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滿是盛開秋牡丹的山谷里,身穿銀色連衣裙,發間分別戴著兩朵,三朵成一束的銀色牡丹的西雅眼神空洞的一直微微抬著腦袋看著異常亮眼的圓月,她的周圍布著半圓形的結界。
離她不遠的左側是早已被帶來這里的大黑蛇黑雲,它一直不停地撞擊著禁錮它的結界,可卻徒勞無功。
同樣離她不遠的右側是同她一同被帶來這里被禁錮的大白狗白玉,它試過這結界無法破壞後就一直盯著不曾有任何動靜的西雅。
西雅身邊不遠處。
「老板,可以開始了。」那兩個穿著白色簡單裙裝的女孩依舊冷漠。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看著水晶棺里晚雪完全的消失,然後抬頭看著西雅,眼沉沉的看了一眼,心里靜靜地說道,是啊,開始吧,讓一切重新開始。
「西雅,西雅,不可以許願。」明白這個男人的意圖,大黑蛇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設計好了的,而西雅,憶雪,晚雪,還有它都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沒用的,黑家的守護神,不管你怎麼喊,她一定會許願的。」中年男人的眼神陰冷得嚇人。
「顧冷嚴,你瘋了嗎?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舍得一次又一次看著她送死?」果然如此,大黑蛇的眼神復雜的讓人無法明白他是在生氣還是在憐惜一直被自己親生父親害死的晚雪。
「不,我沒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我是不會錯過的。」顧冷嚴轉眼看著西雅,對著身邊的兩個女孩示意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一陣悠揚極其穿透人心的旋律自她們的口中慢慢地唱出。
「西雅,醒醒,西雅,醒醒。」白玉不停地呼喚著她。
「沒用的。」顧冷嚴瞪了他一眼。
白玉無畏地瞪了回去,它還是不停地呼喚著西雅。
「老板,可以了。」兩個女孩停下了聲音,而山谷的氣息和一切都變得更加妖嬈和攝魄人心。
「你想做什麼?」白玉覺得心里驀地緊張了起來,它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厲色。
「醒來吧,晚雪,醒來吧,晚雪。」顧冷嚴緩緩喊道。
遙遠而極富誘惑的聲音不停地敲打著西雅的心,院長爸爸?
西雅的眼楮里漸漸有了屬于自己的表情,她看著眼前似熟悉又覺得很陌生的一切。
白玉?」她疑惑地看著離自己不算太遠的大白狗,心想,為什麼?它不到自己的身邊來?朝它走動了幾步,卻被結界擋住了去路,這是什麼?結界?
「西雅。」大黑蛇柔著聲喊道,被結界禁錮了的它似乎也失去變為黑雲的力量。
西雅只是轉眼靜靜地看著它,大黑蛇?為什麼?
「晚雪,開始許願吧,許讓你的爹爹顧冷嚴回到你娘親的時代去。」顧冷嚴幾近乞求的眼神,他早已拉下了面具,蒼老的面容跟西雅的父親有些相似。
「爹爹。」西雅下意識的喚道。
「是的,我是你的爹爹,所以,乖,听話,快許願。」顧冷嚴急切喊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馬上就可以回到他最愛的女人身邊。
一陣頭昏疼痛,西雅不停地捂著自己的頭,她難受地喚道︰「白玉,救我,白玉,救我,我的頭,好疼啊。」
「西雅。」白玉擔心地大喊了一聲。
像是被鑰匙打開了的鎖,不屬于西雅的記憶就像大泡泡般從她的身體里傾瀉而出。
「爹爹,好可愛的小白狗,是要送給我的嗎?」剛滿十二歲的晚雪笑著從還算年輕的顧冷嚴手中抱過小白狗。
「你看你,我都還沒說要送你,你就這麼焦急啦?」顧冷嚴一臉溫和的笑道。
「那這麼說,是我的咯?」晚雪小小的嘟了嘟小嘴,開心的問道。
「是是,當然是你的。」顧冷嚴揉碎了她額前的發。
「你看,我舞的好看嗎?白玉。」晚雪在開滿秋牡丹的山谷里不停地舞動著身體。
「汪,汪,汪。」像是在回答她的小白狗開心地追著她叫道。
「白玉,我最喜歡你了,晚雪最喜歡白玉了。」晚雪停下了步子,抱起小白狗在小臉上蹭了蹭。
「白玉,不要離我太遠了,知道嗎?」晚雪看著離自己有了些距離的小白狗輕輕地說道。
不一會兒,晚雪害怕著顫抖著大聲地喊道︰「白玉,救我,白玉,救我。」
眼看大黑蛇就要接近晚雪,白玉一把沖了它的面前,把晚雪護在它的身後。
一場以小搏大的戰斗開始了,卻立馬就結束。
晚雪抱著受重傷的小白狗跑到了顧冷嚴的面前,淚流滿面的哭道︰「爹爹,救救白玉,有一條大黑蛇把弄傷了,爹爹,救救白玉。」
顧冷嚴安慰著輕撫著她的腦袋,淡淡地開口︰「好。」
「爹爹,白玉呢?」晚雪坐在竹制的小地板上,疑惑地問道。
「我把它送去療傷了。」顧冷嚴淡漠地看著她,接著說道︰「晚雪,你得去當聖女,黑家的聖女。」
「不要,我哪里都不要去,我要留在這里,等白玉回來。」
「不行,你必須去。」顧冷嚴生氣地喊道。
「不。」晚雪哭著拒絕著。
兩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你們來啦?」顧冷嚴淡淡地問道,他嘴角扯著一抹神秘的淡笑。
「不要,白玉,救我。」晚雪跌坐在黑宅里的地上。
大黑蛇正在咬她的肩頭。
「不,白玉,不可以,快離開。」晚雪看著眼前的一切,下一刻,她眼神空洞的跑向蓮花池看著月亮,一會兒後,她完全的消失了,大白狗也隨著失去了蹤影。
「不。」白玉看著這些記憶球,怎麼會,原來,它從沒被丟棄,晚雪一直在等著它。
西雅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