖昧舉動,說的話也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也許是自己多心?許永生默默想。
近來經歷的事情有些多,從韓國歸國後被綁架,繼而中毒,然後莫名其妙又被救出來,再後來與金賢重那場曠世解毒過程。此時想來還能令他臉|熱心跳,雖然他在毒藥的刺激下有些神智迷蒙,但很多舉動還是發自內心的。比如金賢重吻他,他會不由控制想要回應;比如金賢重在他耳邊輕輕說‘別怕’,他就內心平靜地等他來救他;再比如,金賢重摟緊他的腰拉進懷里,他會鬼使神差地用手攀住他肩膀;再再比如,金賢重迷亂地在他身體里沖|撞時,他會不知廉|恥地想要更多。
許永生清楚地知道金賢重是個男人,是個和他一樣性別的男人。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想要靠近他,見不到他會想念,見到了會心跳加速,這樣的情感從不曾有過。對于金圭鐘,他一直是當做哥哥來看待的,而一直以來被當做哥哥的人就那樣不加掩飾地對他做出曖|昧難言的舉動,實在有點讓人費解。
「永生?」金圭鐘叫了一聲,見他沒反應,只好換了個稱呼,「小傻瓜?你在想什麼呢?」
許永生被這聲‘小傻瓜’驚得一顫,完全不正常啊,怎麼辦?
金圭鐘模了模他的頭發,「快走吧,等會兒太陽都下山嘍,再不吃晚飯,你的胃又該疼了。」
「」
許永生有點無言,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金圭鐘,對于這個如長兄般的男人,他是打心底地喜歡和感激的。希望只是自己神經敏感而已,金圭鐘只不過是偶爾換了一個交流方式而已,只是這樣,毫無其他那些亂七八槽的想法。對,一定是這樣,絕對沒錯!許永生悄悄地在心底安慰了自己,然後歡快地跟著金圭鐘回家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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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萍姐打開大門,看清門口站的人時驚呼一聲,「你可算回來了,幾個月都沒看見你回家,可想死我了呦!快讓我看看,瘦了沒?」
金賢重笑嘻嘻地任萍姐在他頭發上,臉上亂模一通,「萍姐,你下手別那麼狠啊,這知道的是你想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呢!」
「你還知道回來啊?」金英重正從樓上下來,樸施厚笑容燦爛的陪在他身側,「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哥~~~」金賢重甜兮兮地喊了一聲,又沖著金英重身後的樸施厚做了個鬼臉,「師父,又來蹭飯啊?!」
「沒大沒小!」金英重轉身朝飯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