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東熙很有節奏感的幸福鼾聲回蕩在整個419,樸政 在床上專心致志的進行烙餅運動,反過來正過去兩面都烙得很均勻。李晟敏在樸政 翻身翻了17次之後終于忍無可忍地隨手甩了一個東西過去,還挺準,直直砸在了樸政 臉上,然後順著鼻子滑過嘴唇,滾落在胸前
是個球狀物體,樸政 拿起來朦朧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湊到眼前還聞了一下,「我擦!李晟敏你個混球,你用襪子砸我?!」
這聲爆喝沒能吵醒申東熙,只是讓他無意識地輕哼一聲翻了個身,臉沖著牆繼續美夢,嘴里還嘟囔著孜然羊肉李晟敏的床鋪和樸政 在一側,他們倆晚上睡覺一直保持頭頂挨著頭頂這種曖昧姿勢,李晟敏也不知道自己隨手抓了什麼,更沒想到打得那麼準。
「洗過了。」
「洗過你爺爺,還有味兒!」
「透明皂的味兒。」
「雕牌和你臭腳丫子混合味兒!」
「我說大俠,你先別怒,你能先告訴我你這一晚上餅都烙糊了還不睡,輾轉反側究竟想干啥?」
「」
「有難言之隱?」
「隱你個毛毛蟲,大俠我在沉思!」
「沉思?」李晟敏從床上爬起來,翻了個兒用胳膊支撐在床上,「樸大俠晚上睡不著覺沉思?這簡直比期末我一科沒掛更不可思議,你沉思出來什麼沒?」
「哎」樸政 這個悔啊,自從聖誕夜和金亨俊表白之後,他就連著幾天見不到金亨俊的影子,打電話給他吧說正在教室不方便接,發短信半天也不回,回過來也是幾個字敷衍。去他們寢室堵到人,可是一向不分里外熟悉親昵的人竟然和他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無話可說,尷尬得都快冒煙兒了。如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樸政 寧願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直至枯萎衰敗爛在月復中,永世不得超生都好。可是現在怎麼辦?
「不能說的秘密啊?」李晟敏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地傳過來,把樸政 從悔恨深淵即時撈出來。
「你有過暗戀這種行為嗎?」樸政 反問。
「暗戀?老子沒有那份閑心。」李晟敏雙手托腮,打了個哈欠,「大俠,你不是正戀情火熱進行中嗎?」
「我說的是別人。」
「別人暗戀你啊?你都知道了,那能是暗戀嗎?」
「你從我哪句話哪個字理解為別人暗戀我?」
「不是嗎?那你什麼意思啊?」
「是我暗戀別人,然後告白之後被嫌棄了。」樸政 雙手搓了搓臉,虛弱無力地嘆了口氣。
「腳踏兩只船這種齷齪的事兒你怎麼能干呢?!」李晟敏顯然無限憤慨。
「噓」
「噓你個大腦袋,現在地震了申東熙都醒不過來,」李晟敏三兩下就蹦到了樸政 床上,「你說清楚,怎麼個情況?」
「哎呦我去,我的床你怎麼能隨便上呢?」
「快說!」
「我和鄭譽恩其實不是情侶」
「嗯?」
「我心里有其他人,我們倆就是做做樣子而已,不存在愛情。」
「我有點迷茫了」
「簡而言之,我現在對心上人告白,被徹底拒之門外,狠狠地嫌棄唾棄加拋棄了」
「這麼牛|逼的女人」
「不是女人」
「啊?」
「你認識,」樸政 此時此刻特別需要有個人在身邊開解安慰,金賢重不在,金賢重和許永生甜蜜熱戀中,所以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憋悶告訴了李晟敏,「是金亨俊」
「」
一時間419鴉雀無聲,連申東熙的鼾聲都不知何時休止了。李晟敏在黑暗中閃著光亮的黑眼珠都忘記了轉動。他知道金賢重和許永生的事兒,所以對男人間有愛情產生並不驚訝,但他沒想到的是,樸政 竟然喜歡金亨俊?他這是什麼命啊?身邊一個個都是彎的,他在想是否應該好好調查一下申東熙的性向問題?
