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邊。
西雅抬頭看著只剩下星星微微閃爍的夜空,她的心在此刻,出奇的平靜。
很突然的,一絲粗重的喘氣聲從不遠處傳進耳朵里,她轉過頭往聲音的出處看去。
一條純白卻大的異常的狗出現在她的眼里,她驚得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它,心里卻泛不起害怕。
大狗看到她,微微一怔,它心想,為什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沒有出聲搭理,它從她眼前慢慢走過。
西雅只是看著它從眼前走過,卻在一瞬間被它後腿上一大塊刺眼的紅色驚得瞪大了眼。它受傷了嗎?還是從哪里弄髒呢?她想。
「站住。」西雅叫出了聲。
大狗停頓了一下,隨即又動身向前走去。
西雅站起了身跟在它的身後,不知不覺就跟了一小段路,確定那不是被弄髒而是真的受了傷,她再次喊道︰「站住。」
大狗再次停頓了一下,還是向前走去。
「你這只大笨狗,你給我站住听到了沒?」西雅停下走動的腳步氣呼呼地瞪著它。
它終于停住了腳步,斜著眼看著她,冷冷地說道︰「你這麼叫,就不怕我把你吃掉嗎?」
「怕被你吃掉就不會叫你站住了。」她沒好氣地白了它一眼。
「你想要我做什麼?」它淡淡地問。
「我不想要你做什麼,我只是看你受了傷,我想幫你處理一下而已。」西雅指著它受傷的位置,然後用請你相信我的眼神看著它。
「跟我來。」它說了一句,它終是敗給了西雅,或許是因為她的原因,它才會如此吧。
「好。」這就算是答應了嗎?不管會不會被吃掉,在她心里某塊地方,她就是放心不下這只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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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誰打架啦?」西雅好奇著很小聲地問了一句,第一次給人,不,是給狗包扎傷口,她手忙腳亂地弄了好半天才幫它弄好。
其間,她弄翻了小瓶的消毒水,繃帶也弄得像一團理不清的麻,還把它弄得皺緊了眉頭,吃痛地重重地喘氣。
「一條蛇。」因為被她弄得比受傷更痛,大狗懶懶回了一句。
「黑雲嗎?」她疑惑地問。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心里不小的吃了一驚,但是它並沒有搭理她,只是拉聳著腦袋趴在地上。
「為什麼不回答我?」西雅抬眼看著它,除了疑惑剩下的就是肯定,因為不回答就是默認。
「為什麼會認為是他?」大狗微微睜開雙眼看著她。
「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還有誰,難道這座城里還有比他大的怪物嗎?」西雅打趣地問到。
「怪物,你不怕他听到這樣的詞把你給吃掉嗎?」不回答,大狗反倒打趣的問。
「我想,他大概已經失去吃掉我的興趣了。」西雅無奈地笑笑,整理好被她弄亂的醫藥箱,放好一旁,她靠著它身體沒有受傷的位置,環抱著自己的雙腿坐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它。
「怎麼說。」它听到這話有些疑惑,畢竟剛剛和它打架的那條蛇說過,她是它的。
「因為屬于他的已經回到他身邊了。」不好明說,西雅發呆地看著白淨的天花板。
「哦,是嗎?」大狗可不這麼認為。
「嗯。」西雅側著臉認真地看著它,然後委屈地蹲在它的面前,一臉哭意地說︰「大笨狗,不如你收留我吧?」
「為什麼?」收留她?怎麼,那條蛇舍得放走她嗎?真正的聖女。
「我回不去了。」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說實話,她不是舍不得黑雲,她舍不得的是那個住了四年多的家。
看不得她的眼淚,大狗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她臉上的淚痕。
「大笨狗。」西雅哭喊了一聲。眼淚更是不停地掉落,在今夜,她似乎是要哭完她的委屈,她的不舍。
「想要我收留你也可以,不過,你不能叫我大笨狗,我有名字的,你得叫我白玉。」大狗心疼地用臉蹭了蹭她的臉頰,熟悉的感覺滿溢在心里,它終究是舍不得趕她。
「嘿嘿,好啊,白玉。」白玉?西雅狐疑地看著它,如果它是妖怪,那它的命會很長嗎?那麼它跟樂長風說的那個故事里的晚雪有什麼關系嗎?還是說?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沒發現她在想什麼,白玉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有些不自在。
「沒,沒有。」西雅不住地搖搖頭,算啦,不想那些了,哭過後,她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不少,平躺下來盡量貼著它的身體,不消一會兒,她就躲進了夢里,夢蝴蝶去了。
「喂,喂,醒醒,要睡就睡到床上去。」白玉用頭推了推西雅的身體。
回答它的只有一個轉身擁抱。
白玉好笑地看著她美好的睡顏,對她,它大概只有認輸的份,變成人的模樣,它抱起地上已經熟睡的她,走向床邊,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在床上,幫她捏好被子,他有些心動地伸手滑過她清秀的五官。有多少個日子了,他都沒有這麼好好看她了。
貪心的看了好一會兒,他找過一床薄被就著床邊冰涼的地面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