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冥梓潼小童鞋意味不明的注視著面前的男人對其行禮,在彎腰的過程中,嘴角卻是掀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只不過無人注意到罷了。
‘‘父親大人。’’冥羽瞳緊緊跟著自家的哥哥,低著小腦袋瓜子,恭恭敬敬的行禮。
縱使現在是初夏時節,很暖。然而此時的會客室里的氣氛卻很冷,冷的不像是父親與兒子相見的場景。倒像是上司接見下屬時的情景。
‘‘恩,有點遲到了,下次可不要這樣了。’’看到冥梓潼和冥羽瞳兩位小童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冥域言笑的一臉的純善,眼楮里也不起波瀾,整個人顯得十分平和,不急不慢地說著。
冥梓潼听到父親大人略顯溫情的話語後,心中荒涼一片,連一朵花也未開,不要說是朵花了,就是連顆草也沒有長出。行完禮後,冥梓潼便站在一旁,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父親,不卑不亢。這就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今生的父親大人,冥氏家族的現任家主,歐陽家族小公主歐陽雪若的丈夫。
當冥梓潼看見他臉上父親對兒子的寵愛後,心中冷笑。自己與小羽出生後,便被他厭棄,不得寵愛。五年,自己見他的次數,十根指頭也數的過去。今天,冥域言竟然在姚氏家主面前,公開表現對自己和小羽的寵溺。他,究竟想干什麼?
當冥梓潼看見冥域言瞳孔深處的冰冷時,心中早已清楚冥域言不愛自己,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厭惡。心底冷笑,冥梓潼垂下卷翹睫羽,掩飾住眸內嘲諷。
「梓潼,羽瞳,這是姚氏家主。過來拜見一下。’’冥域言說著這些話,面帶微笑,臉上滿是父親對兒子的寵溺與滿意。
‘‘是梓潼和羽瞳嗎?我是姚叔叔,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姚啟善看著面前的兩兄弟,神情溫和,眼楮里面卻閃爍著某些光芒,像是正算計人的老狐狸,一臉的偽善。
‘‘梓潼,羽瞳,還不過來謝謝姚叔叔的禮物。’’冥域言看著姚啟善手中的小禮物,明了的笑了笑,超自家兒子看去。
冥梓潼听到自家父親與姚啟善的話後,詫異的挑了挑眉,並未多言,徑自走到姚啟善面前,小大人的說︰‘‘姚叔叔,我是冥梓潼,很開心見到您。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說完之後,接過禮物,恭敬地站到一旁,‘‘謝謝您的禮物,我很喜歡。’’
‘‘羽瞳?’’冥域言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冥羽瞳安安靜靜的站在哥哥身後,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舉動,心里很是不滿,不過也並未責備什麼,僅僅皺了皺眉,溫和的對著自己的小兒子說道。
冥羽瞳听到父親的話後,抬起頭,怯怯地望著面前那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的男人,輕聲道︰「姚叔叔,很開心見到你,我是冥羽瞳。’’說完之後,便接過了禮物。
‘‘呵呵呵,聰慧、良善,言,你果然生了一對好兒子啊!’’姚啟善看著兄弟倆截然不同的反應,暗想道,冥梓潼,進退得到,大方得體,不錯。至于冥羽瞳,一副小家子氣,性格軟弱,不值得上心。
‘‘我和姚叔叔還有點事情要談,梓潼,你先帶著浩勛和黛羽參觀一下冥氏城堡吧!’’
‘‘是。請隨我來。’’冥梓潼臉色一正,微微彎腰,左手微探,右手前引,做出一副邀請的姿勢來。
姚黛羽眼中的異彩閃過,緩緩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指,輕輕的放到冥梓潼的左指間。
為什麼爸爸只提到哥哥卻沒有提到我呢?是爸爸忘了我嗎?還是我做錯什麼,讓爸爸生氣了?‘‘爸爸,那我呢?’’冥羽瞳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心中滿含期待。沒有平時的驕縱,此刻的冥羽瞳表乖巧的只是一個等待父親回答的孩子,一雙大眼楮里閃爍著的渴望足以讓任何父親為之動容。
冥梓潼臉色微變,心中的想法不停的在涌動。他一直知道小羽渴望父愛,希望父親可以關心一下自己,卻沒料到他會在此刻提出這樣的疑問。關鍵的是,這個疑問不合時宜。小羽,注定讓你傷心了。
‘‘羽瞳,你也跟著哥哥一起招待一下浩勛和黛羽吧!’’冥域言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面帶不虞。冥羽瞳在搞什麼?竟會問出這麼不合場景的話。果然是歐陽雪若的孩子,真是沒有教養。
冥梓潼沒有什麼反應,面帶微笑,優雅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少女一頭黑色的中長發,被絲帶系起,飄灑至肩部。身著泡泡袖的白色公主裙,就像是童話里的公主,優雅,可愛。
冥梓潼默念著,小羽,接下來就要有由你自己做決定了,不要讓我失望啊!
