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科學院病原微生物與免疫學重點實驗室近日對H7N9禽流感病毒進行基因溯源研究顯示,H7N9禽流感病毒基因來自于東亞地區野鳥和中國上海、浙江、江蘇雞群的基因重配。而病毒自身基因變異可能是H7N9型禽流感病毒感染人並導致高死亡率的原因。相關專家建議應少接觸禽類,少食雞肉以及涮鍋,喝板藍根可以預防H7N9病毒侵襲。」
「朝鮮半島緊張局勢近期不斷加劇,朝鮮接連發出強硬表態,聲稱‘朝鮮革命武裝力量的強有力打擊手段已處于發射待命狀態’,並建議在朝鮮的外國使館和國際機構撤離。」
「接下來關注一下商業新聞,地產金融界大亨金嘯鳴的次子金賢重,與高飛創世總裁高錦翔的孫女高恩雅的訂婚宴今日于海天一線國際酒店舉行」
一把制作精良的瑞士軍刀在把玩者手中自由翻轉,得意的笑容出現在那張霸道張揚的臉上。端起桌上的紅酒,與另一只裝著橙汁的高腳杯輕輕觸踫,「恭喜你,雲溪,你的寶貝兒子今天訂婚了。放心,我會讓他以後的日子充滿驚喜。還有你的前夫我會給他準備更加豐厚的大禮」
「爸爸!永生爸爸!你快來呀!」
許永生正蹲在陽台上擺弄他的睡蓮和向日葵,听見屋里面陸澤急三火四的叫喊聲,放下手中的噴壺,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泥土,回到客廳。
「永生爸爸,你快來看,快結束了,快點!」
「什麼新聞啊?」許永生走過去,還沒等坐下就看到那張刻在腦海里的面孔,帥氣沉穩與平時大相徑庭。他一直很好奇,金賢重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同的樣子,時而沉穩,時而瀟灑,時而又天真幼稚得可愛。可是無論什麼樣子,都是他愛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永生爸爸?!」陸澤的聲音突然提高,「賢重爸爸不是喜歡你的麼?你們不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麼?他現在和那個姐姐訂婚啊?訂婚之後不是應該結婚的麼?然後還要有屬于他們的孩子,然後共同撫養他長大」
「誰教你這些的?」許永生听著陸澤嘰里呱啦說了不停,笑了笑,「你真的只有六歲麼?」
「我下個月才過六歲生日。」陸澤小聲嘟囔了一句,「永生爸爸,賢重爸爸是不是打算娶個老婆,然後讓你做小|三啊?我才不答應呢,你也不要答應!」
「小三?!」許永生忍了再忍,還是笑了出來,「小澤,你實在太早熟了,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只知道遇到不開心的事一個人躲起來,誰也不理。你竟然可以如此明目張膽又條理清晰地談論婚姻家庭以及婚外戀這些高深的話題。乖寶貝,你的小腦袋現在該減負了。」
「永生爸爸!」
「好了,好了,你認錯人了,那不是賢重爸爸,只是和他長得很像的人而已。」
「永生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陸澤的小眉頭皺的緊緊的,「我怎麼會看錯,就算看錯,那名字新聞不會報錯吧?地產金融業大亨的次子金賢重,爸爸就是叫金賢重怎麼會錯?!」
「嗯,」許永生把陸澤抱在懷里,輕輕親了親他的頭發,「爸爸只是在演戲,就像你喜歡看的電視劇和動畫片一樣,不是真的,明白麼?」
「新聞也有假的麼?」
「很多都是虛假的,所以單看表面就盡信是傻瓜的行為。」
「我還是不太懂,」陸澤嘴撅得高高的,「你們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你現在不急著懂,等你到了該明白這些事兒的年紀自然無師自通。」
***
D城的夏夜很涼爽舒服,金賢重駕車回到公寓。他強裝微笑了一天,臉部的肌肉都已經僵硬,此刻終于可以回家看到讓他從心底能笑出來的人,這真是件相當治愈的事兒。
已過午夜時分,陸澤那小家伙應該早就夢周公去了。家里沒開燈,不知道永生睡了沒有。金賢重月兌下帶著濃重酒氣的西裝上衣,開了落地燈,微黃的光暈中似乎感覺陽台上有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許永生。
