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生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感受著帷幕空間熙熙攘攘的熱鬧人群,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有臉龐紅紅歡聲笑語的孩童,有大聲訓斥調皮孩子的年輕父母,還有躲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甜蜜情侶。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交往乃至組合成家庭,共同孕育屬于他們的愛情結晶,這是件蠻神奇的事兒。許永生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愛上了金賢重,是不是在自己還處于懵懂幼兒之時就注定了未來一步步前進的方向?
童年時那個蛋糕店櫥窗玻璃外的男孩,那種憧憬著吃一口美味蛋糕的期盼眼神,那樣一張耐看帥氣的臉以及在寒冷聖誕前夜街道上身著單薄衣服瑟瑟發抖的身體。那是金賢重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而這樣的形象伴隨他度過漫長而又痛苦的成長過程。他沒有忘記過金賢重,沒有忘記過‘小賢哥哥’,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面之緣的普通人,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停留在他記憶深處那麼久?
金賢重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在夕陽包圍下仿佛鍍上一層金色光芒的男孩,淺栗色的短發安靜服帖,襯托出主人的白皙面容。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能看到男孩嘴角微微翹起,許永生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嘴角是向上揚起的。一般人笑的時候,嘴角是平行扯向左右兩邊的,甚至有的人還會向下壓下去比哭還難看。許永生身上有一種致命吸引力,至少每次見到時,金賢重心髒跳躍的頻率會大幅度呈現遞增趨勢。
「想什麼美事兒呢?」金賢重從側面繞道許永生身後,將雙臂從他腰間穿過,在其月復部輕輕交握,下巴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輕輕在其耳邊吹著氣詢問,「我來了很久你都沒發現?」
「是嗎?」許永生將手覆蓋在他雙手之上,金賢重的身體立刻如通電般抖了抖,真沒出息啊,「我在,听人們的聲音」
「聲音?」
「嗯,每次當我想要在吵雜的環境中听清我想要的聲音,我就會讓心安靜下來,這樣就能听到很多很有意思的對話。」
「你還有這種能力?」金賢重轉頭看著他的側臉,距離很近,許永生微卷的睫毛都一根根清晰可見。
許永生把臉轉向他,「也許,是因為我很多年都不能開口的緣故吧,听力會變得比常人靈敏許多。」
「原來我家寶貝是個順風耳」
「傻蛋。」許永生斬釘截鐵給金賢重定下了屬性,雖然不是啥好稱呼,但從許永生口中喊出這聲‘傻蛋’,卻讓他美得找不著北。
「傻蛋有禮物送你,」金賢重笑嘻嘻地把右手握拳舉了起來,在許永生眼前晃了晃,「先把眼楮閉上」
「什麼啊,神秘兮兮的。」許永生小聲嘟囔著但還是非常配合地閉上眼楮。左手被金賢重輕輕抬了起來,一個涼涼的類似金屬的物體被套在了無名指上
「醒來吧!美人兒!」金賢重在許永生耳邊打了一聲響指。
許永生舉起自己的左手,看見銀色小圓圈的時候笑了,酒窩也躍然于臉側。
「喜歡麼?」金賢重攔著他的腰,「我對于挑這些東西沒啥心得,不過簡簡單單我很喜歡,你呢?」
「喜歡死了」
「這麼給面子啊,乖~~」金賢重模寵物似的模了模許永生的腦袋。
「你的呢?」
「在這兒呢,」金賢重把手伸進褲兜里,掏出另一只戒指,「就等著寶貝親手給我套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許永生接過戒指給金賢重套上去,金賢重看著他虔誠仔細的動作,心里一陣柔軟差點忍不住抱著他親一口。
「我會對你負責的。」許永生認真而嚴肅地看著正陶醉無限的金賢重,開口吐出幾個字。
「寶貝,我愛你。」
「我想坐那個」許永生沒回答他,指了指遠處,金賢重順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旋轉木馬。
許永生在木馬上起起伏伏,金賢重站在外圍沖他揮手,臉上是一貫的招牌式微笑。有幾個女孩子不斷投來神秘莫測的目光,身邊有男朋友的女孩眼神也不停在金賢重和他之間掃來掃去。
金賢重被掃視地渾身不舒服,但還是面帶微笑深情凝望木馬上的許永生。許永生反而挺自在的,眯縫著漂亮的丹鳳眼,享受著木馬旋轉時風從耳邊刮過的觸感。
曾幾何時,小小的孩童坐在大大的木馬上,咿呀歡呼著‘快跑’,疼愛關注的目光來自爸爸和媽媽。時光是個調皮的孩子,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如今他已經成年了,身邊不再有父母陪伴。不覺間眼中蓄滿了淚水,微笑的金賢重變得有些模糊,但木馬每旋轉一圈後總能在相同的地方看到那個令他心動的身影,挺拔帥氣,永遠站得筆直,永遠能在他需要的時候伸出一雙有力的臂膀。
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但卻能夠帶著你到處飛翔
奔馳的木馬,讓你忘了傷,在這一個供應歡笑的天堂
醉人的旋律回蕩在腦海中,那是一首憂傷中透著希望的歌,許永生隨著木馬的轉動輕輕哼唱著調子。就像歌詞中描寫的那樣,他沒有翅膀卻可以在旋轉木馬上享受飛翔的感覺,心底扎根多年的傷總有一天可以痊愈,在天堂的爸爸媽媽會原諒他吧?因為舍不得眼前這個人,所以只能將仇恨永遠埋藏,如果他手刃了凶手替父母報了仇,從此失去這個溫暖懷抱,那麼他是否就能夠快樂了?