‘父親大人,我們退下了。’’冥梓潼眼中的期待散去,只留下心傷。果然,父親還是這樣冷酷無情啊!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麼呢?夢,也該醒了。
「我是姚黛羽,你好。接下來有勞梓潼君了。」溫和有禮的清脆女聲在門口響起,也為這一場景畫上了句號。
接著,一行人走出了會客室。
‘‘梓潼君,不知我們接下去要去哪呢?’’冥梓潼將視線從前方轉至姚黛羽身上,洋女圭女圭般的漂亮女孩正對他微笑著,一臉的純真。那笑容雖美麗,但是眼楮里面卻透漏著淡淡的疏離。也許是因為還太小吧!所以不知道如何進行隱藏呢!不過看起來,似乎很有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真是期待啊!
‘‘不知道浩勛君想去哪?’’冥梓潼沒有正面回答姚黛羽的提問,而是顧而言其他,將問題扔到姚浩勛身上。
‘‘客隨主便,梓潼君安排就好。’’姚浩勛撇了撇嘴,冷淡的回應。
‘‘那小羽呢?’’冥梓潼看向自家弟弟,輕輕的詢問著,笑容干淨,讓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姚黛羽看著面前斯文有禮的冥加大公子,心中忍不住暗自點了點頭。自己早就听說冥家的大公子溫柔有禮,看來果然是這樣。不過看來還有加上一句,寵弟成痴!看得出來,他確實是很寵自己的弟弟。想著想著,忍不住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貨該扔啊!哎,還真是羨慕他啊!
「你決定就好,哥哥。’’冥羽瞳好像已經恢復過來了,不復剛才的乖巧,彬彬有禮地說。不過,看他穿著貼身的小西裝的樣子,不用說,還真像個紳士。
「……」冥梓潼無語地看著自來熟的姚黛羽,又看著漠不關心的看著地面的姚浩勛,最後將目光放在一副靠你了的表情的自家弟弟,心中無奈,輕聲道︰「參觀一下姚氏家族或者在花園里面喝下午茶如何?」
‘‘剛剛管家已經為我們介紹過了,我們一起去喝下午茶如何?’’姚黛羽溫和一笑,說不出的柔和動人。
‘冥羽瞳看了眾人一眼,見到沒有反應後,便出聲道︰‘‘現在時間正好,我們去喝下午茶吧!’’
好溫暖呢,似乎親人不曾給予的溫暖在這雙眸子中卻可以找到,姚黛羽如此想到。因為這一點的溫暖,姚黛羽不想放過,執著的追逐了二十幾年。不知道若是姚黛羽知道二十年後的種種,是否還會貪戀此時此刻的溫暖?