打開門的聲音驚醒了正發呆的人,回頭看見是金賢重展顏一笑,這淡然的微笑出現在那張精致的臉龐上,勾人心魄,就連天上的燦爛星辰也比之不過。
雖是深夜,氣溫不高,但疲累一天之後加上殘存的暑氣還是讓金賢重倦怠不已。可是許永生此時的笑容讓他如墜雲端,整顆心都漂浮在半空中。他慢慢走過去,伸出胳膊摟住心愛的人,感覺到他身上的涼氣很重,不知道獨自一人坐在這里多久,心里忽然冒出了自責的念頭。
金賢重愛憐地將許永生細碎的劉海撥了撥,露出好看光潔的額頭,傾身上前吻了又吻。許永生像個溫順的小兔子乖乖窩在他懷里,睫毛隨著眼楮眨動而上下呼扇著,金賢重心里的孩子氣佔了上風,于是伸出舌尖舌忝了下他的睫毛。
「餓麼?我準備了綠豆糖水」許永生柔聲道。
「別動,讓我抱抱。」金賢重拉住欲起身的人,「我很想你」
「天天都在一起啊,還會想?」
「就算此時你正在我懷里,我還是忍不住想你。」金賢重說著便低下頭去吻許永生的唇,在形狀姣好的唇瓣上輾轉廝摩,輕輕用牙齒咬了下,許永生吃痛地輕哼出聲。金賢重趁機將人抱在腿上,舌頭也滑進他口中,許永生沒有掙扎地接受金賢重的吻,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闔上牙齒。
「啊~~~」金賢重松開禁錮著懷中人的手,捂著嘴委屈道「永生?你不願意說一聲就好了」
「我願意啊,」許永生笑嘻嘻地把頭靠在他胸膛,這已經是明顯的示好意味了,「我就是想證明我愛你啊。咬疼了?那我幫你看看。」
許永生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就重被金賢重摟著深吻,仿佛要將人揉進身體的擁抱,窒息般的親吻,許永生再抬起頭已微微喘息,染了層情意的眸子聚著淚似的看著金賢重。
金賢重柔聲道︰「我愛你。」
說起來他們相識已經十幾年,雖然最初遇見之後是漫長的分別歲月,後來又是在那種危難時刻重逢。但是許永生的心里對金賢重早已存在情愫,不過即使自己不像一般人對感情扭捏,可把‘我愛你,我想你’之類的情話放在嘴邊的事兒還是很少做的,金賢重也是如此。今日對他說了這麼說情人間的溺愛之語,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場訂婚宴。
許永生抬頭望向天上的月亮,伸手去迎那脈脈的月華,金賢重看如水清輝在他精致的面孔上流過去,想著彼此之間的經歷,嘴角泛起明媚的笑容。
金賢重望進他波光流轉的眼眸,道︰「你要離開我,我也跟著你,你喜歡做什麼,我永遠陪著你。」
許永生莞爾一笑︰「陪著我做什麼呢?我是個無趣的人,將來老了,自然會變得難看。」
金賢重將他緊緊抱在懷里,輕聲在他耳邊道︰「我活著一天,待你的心就絕不會變一分。縱然你頭發全白了,也比別人好看。」
許永生在他懷里微微發抖,「我早就說過,我信你。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夜色和懷中人如此美,金賢重只恨自己沒有通天之能,請求黎明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能和許永生相擁著靜靜看滿天繁星和皎潔明月,這是上蒼給他最大的恩賜。
「有流星!」許永生大喊,然後禁了聲,似乎想起來家中還有個正睡著的小鬼。金賢重倒是閉上眼楮虔誠地許了願。
「你許了什麼願望?」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小氣!」
金賢重撒嬌般地抱著暗自嘟嘴的許永生,」我有了你,再沒有什麼可奢求的了。」
許永生微微笑了笑。
金賢重繼續道,「永生以為我在哄你開心?」
「難道不是麼?」
「我年少的時候,老爸就跟我說‘賢重,天地不仁,這世上你想要的東西必須靠你自己去奮斗’。我向來不信天數命運,可實在感激上蒼,讓我在冥冥中遇見了你。」
許永生心里柔軟地疼,將頭後仰枕在他肩上,道︰「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