「你也嫌棄我了嗎?兄弟?」樸政 心虛地開口問。
「不是,那哪能啊!」李晟敏默默爬回了自己的床上,「我就是一下子有點震驚,容我緩緩」
***
金圭鐘在醫院等待區踱著步,許永生每次復查都不希望他在里面呆著。
「金圭鐘?」
金圭鐘停下了步子,看向身後穿著護士服的女人,「你是?」
女人拽了拽衣服上的小牌子,展示給金圭鐘看。
「韓學姐?」
韓彩英是金圭鐘在美國讀書時候的學姐,他們的導師還是同一位。金圭鐘讀書早,所以名義上只比韓彩英低了兩個年級,實際上要差四五歲。
「學姐,咱們有好長時間沒見了,我都沒敢認你,更加光彩照人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嘴甜了?」
金圭鐘呵呵笑了幾聲。他一直是翩翩貴公子範兒,讀書時身邊不乏異國美女的追求示好,但沒有一個能真正打動他的心。韓彩英對這個學弟一向照顧,在外人看來,雖然年齡有差距,但金圭鐘成熟穩重,韓彩英調皮活潑,其實還蠻登對的。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終究錯失美好姻緣。
「你怎麼來醫院了,病了?」
「陪朋友來的。」
「女朋友?」
「不是」金圭鐘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關系很好的弟弟。」
「你倒是沒什麼差別啊,還是一如既往的帥啊。」韓彩英笑嘻嘻地打趣他。
「學姐,能不擠兌我嗎?帥有什麼用,都沒人愛。」
「胡說!追你的女孩子還少啊?誰叫你牛轟轟裝冰山對別人愛答不理的?女孩子臉皮都薄的很,哪有上桿子緊追不舍的?」
「我真這麼牛?冰山?」
「可不是嗎。」
「我該深刻檢討一下自己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韓彩英一副貧尼很欣慰的模樣拍了拍金圭鐘。「你這位關系很好的弟弟是不是那個當時在韓國不會說話的男孩?」
金圭鐘上大學時,許永生當時和父親住在韓國,他每天都會定點給許永生打電話,久而久之,身邊人都知道他有個很疼愛的異姓弟弟。
「嗯,」金圭鐘點點頭,「不過他現在能開口說話了,雖然語速有點慢,不過真的是質的飛躍了。他這種失語癥很大程度上就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心結解開的話,說話就很容易了。」
「你」
「韓護士長,病人該查房了。」
「我先忙去了,手機給我」金圭鐘從兜里掏出手機遞過去,韓彩英快速把自己號碼輸了進去,按了撥通鍵,身上的手機開始震動,「這是我手機號,有空再聯系哈」
「好。」
金賢重看著面前一臉菜色食欲不振的樸政 ,用筷子敲了敲碟子沿兒,「怎麼了這是?一臉被蹂|躪過度的慘相。」
「滾一邊兒去,你現在和永生濃情蜜意,都不知道人間疾苦了,哪能理解我這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啊。」
「吃一口吧,」金賢重夾了一塊糖醋魚給他,「我這不是微服出巡體察民情來了嗎?」
「請聖上給小的做主,小的真冤枉啊!」
「奏上來吧!」金賢重給兩人杯子里的啤酒滿上。
「我和亨俊坦白了,但他沒有從寬,他不理我了。」樸政 仰頭一飲而盡,啤酒滑過咽喉流進胃里,沒什麼感覺,「老板,拿兩瓶白的!」
「喂,喝雜了會醉。」
「就是要這效果,一醉方休!」
「你自己折騰吧,我等會還得開車。」金賢重繼續吃菜,「亨俊選擇逃避?」
「他就像個剛認識我幾天的普通朋友一樣,對我客客氣氣、輕言細語、輕描淡寫,完全把我當空氣!」
「你怎麼說的啊?」
「我我吻了他一下,然後說我喜歡你。」樸政 把有關修小電和GV的事兒省略了。
「就這樣?」
「嗯。」
「你自己憋了那麼多年,怎麼現在突然憋不住了?」
「有原因的,」樸政 抬眼看了看金賢重,哎,省略最關鍵的事兒說不通啊,「我就突然認為吧,亨俊應該不會反感這種男|男之戀,所以我就勇敢地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但反響不太熱烈,反而冷場了。」
「那你再接再厲,把場子再暖起來。」
「哪那麼容易,你以為金亨俊是許永生啊,你在這兒站著就能往你身上撲」
「說什麼呢!」金賢重一巴掌招呼給樸政 後腦上,「那是彼此之間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永生是外露型的,亨俊是含蓄型的?也許他心里對你不是一丁點感覺都沒有,要是真沒可能早拒絕你了,躲你干嘛?」
「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小爺我是過來人,經驗大大滴,受我一番言傳身教,保你事半功倍,不久抱得美人歸!」金賢重邊說邊伸筷子夾了土豆雞塊里面的土豆,「我靠!老板我要投訴!哪有把姜切成塊兒的?!裝什麼馬鈴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