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凱剛想問若瑩的病情,就听得若瑩忽然就掛了電話,他一里頭一急,但旋即又喜氣洋洋起來。原來自從得了母親的信息,他知道了方佳陷害他的事,就一直在心里猶疑著,有心打電話給若瑩吧,又怕若瑩仍生他的氣。不打吧,自己又想念得緊。這天外公跟他說,東部台風很是厲害,怕是此後幾天的航班都要受影響。他心里突然急起來,若是再過幾天不回去,只怕想若瑩都要想瘋了。他覺得他與其在這里猜測若瑩的態度,不如回去向若瑩一吐衷腸。主意既定,他就一刻都不敢耽誤,馬上收拾行禮急急地往機場趕。沒想到他的那架航班果然因為台風延誤了。
起先他還有些耐心,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等著,但現在忽然接到心愛的人打來的電話,知道若瑩心里對他已消了氣了,大為開心,想見到若瑩的心情一秒比一秒迫切起來,他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又起來踱兩步,踱兩步又坐下來,一忽兒又抬頭望向眼前的顯示屏,看看有沒有最新的消息。恨不能插翅飛上天空,立刻飛到若瑩身邊。
窗外雖然仍然風雨未平,若瑩卻大為安心。只因為鐘凱那一句「若瑩,我想你。」她的心跳個不住。他還愛著她嗎?他還想著她嗎?這幾天來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終于被這一句話吹得干干淨淨。啊,他還想著她,他還愛著她。他要回來了,就可以見到他了。不對,他想著她為什麼不主動給她打電話,他愛著她為什麼這麼多天杳無音信?若瑩又生氣起來,恨自己剛才給鐘凱打的電話,她想若是沒有這個電話,鐘凱又會怎樣?這一夜在窗外依稀的風雨聲中,若瑩又迷離了。
好在鐘凱並沒有讓她迷離多久,他很快就回來了,打听得若瑩已去酒店上班,他馬不停蹄地趕住玉陽。在新世紀若瑩的辦公室里,他們終于見面了,見面的一剎那間,兩個人都發現對方明顯地憔悴了,「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兩個人誰都說不出話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說得是現在這個境況嗎?若瑩看著鐘凱一步步向她走來,她卻恍若夢中,直待鐘凱將摟進懷里,狠狠地收緊了雙臂,她才明白,夢中的人,終于回來了,兩顆心終于又跳在了一起。
梅麗看到相擁的兩個人,唬得愣在一邊,直到兩個人發現了她,不好意思地分開來的時候,梅麗才問若瑩︰「你們,怎麼個情況?」
若瑩只是笑,並不說話。鐘凱看著梅麗,認真地說︰「梅麗,我對若瑩是真心的。」
尚不知情的梅麗在鼻子里打了個哼哼。若瑩連忙對梅麗解釋,把方佳陷害鐘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梅麗。梅麗听了義憤填膺,恨不能馬上再去扇方佳一個嘴巴子。看到現在兩個人終于合好,她又調皮起來,問若瑩︰「你這個市委書記的大小姐身份瞞得我們好苦啊。你倒是說說,你還有什麼事瞞了我們?」
若瑩搖搖頭,說︰「沒有了,該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鐘凱說︰「我有。我也要老實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一齊望向他︰「不是鐘凱,你是誰啊?」
鐘凱見她們誤會了,連忙說︰「不,我是說我其實不叫鐘凱。我姓林,我叫林仲凱。」
兩個人這才放下心來,梅麗卻又橫眉立目地喝斥道︰「為什麼要隱姓埋名?又要欺騙我們若瑩不成。」
鐘凱連連擺手說︰「不是不是,平時在家時,父母叫我小林,因為我哥叫大林。但因我媽媽姓鐘,我從小跟外公長大,外公說仲、鐘音近,不如就叫鐘凱吧,就一直叫我鐘凱,我在大陸上大學的時候,也是一直用鐘凱這個名字。後來到這里,爸爸讓我接他的廠子,說還是叫鐘凱吧,不要讓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好讓我更努力地做事,以後可以接他的班。」
若瑩是听明白了,點點頭。梅麗卻越听越糊涂,問他︰「你爸爸是誰啊?」
鐘凱說︰「我爸爸?林東寶啊!」
梅麗大張了嘴,說︰「林東寶?香港豐裕公司的董事長?」她吃驚地指了他兩個說︰「你們兩個,一個是富二代,一個是官二代,你們都合起伙來騙人是吧?」
兩個人一愣,隨即又都歡笑出聲來。
鐘凱在新世紀出現並與若瑩合好的事,把整個酒店都哄嚷動了,這兩天倒把梅麗捧成了個紅人,酒店里人人跟她打听若瑩與鐘凱的事,梅麗也把他兩人的事,繪聲繪色地說與眾人听,把眾人听得都一愣一愣的。前台那個過去還對鐘凱打工仔身份表示嗤之以鼻的小姑娘,現在後悔不已,她說︰「早知道鐘凱是這樣一個高富帥啊,我就是拼破了頭也要去爭一爭。想當初鐘凱到酒店里給江總修電腦,不認識路,還是我給他指的路呢。唉,當初要是多使個心眼,現在我也不用在這里守前台了。」
梅麗瞪了她一眼,說︰「美的你吧,你也有那好命?就沖你那小樣兒,人家能看上你?我跟你說啊,你別跟方佳那小*子學啊,‘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大家就看著方佳這家伙有什麼好結果吧,老天會報應她的。」
大家都點頭稱是,說再沒見過像方佳這樣兒的人。江總不過是說了她幾句,就這樣起心報復,真不是好東西。
又有人說︰「你看人家兩個多般配,一個家里有權,一個家里有錢,門當戶對的多好。咱們康總看來是沒戲了。」
另外就有人接了去說︰「這樣也好,總要留個帥哥給我們瞧瞧吧,不要都讓江總佔了去。」
大家听得都笑了。一連幾日,酒店里都是熱鬧非凡,唯有康海東的心情冷似寒冬。
兩個人合好如初,雙雙到石頭家來做客,又把日前經歷的這些事情與他倆口子說了,倆口子也是又驚又喜又埋怨他們。小慧又調皮地問他兩個討喜酒喝,說得兩個人都紅了臉。
此後的幾天,兩個人又都沉浸在綿綿的愛意里,只是若交待,其實,我不是鐘凱!」
瑩又生氣鐘凱那些天沒有主動聯系她,說得鐘凱指天劃地的發誓言表忠心,稱自己完全是患得患失的心態做祟,以後決然不敢再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了。說得若瑩也笑了。
這個周末,林太太在家里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江小姐,高興得眼楮都找不著縫了。瞧瞧這位江小姐,遠看一朵花近看花一朵,怪不得兒子對她這麼死心塌地呢。最要緊的是人家這身份,林家江家若結了親,那他林家在中洲的生意,以後定會風聲水起,節節高漲,為日後在大陸打開更大的市場打下堅實的基礎。一頓飯下來,林東寶與太太都十分喜愛若瑩,若瑩不僅懂事,而且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學識廣博,談笑自若,這氣度這見識讓他夫婦大為安心,若瑩的氣質就是放在香港上流社會,也絕對給他林家賺足面子。這天若瑩臨走時,林太太硬是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若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