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穩了身形,西雅轉身看著還一直低著頭的女孩。
「你都不抬頭看我嗎?」她疑惑地問。
「我不敢。」女孩弱弱地答道。
「沒關系的,這里沒外人的,就只有我們兩個。」西雅拉著她坐在欄桿里有些涼意的木板上。
女孩慢慢地抬起頭,她看著眼前的聖女,心里卻泛起狐疑來,不,這不是黑郁琳?再怎麼女大十八變,她也不是本人?
「怎麼了嘛?」西雅覺得這個女孩長得可真好看,白皙干淨的臉上暈了兩抹紅暈,柳葉眉,杏核眼,高高的小圓鼻,櫻桃小嘴,一身簡單的碎青花裙套裝襯著她更是清新可人。
「你是黑郁琳?」小聲地開口,眼前的小女孩雖然很好看,可是,她就見過黑郁琳那一次,女孩總覺得,她們真的不太一樣。
「不是哦,我叫西雅,算是黑郁琳的替代者吧,不過,得保密,若蘭媽媽說的。」西雅把食指貼在唇邊做了個小聲的動作。
「那你是聖女?」女孩抬眼驚得有些不信,黑家的聖女難道可以是任何人嗎?
「嗯。」西雅認真地朝她點頭。
「哦。」文若蘭有交代過,不可以過多的問,可听說她這個聖女得到的饋贈不完全,女孩疑惑地看著她。
「听嘯陽叔叔說,你的饋贈不完全?」她小聲地問道。
「你看,我的頭發,我的臉,都是饋贈弄的,以前的我可不是這樣子,不過,雖然我有接受到力量,可是黑雲不許我使用。」西雅低下有些泛紅的臉。
「為什麼?」女孩狐疑地盯著她。
「我用力量就會吐血,因為這樣我還被黑雲嚇了一跳了。」西雅笑笑地看著她。
「啊?黑主為什麼要嚇你啊?」黑雲?聖女可以直呼黑主的名字嗎?
「是因為」西雅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她沒多問什麼,她便放開了手,繼而說道︰「黑主說了,這件事不能告訴其他人的,對不起。」
「算了算了。我叫林雅竹,林是樹林的林,雅跟西雅的雅是一個字,竹是指竹筍的竹。今年年初滿了十四歲。」女孩露出甜甜地笑,有些事情,她可以慢慢地去挖掘。
「林雅竹。」念了一遍,西雅抬眼看她,害羞小聲地問︰「那我可以叫你雅竹姐姐嗎?」
「不,你叫我雅竹就好。」雅竹姐姐,或許沒了這層身份的隔閡,她會高興地讓她叫她雅竹姐姐。
「那雅竹,在這里,記得要叫我西雅哦,可是,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琳。」西雅認真地說道。
「嗯,西雅。」林雅竹感受到她是個單純孤獨的小孩,她知道這個小孩是需要人來心疼的,心里小小的雀躍了一下。
「我把你留了下來,你會因此討厭我嗎?」西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啊,你這麼可愛,我怎麼舍得討厭你了。」寵溺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林雅竹微笑地看著她。
「呵呵。」西雅露出甜甜地笑,握著林雅竹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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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很好看的藍色,微風慢慢地吹過。
西雅依舊單腿跪著俯身在紅色的木欄桿上,長長的黑發垂進了池邊,她有些呆然地看著水里的倒影。
「西雅,我來了這麼多天,你每到這個時候就像個老人家似的唉聲嘆氣,怎麼啦?」林雅竹端了些小點心和綠豆湯送到她的面前。
「唉!我想到我得一直呆在這里,就沒力氣了。」她撇了撇嘴,坐了下來,呡了口綠豆湯,嗯,好甜。
「雅竹,這是你做的嗎?」西雅一邊盯著她看一邊往嘴里塞進了一顆小小的桂花糕。
「是啊。」雖然才來到這里幾天,林雅竹就知道了她的口味,小點心不能弄得太大塊,綠豆湯之類的湯水不能弄得太膩,不然她嘗一口就會弄大量的水和著喝掉,大塊的點心就會掰開慢慢地吃掉。
「真好吃。」西雅毫不吝嗇地開口夸贊。
「西雅,黑主需要吃東西嗎?」每天飯菜都會很準時的送到,只是那只有兩個人的飯菜,林雅竹以為她得自己弄,可西雅卻每天拉著她一塊吃,她問她黑主不吃飯嗎?西雅只是說她叫過了,但那個人卻說要睡覺。
「我想,應該要,可是,我呆在這里這麼久,沒看見他吃東西。」或許是不想她看到他變成蛇吞食的模樣,才會躲著她,說不定到哪里吃去了。
「西雅,你是聖女,你不關心黑主的嗎?」林雅竹覺得這兩人好像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人,他們就像不相交的平行線。
「我不喜歡它。」也不能說討厭,至少它變成人的模樣,她會很高興的陪著他,可是蛇就真心的無法接受了。
「啊?」這就怪了,林雅竹心想,那為什麼要她成為聖女?
