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在廚房里面忙活著的人,金賢重感覺自己是如此幸福,上輩子要做多少好事才能在今生遇見真心摯愛之人?無論要走多遠的路,經歷多大的曲折和磨難,他們最終都要牽著彼此的手度過以後的日夜。
許永生感覺肩膀上一重,「喂,做飯呢,你不是餓了麼,快閃開,等會兒油該濺到你身上了」
「我是餓了」金賢重繼續耍無賴,「可是我比較想吃你,怎麼辦?」
「涼拌!」許永生用手肘兌了身後的人一下子,轉身瞪著漂亮的丹鳳眼,「你能不能有個正經的時候了?都快畢業的年紀了」
「就算白發蒼蒼行將就木,我也不能少愛你一點。」金賢重鄭重其事地說。
「你這張嘴最厲害,不知道騙了多少人」許永生把切好的胡蘿卜丁、姜絲等配料倒進鍋里翻炒,「小澤怎麼沒動靜,去看看他,等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永生。」金賢重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深情異常,和平時大大咧咧嬉皮笑臉的狀態有所不同。
「嗯?」
「不管即將發生什麼,你都會堅定不移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麼?」金賢重緩緩開口,問出藏在心底許久的話。
「你怎麼了?」許永生小聲問了句,但心中立刻了然,金賢重絕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這些話一定和高家有關,高恩雅的事情必須有個了斷。無論金賢重用什麼方法去解決,他都會無條件配合,因為他明白,金賢重愛的人,只有他一個。
「我信你。」
「永生,」金賢重攬過許永生的腰身,緊緊抱著他,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絕對不會。」
「嗯,」許永生將下巴搭在金賢重肩膀,伸手回抱住他,「不要和我裝深情王子,我比較喜歡你沒心沒肺的樣子」
金賢重怔了一下,「你最愛的原來是我少根筋的狀態?寶貝,你不要只看到我‘二’的外表,其實我內在更帥。」
「啊!」
「發現我內在更帥了?」
「我發現鍋里的配料都糊了」
***
金賢重回學校寫畢業論文,順便搞定一些結業需要用的文件資料,回到宿舍看見靠近門口李晟敏和申東熙的床鋪都空著,再往里面仔細一看,樸政 床上的被子高高聳起,但是卻毫無動靜。
金賢重半信半疑探頭瞅了眼,拉過椅子站上去,伸手掀開被子,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俠?!」金賢重看著樸政 果著上身躺在床上,眉頭微皺似乎半夢半醒非常不爽。身上青紫相間的痕跡較之昨夜更清晰了,「喂,馬兒?政 ?醒醒!」
費了半天勁兒,床上的人終于做出一絲回應,半睜著眼努力了再努力之後,終于扯出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二少爺,你回來上課了?」
「上什麼課啊?誰有那閑功夫?」金賢重把人連拖帶拽整下床,翻出件衣服扔給他,「快穿,洗漱完了跟我去醫院!」
「還是你好啊,患難見真情!」樸政 慢吞吞地穿衣服邊嘟囔著。
「是伯父?」金賢重其實也不太能確定這傷痕的來源,但他很清楚,憑樸政 的拳腳功夫,能傷他的人沒有幾個,這種程度的傷痕除非是不還手,不然對方估計已經看不到現在的太陽了。
「神算子啊。」
「伯父下手這麼狠?你確定自己是親生的?!」
「現在你肯相信了吧。」樸政 拿上毛巾,回身看了看金賢重,「我爸對于這件事兒態度很強硬,恐怕真的沒法接受,我媽也進了醫院。」
「你去看伯母了麼?」
「我這一身傷,哪敢去啊,過幾天吧。」樸政 進了浴室邊擠牙膏邊問︰「陸哥的案子有什麼進展麼?」
「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不過我總覺得用意外來定性這場火,絕對是警察敷衍了事。」
「我也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咱們一定得查明真相,還陸哥他們一個公道。」樸政 含著嘴里的牙膏含混地說,義憤填膺道,「陸澤還那麼小,凶手真是喪盡天良!」