一眼之念,一念執著,注定兩個世界。明知是錯,為何還不曾放手。早知道是苦果,這一刻也不想逃月兌。縱使我早就明白只是飛蛾撲火,也不想逃月兌。只期盼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永遠。
時間︰悠閑地午後
地點︰冥氏家族的花園,櫻花樹下。
氛圍︰寧靜,安詳
主要人物︰冥氏家族大少爺---冥梓潼,冥氏家族小少爺---冥羽瞳,姚氏家族大少爺---姚浩勛,姚氏家族小小姐---姚黛羽。
次要人物︰冥梓潼和冥羽瞳的貼身管家---至靖,姚浩勛的貼身管家---安瑾瑜,一眾女僕。
慵懶的陽光下,冥梓潼四人正坐在印有玫瑰樣式的座椅之上,四人中央是以海軍藍與玫瑰紅為主調的新古典主義水晶桌,桌子中央擺放著一束百合,開得正燦爛。
水晶桌上安置著四套精美的餐具,華麗異常。餐具---無論女乃盅、糖碟、溫壺器,皆是一律嵌了金邊的骨瓷,杯內亦有一朵玫瑰。使用時,需要將印有玫瑰的那面轉到客人面前,注水則要在那花下面,稱「水面一朵花」。
茶點是三層茶點架,玫瑰多酚茶,華光玫瑰。
玫瑰多酚茶,入口甘美,花香濃郁,還添加了蜂蜜,清清的甜。月光花草茶,清清淡淡的玫瑰味,上面還浮著些玫瑰碎瓣,帶有花草的香味,清冽甘甜。點心是正宗的三層茶點架,底層為傳統三明治和咸點;中層是傳統的英式點心——司控,女乃酪。使用時需要添加玫瑰醬。玫瑰醬亦如玫瑰水般原味濃香迷人;最上層一般口味最甜,適合配英式的紅茶——芝士蛋糕、餅干、水果。亦可選輕食,倫敦派,仿佛酥皮的雞肉、豬肉餃、玉米塔。
藍天白雲下,那幾杯茶飲放在水晶桌面上,閃閃熠熠。清風柔和,掠過身邊,帶動空氣的流動。茶飲因為流風,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幽深,暈眩。
姚黛羽抬頭仰望著藍天,看見陽光穿越過雲層,傾瀉在自己身上,鋪砌了一心的溫暖。流風,微涼;陽光,稍暖。
姚黛羽品嘗著精美的下午茶,感覺自己從未如此平靜過。或許是因為周圍寂然無聲,所以安詳。親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兄弟姐妹之間的爾虞我詐,家族內部的權力爭奪,此時此刻,似乎都已經離自己遠去。自己只感覺到一片安寧,不染塵埃。冥梓潼不解的笑著下唇,思考起來。沒有冷冰冰的假言假語和欺生的潛氛圍,只有縈繞于心的溫暖。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叫做冥梓潼的男孩麼?本來是帶著冰冷和疏離的心而來,此刻似乎有點不同。不過,到底是什麼不同呢?
長大後的姚黛羽,想起這一個場景時,經常會不自然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驚艷的微笑。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愛恨情仇後,姚黛羽長大了,也清楚這是她一生中最為美好的回憶。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亦沒有爭權奪利,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初的樣子,包括自己。
自姚啟善一行人走後,冥羽瞳和姚黛羽第一次爭奪冥梓潼的大戰拉開了帷幕。在此後的二十年中,這幅場景經常發生,勝負未定。
冥梓潼拉住哥哥的手,撅起小嘴看向自家哥哥,純潔的眸子忽閃忽閃,糯糯道︰‘‘哥哥,你不可以喜歡黛羽哦!’’
冥梓潼很自然地親了親小羽的臉頰,好奇地問︰‘‘為什麼這樣說?’’從出生起,冥梓潼早就習慣用親親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這個孩子的喜愛。幾年過去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包括習慣。冥梓潼親吻的習慣已經根深蒂固,一如冥羽瞳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無可改變,亦無可撼動。
得到親吻的冥羽瞳不再愁眉苦臉,臉上仿佛笑開了一朵花,得意地說道︰‘‘因為姚黛羽總是盯著你看,我不喜歡。’’
冥梓潼听到自家弟弟的話語後,愣了愣,幾秒的停頓後,才終于反應過來,小羽,不會在吃醋吧?不過,還真是可愛呢!
冥梓潼笑著對自家的寶貝弟弟說道︰‘‘小羽,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說這句話是,冥梓潼的眼眸深處滿是認真,寶石眸子里有一種叫做寵溺的情感。
冥羽瞳愣愣抬頭,撞進了一雙剔透的眸子里,眸子里滿是暖人心弦的溫柔和縱容,就像是包容孩子的長輩。‘‘恩恩,哥哥也是最重要的。’’冥羽瞳看向哥哥,鄭重的回應,還生怕哥哥不相信,舉起自己的小拳頭,十分認真。
「小羽。」冥梓潼將自己的手放在那雙軟軟的小手里,輕輕道,眸子幽深,閃爍著濃濃的溫情。