「大概是它覺得很好玩吧。」西雅找不到像樣的理由,因為她也問過他,為什麼要選她做聖女?他只是玩味的笑道,你很有趣。
「啊?」更怪了,林雅竹覺得這可真的是無法明白的難題了?
「雅竹,你別啊了,就算你啊得再多,我也不知道答案,或許黑主知道答案,要不要去帶你去問問他?」西雅笑得有些狡猾。
林雅竹重重地搖頭,可看到她玩味的笑,她頓時明白這小丫頭在和她鬧著玩,可不能著了她的道,西雅急急的叫道︰「你呀,可真是壞丫頭。」
西雅樂呵呵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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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雅竹走後,黑雲從一側鑽了出來,他看著眼前還面帶笑容的西雅,不免心生暖意。
「西雅,你的生日是這個月嗎?」黑雲依舊穿著繡著金領扣的黑色長衫,他溫柔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西雅狐疑地盯著他,她記得她都沒開口講過呀?
「秘密。」黑雲伸出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小聲地動作,前天晚上,這小丫頭說了一句我的生日就快要到了的夢話,正好被醒著的他听到。
「是又怎樣?」西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秘密?她討厭他總是帶著玩樂的心跟她說話。
「你不想過生日嗎?」她的寂寞,不快樂都很明顯的擺在臉上,黑雲心想,或許過生日的歡樂會讓她臉上的笑容只增不減。
「想。」西雅低下頭小聲的答道,這是她一直期待的生日,她希望這個生日宴會可以辦的很好,要是還在孤兒院的話,她會把小食堂弄得漂漂亮亮的,讓院長爸爸用鋼琴彈上一首生日快樂歌,然後她換上洗干淨的小花裙出現,在大大的蛋糕上點上十二根蠟燭,然後許下美好的願望和大家一起吹熄蠟燭。
「那我,你的嘯陽爸爸,你的若蘭媽媽和你的哥哥黑郁軒來陪你過生日好不好?」黑雲已經想好要怎麼給她過這個十二歲生日了。
「不好不好。」淚水嘩然落下,西雅抬著淚眼抓住他長衫的衣角,怕他真的去說這件事。
「西雅,怎麼了?」黑雲單膝跪地把她擁進了懷里,感受到她輕顫的身體,他心疼地安撫著她的後背。
「黑雲,我不要和他們一起過生日,我不要。」西雅盯著他,不停地說不要。
「好,你說不要就不要。」黑雲只是很溫柔地看著她。
「黑雲,你會彈鋼琴嗎?」西雅任由他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她疑惑地問道。
「會啊,你別看我整天呆著這里,鋼琴,我還是會的。」他笑著回答。
「那你教我彈鋼琴好不好?」西雅听到他說他會彈鋼琴的時候,她就像看到的奢望的種子在發芽。
「你要學,那很苦的。」黑雲認真地看著她。
西雅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