「壞人的狐狸尾巴總有一天會藏不住,即便我此刻早已有懷疑對象,但苦于沒有證據無法將他繩之于法。」金賢重攥緊拳頭道。
「你是指?」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樸政 坐在金賢重的車上,車每顛簸一次他都疼得直咧嘴,一咧嘴就拉到嘴唇上的傷口,一路上齜牙咧嘴地折騰,好不容易到了醫院,他下了車靠在車門上,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啊啊啊啊啊~~~」樸政 一連串地鬼哭狼嚎,期期艾艾哼哼著,「醫、醫生,手下留情」
醫生給他做了檢查又拍了片子,一通有必要沒必要地折騰下來,樸政 感覺自己仿佛正在遭受二次傷害。果然如他們心中所想,肋骨骨折,小臂骨折,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樸老爸的功夫真是前無古人,後有沒有來者就不清楚了。
「現在才來,你是不是打算等骨頭發炎接不上最好啊?」醫生面無表情道,極其熟練唰唰地寫完藥單,「這些藥每天按時服,一周後回來復查。」
「謝謝醫生。」
「你活該啊,我要是不回宿舍,你能睡上三天三夜不帶醒的。」金賢重把買回來的藥往樸政 包里一塞,遞過來一杯熱可可,「喝點吧,胃疼吧?」
「哎?你自從戀愛了之後,心思變得細膩如發啊?這種小細節你都注意到了?」
「能和我貧了證明死不了。」
「金賢重!!」
金賢重听見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露出迷人微笑,「容光煥發啊護士長美人。」
「什麼風又把你吹來了?」瞅了一眼胳膊打著石膏的樸政 ,「打架斗毆?」
「不是斗毆,是純挨打」樸政 隨口接了一句,然後又噤了聲。
「你揍的?」韓彩英指了指默默喝著熱可可的人。
「我輕易不出手,一出手絕對不用醫生再費事兒開藥包扎,直接讓他進太」金賢重的話沒說完,就止住了,眼光掃到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韓彩英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轉而展露笑顏,「圭鐘!」
金賢重吃了一驚,原來韓彩英也認識金圭鐘。「你們認識?」
「嗯?你們也認識圭鐘?」韓彩英見金圭鐘走進,拉過他的胳膊,「你怎麼會來?又陪弟弟復查?」
「弟弟?」金賢重重復了一句。據他所知金圭鐘是金啟楠的獨子,怎麼會憑空冒出個弟弟?
「不是,我最近總是頭暈,來取點藥。」金圭鐘輕聲回應道,「順便來看看學姐。」
「你還惦記我,不枉費我當年那麼照顧你。」韓彩英其實早已傾心金圭鐘,然而性格開朗如斯,表面總是裝作毫不在意,玩笑也層出不窮。「對了,這兩位你也認識吧?」
「當然。」金圭鐘伸出手去,「好久不見。」
金賢重禮貌性也伸出手回握。樸政 拖著傷殘的軀體搖搖晃晃站起身和金圭鐘握了握手。
「永生他」金圭鐘猶豫著該不該問,許久沒有和永生聯系,心里實在想念得緊,「還好麼?」
「很好。」
韓彩英感覺二人之間的氣氛異常不自在,似乎正是因為他們口中提到的許永生。轉念一想,許永生不正是金圭鐘那位疼愛至極的弟弟麼?怎麼此時和金賢重在一起麼?
「我有點不舒服,賢重,要不我們先走吧。」樸政 知道金圭鐘和許永生的關系,說白了,就算金圭鐘暫時退出,心里面說到底也放不下,情敵相見自然分外難堪。
「護士長,我朋友身體不適,我們先走一步。」
「好。」
韓彩英看著金賢重和樸政 離去的身影,轉頭看著金圭鐘,「永生和金賢重是什麼關系?」
「戀人。」
「你弟弟是?」同性戀三個字哽在韓彩英的咽喉,沒說出口,而且她怎麼也沒想到金賢重也會是。更加令她難以接受的事實是,剛剛她分明從金圭鐘眼神中看到了嫉妒之色,也就是說金圭鐘——她愛了多年的學弟,其實也是。
算起來金圭鐘和韓彩英也算多年好友,他平時是個極其嚴謹的人,按理說絕不會輕易和人談自己的感情問題,然而他心里憋得慌,此時特別需要有個懂自己又可信的人一訴衷腸,于是輕聲開口道,「性取向會影響你我之間的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