金賢重,我舍不得你。
「現在的女人啊,真是沒招了,」金賢重和許永生並肩走著,本來醞釀好牽手搭肩膀什麼的小心思只能悲憤地收起來,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盯著他們已經很久,基本上從許永生坐上木馬到下來這段時間,女人們的眼珠子就沒消停過。「生活太安逸,總想找點刺激」
「讓她們再激動一些好不好?」許永生轉頭看著一臉郁悶的金賢重,狡黠一笑。
金賢重還在努力做腦筋急轉彎,許永生一只冰涼的小手已經伸到他脖頸後面,往前用力一帶,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許永生原來勁兒挺大的。「唔~~~~~」金賢重終于明白什麼叫更刺激了,背後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如海浪般一**襲來。許永生微涼的嘴唇輕輕貼在他唇上,還用舌尖舌忝舐了一下,然後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松開了他。金賢重非常恍惚,他就像個剛被富家少爺調|戲的小媳婦一樣傻兮兮杵在當地。許永生閃亮瑩白的貝齒在眼前閃著光,炫目燦爛的笑帶著蠱惑心智的美搖撼他的靈魂,尤物啊,內心吶喊!
「會教壞小孩兒的。」金賢重迅速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在除了狼女們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尖叫聲之外,沒有太多未成年小孩子注意這邊剛剛才上演的19禁。額,其實也不算19禁吧,這種帶著純愛味道的唇吻在如今這個Open過度的社會中實在太小菜兒了。
許永生剛想開口就被孩子的哭聲打斷了,金賢重心里一咯 ,不是吧,都把孩子嚇哭了?
「小朋友,不哭了,摔疼了嗎?」許永生把小男孩一身小碎石子拍干淨,模了模他小腦袋,「你一個人?爸爸媽媽呢?」
金賢重趕上來,掏出面巾紙遞給許永生,許永生接過來捧著小男孩的臉仔細擦著。金賢重看著男孩一臉小花貓樣的淚痕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過考慮男孩正傷心呢,這時候身為大人的自己要是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傷害小孩子自尊心事兒小,要是給許永生留下自己沒有同情心的印象可就不妙了。
小男孩還在抽泣著,看了一眼許永生,又瞥了一眼金賢重。委屈地嘟著嘴,「媽媽~~~嗚嗚」剛說了兩個字又開始哭,許永生輕拍著他後背,小聲哄了半天。金賢重無語,他對小孩子一向沒什麼耐心,這要是他兒子,他一定上去兩巴掌啪啪解決。他小時候就從來不哭,媽媽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再委屈再艱難也要仰首挺胸面對一切。後來父親對他的教育就是男兒當自強式成長模式,所以他不明白小孩動不動為了一塊糖、一個氣球或一個玩偶等芝麻綠豆大小的東西就哭天抹淚究竟是怎麼想的?
許永生的耐性顯然和金賢重不在一個檔次,小男孩在他溫言軟語的誘哄下竟奇跡般停止了哭泣。男孩名叫陸澤,自己老實交代沒听媽媽的話擅自被婀娜多姿的小蜜蜂真人玩偶吸引了注意,然後跟著人家屁|股後面顛顛跑遠了,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金賢重再次無語,「永生,你看著這孩子,我去一下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